第130章 可疑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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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刚刚打开柳生的棺材,仵作还没做好验尸准备,吕小伟仅仅粗略打量了一番,就痛斥王知县是混账。
一句话把旁边被臭味熏得晕头转向的王知县,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心里直喊:夭寿了,自己果然判错了案子,如果是其他人还罢了,大不了出点血,运作一番。实在不行,被训斥几下,最多调任其他小县吧。
可惜,眼前的人,是官场人人唯恐避急不急的,绰号“官场鬼见愁”的吕小伟,经过他手杀头、抄家、罢免的官员,已经达到了恐怖的数十人。
这个数字,比吏部一年罢免的官员都多啊,而且,每个官员的处罚,都是经过内阁亲自审批的,以后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王知县心里苦啊,看来,自己可能即将成为东湖县第三位被罢免的知县了,话说,这个地方到底怎么惹了这个煞星,怎么就是过不去呢。
虽然心里思虑万千,但是嘴上确还在狡辩:“大人容禀,下官也是根据仵作的验尸记录,对照洗冤集录,同时走访了柳生四邻,并未发现异常,这才判定是一桩意外失火死亡案件的,卷宗内有人证物证,望大人明鉴啊。”
吕小伟眼看这个王知县事到如今,还在为自己推责,怒从心起,指着棺材里的柳生尸体道:“你作为东湖知县,掌一县治理,决讼断辟,怎能如此轻易就下结论?我且问你,你看过尸体没有?”
王知县吭吭哧哧的回答道:“当时在柳家的火灾现场,尸体从屋内拉出来的时候,看过一眼。”
“这具尸体,可有异常?”
王知县本就不善断案,听见吕小伟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使劲给旁边的仵作递眼色。
仵作看见这位擅长断案验尸的吕大人开口询问,直到自己可能验尸看走眼了,可是自己思来想去,把柳生这具尸体的现状,和脑海中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洗冤录集一一对照,却是丝毫没发现异常。
就在仵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看见自家王知县那恶狠狠的眼神,心里明白,今天如果自己不出声,让王知县吃了瓜落,估计没等这位吕大人收拾王知县,自己早都被王知县先弄死了。
当下,仵作把心一横,迎着吕小伟的问题就回答:“启禀大人,小人也算仵作世家出身,自小就跟着父亲验尸,这具尸体确实和洗冤录上所描述的烧死之人一模一样啊。”
吕小伟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都是一脸的迷茫,并不是故意有所隐瞒,冷笑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人诚不欺我。既然你们说毫无疑点,本官问你们,死者柳生的牙齿哪里去了?难道也被烧完了?”
王知县和仵作顿时一惊,纷纷起身往棺材里面看去,这才发现死者面目狰狞,眼闭口开,仔细一看,满嘴的牙齿确实不翼而飞。
王知县和仵作对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的疑惑中,知道对方也不清楚,这一件失火案,和死者的牙齿有什么关系?
吕小伟继续说道:“除了洗冤录中记载的,活人烧死的症状有:口鼻、气管内可见烟灰和炭末沉着,胃内可见炭末,皮肤烧伤伴有生活反应等等,乍一看,确实如柳生尸体所表现的一样。”
说完,吕小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是你们别忘记了,在卷宗中,左邻右舍的人都说,柳生由于家中只有一人,平日也不太做饭,所以案发前一天的下午,如往常一样,在街上吃了一碗杂碎面,与平时无异。
可是,假如柳生的牙齿有问题,在大火烧死之前掉落,难道左邻右舍的人都会视而不见吗?
一个好端端的年轻男子,一夜大火烧死后,居然满嘴没有一颗牙齿,这是什么道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就算尸体烧成灰,一部分骨骼和牙齿,也是会留下的!”
吕小伟科普完知识,痛心的说道:“这么大的疑点,到了你们面前,却视而不见,说你们尸位素餐都是轻的,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吓得王知县和仵作跪地求饶。
吕小伟嫌弃的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两人,对着旁边的县丞说道:“如今王知县犯错,让他回家,闭门待参吧。你先主持全县工作,安排衙役把尸体连同棺材搬到义庄,妥善保存,这件疑案,由本官接了。”
东湖的县丞原本是老人手,眼看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三任知县被吕小伟拿下,本就吓得心胆俱寒,如今听见吕小伟的吩咐,赶紧开始忙碌的照办。
旁边的柳生外甥,看见吕大人训斥知县和仵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听见要把自己的舅舅尸骨抬到义庄去,刚想上前问一下,就被旁边的衙役拉了一下衣袖。
这名衙役平日里也算是心地善良之人,眼看孟老实上前要说话,唯恐冲撞了几位上官,赶紧悄悄说道:“别去,吕大人说你舅舅的死有疑点,要重新查。”
孟老实这才明白,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舅舅的尸骨,不能入土为安,自己总是于心不忍,但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知县老爷,如今都在跪地求饶,自己这种平头百姓,还是不要和官府作对的好。
孟老实当即跪倒在地,向舅舅柳生的棺材磕了几个头,然后心底暗叹一声,舅舅啊,外甥不孝,居然不知道你是被歹人所害,不是吕大人明镜高悬,只怕你要含冤受屈了,为了抓住凶手,你不会怪外甥的吧?
。。。。。。
吕小伟一行回到县衙,指派怜烟,带着衙役去另找一名仵作,重新对尸体进行勘验。
张虎则是被安排,去做自己的老本行,走访柳生四邻,主要探查柳生失火死亡那天,有没有可疑之人,或者生人在附近出没。当天夜里,有没有听见惨叫哀嚎声之类。
吕小伟则是坐镇县衙,继续翻看案卷,查找其中的蛛丝马迹。
就在吕小伟把案卷已经翻了十几遍后,怜烟则是带着一个年轻仵作求见。
一见面,仵作就双手献上验尸记录,并在一旁开始例行解读:“启禀大人,小人按照大人要求,对死者柳生的尸体进行了勘验,从种种迹象表明,死者确实是活着被烧死的。
对于大人要求重点勘察的死者口腔,以小人的经验来看,死者目前口中一颗牙都没有,却是很少见,而且,经过仔细比对牙根,小人发现,这些牙齿可能不是自然脱落的,因为其中一个牙根里,还留存这半截牙齿,这种情形,就好像是。。。。”
说到这里,仵作却是仿佛不知道怎么形容一般,结结巴巴起来,吕小伟当即打断道:“是不是像是用工具强行折断的?”
仵作立刻说道:“对对对,大人说的对,而且从牙根来看,都是新伤口,应该是同一天受的伤,那半截牙齿我已经取出来了,大人请看。”
吕小伟接过仵作递上来的纸包,打开一看,果然有半截牙齿在里面,仔细端详后,发现断茬很新,却是如仵作所说一致。
事已至此,吕小伟心中,那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可能,却是越发的贴近真相。
下午,张虎拿着几份走访得到的几份证词回了县衙。
吕小伟翻看这邻居们的证词,张虎在旁边一脸佩服的说道:“果然如大人所料,我重点询问了面店老板,以及附近那些做小生意的人,案发当日,大家都并没有看见柳生,也没有看见他出门吃饭,只是这个柳生经常和同窗好友聚会,所以偶尔一两天不出门吃饭,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张虎也说出了自己内心的不解:“可是大人,你怎么知道案发当日,柳生没有出门呢?”
吕小伟已经翻看完了证词,基本没有什么异常,大家都说没看见什么陌生人在附近转悠,也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惨叫之类。
面对张虎和怜烟的疑惑,吕小伟长叹一声道:“你们没发现,柳生的牙齿掉落的很诡异吗?”
“发现了啊,只是不知道怎么弄的。”怜烟抢先回答道。
“我推测,柳生的牙齿是被人一颗一颗生生拔下来的。”
“啊?这么狠吗?”怜烟惊呼道。
张虎也是一脸半信半疑的模样,毕竟这种事情有点太超乎意料,如果不是自己佩服的吕大人说出来,自己还以为是神经病呢。
吕小伟眼前浮现出柳生当初送别自己的场景,还有发誓要做一个像自己一样的好官,为那些贫苦百姓伸冤的豪言壮语。
可惜,这么一个经历过冤屈、幡然醒悟的书生,竟然惹上如此凶残的人?
怜烟虽说没有系统的学过断案,但是跟随吕小伟身边几年,也算是学到一些皮毛,听见吕小伟的推测,怜烟再结合张虎出门时,被安排一定要问的几个问题,怜烟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柳生平日里都是在外面吃饭,案发当天的一整个白天,大家都没看见他,说明他有可能被人已经控制了,加上仵作说牙齿的断茬很新,也就推断出,有人对柳生用刑!可是,谁会对一个书生用如此酷刑?难道。。。。”
怜烟说到这里,惊讶的看向吕小伟,只见吕小伟微微点头道:“没错,应该和楚安王的事情一样。”
张虎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吕小伟和怜烟打哑谜,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难道放火烧死柳生的,也是谋害楚安王的田文修和如烟?可是按照时间推断,他们当时并不在东湖啊?”
怜烟翻着白眼问张虎:“谁告诉你凶手是他们两个的?”
张虎理直气壮的问道:“不是大人说是和楚安王的事情一样吗?”
一句话,怼的怜烟涨红了脸,气呼呼的说道:“你个呆子,田文修他们身后的幕后主使,难道就这两个手下?笨死了。”
吕小伟打断了斗嘴的两个人,起身说道:“这都只是推测,现在,到了印证这些推测是否正确的时候了,走,叫几个衙役,去柳生家。”
。。。。。
第二次站在柳生家的门口,众人都是唏嘘不已,仅仅大半年的时间,原来的小院已经快要变成废墟了,大火烧过的黑色痕迹比比皆是,冷清寥落与街上的人来人往形成鲜明对比。
打开院门,旁边衙役赶忙解释道:“启禀大人,当时柳生被烧焦的尸体,就是从正屋拖出来的。”
看来,柳生并没有因为迷信之类,搬离上次发生命案的正屋,依旧居住在里面。
只是现在的正屋,已经被大火烧的摇摇欲坠了,门窗早已不见,站在门口向里面看去,也是一片狼藉,床和桌椅也都被烧光了,只在地上留有一个人形痕迹,应该就是当时柳生尸体的地方,这个位置,刚好处于床和门的中间。
衙役指着那个地上的人形痕迹道:“启禀大人,小人们等火熄灭后,进来发现柳生就趴在这个地方,头朝向门口,结合起火是在后半夜,他应该是从床上起来,向门口爬的时候,被烟熏晕了,最后才被烧死。”
吕小伟点点头,觉得这个衙役的分析,应该基本没错,只是,又一个疑问浮上心头,一般人发现起火后,都会趁着火势不大的时候,着急的往外跑。
可是柳生为什么才爬出这么一点距离?而且从验尸情况来看,他并没有遭受外伤啊,难道他被绑着或者用其他手段控制住,等到挣脱开后,已经吸入太多烟尘,所以才只爬了几步,就陷入昏迷?
吕小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安排张虎和怜烟,去小院的其他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自己则是打开天眼通,看看是否有柳生的魂魄存在。
技能扫视之下,吕小伟发现柳生死亡的现场居然格外干净,别说冤魂,就连那种红色怨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在院子中查看的张虎,在柴房后面大声呼喊:“大人,快来,这里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