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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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之上，
孟霞的妹妹孟丽，
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
终于喊出了那句冤枉，
这也让早已有所怀疑的吕小伟，
终于打开了突破口，
看着台下梨花带雨的孟丽，
一点点的说出本案的真相，
原来，
孟怀自小在孟家庄就是个混混，
小时候到处偷鸡摸狗，
大家看在孟怀是个孤儿的份上，
加上他也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所以都是有所忍让，
谁知道这个孟怀不但不领情，
反而变本加厉，
不再满足于偷些吃穿，
渐渐长大的孟怀，
居然是不是还干些调戏妇女、强拿硬要的勾当，
一旦被人抓住，
就泼皮耍横，
经常拿把刀子，
扬言道，
反正他孟怀烂命一条，
谁敢惹怒了他，
就杀人全家，
让村里的人敢怒不敢言。
自从几年前孟霞家出了变故，
这个孟怀眼看两姐妹也没个靠山，
就开始时常来调戏孟霞，
而孟霞为了抚养妹妹长大，
也只得忍气吞声，
所幸这个孟怀千方百计想要占有孟霞的手段，
都被聪明的孟霞一一破解，
这个孟怀也就是占了点口头上的便宜。
转眼间六年过去了，
虽说孟霞变成了老姑娘，
但是孟霞的妹妹孟丽却是渐渐长大，
出落的亭亭玉立，
这天，
孟霞继续出门干活，
一直干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才回家，
谁知刚一进门，
就看见了让人肝胆欲裂的一幕，
只见孟怀这个禽兽，
正把自己的妹妹孟丽压在床上撕扯，
一看就知道欲行那苟且之事，
孟霞大喝一声，
谁知孟怀转头看见刚刚回家，
还站在门口的孟霞，
桀桀怪笑道：
“是阿霞啊，
回来的正好，
今天我就要来个一箭双雕！”
孟霞浑身颤抖着，
看见自己妹妹衣衫凌乱的被按住双手，
阿霞扑过去就想要拉开孟怀，
嘴里求饶道：
“求求你，
放开我妹妹，
她还是个孩子啊，
我愿意代替她，
你要怎么样都行，
求你了。”
可惜孟霞的话根本打动不了孟怀这个禽兽，
只见孟怀双手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一巴掌就把孟霞扇在地上，
狠啐一口，
骂道：
“这会知道求饶了？
你个贱货，
这么几年来，
一直千方百计的躲着我，
让我不能如愿，
哈哈，你不是最心疼你的妹妹吗？
我今天就要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玩你们两个的，
不过既然你都扑过来了，
看来你比较急啊，
也罢，
我就先玩完了你，
再玩你妹妹吧，
明天我在到村子里面大肆宣扬一番，
就说你们姐妹勾引我，
哈哈，我倒要看看，
以后除了我，
谁敢娶你们姐妹，
你们就认命了，
当我的老婆吧。”
说完，
孟怀丢下孟丽，
扑向了被打倒在地的孟霞，
撕扯衣服，
被打倒在地的孟霞听见孟怀的这番话，
顿时心如死灰，
在这个名节大如天的年代，
如果真的被这个孟怀得逞，
自己两姐妹除了自尽，
再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走了，
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就在孟霞愣神的功夫，
被放开的孟丽，
先是赶紧把自己已经撕扯开的衣服裹起来，
就要跑出去喊人，
转头一想，
自己的姐姐为了救自己，
就要被这个丧尽天良的孟怀欺负了，
如果这会把人喊进来，
那自己姐妹浑身张满嘴，
也说不清楚了。
孟丽抬头看向准备施暴的孟怀，
想起刚才自己差点就被玷污，
又羞又气，
再想想如果真如孟怀所说，
自己姐妹嫁给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那将来的日子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了，
与其过着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
不如同归于尽！
孟怀一门心思的撕扯孟霞衣服，
根本没有想到，
自己的一番话，
不但彻底击碎了孟丽的心理，
还让孟丽起了杀心。
一念至此，
孟丽踉踉跄跄跑到门口，
一把抓起姐姐平日里干活的锄头，
双手紧紧握着木把，
一步一步的走向孟怀身后，
看着孟怀身下的姐姐，
那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再看孟怀已经开始脱自己衣服了，
孟丽知道再不动手，
姐姐的清白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
孟丽用出全身的力气，
把锄头朝着孟怀的后脑处狠狠地砸下去，
仿佛把这几年的怨气都砸出来了一般，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孟怀，
满脸鲜血、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
一头栽倒在地，
浑身抽搐几下，
就不动了。
被溅了一脸血的孟霞也是愣住了，
自己的妹妹向来胆小如鼠，
平日里晚上睡觉都要紧紧挨着自己，
但是今天却杀了人！
眼看孟丽也是浑身颤抖的呆立当场，
孟霞起身赶紧抱着已经吓傻的妹妹，
嘴里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
你不是故意的，
姐姐在这里，
你别害怕，
一切都有姐姐在。。。。。”
经过孟霞一阵语无伦次的安慰，
孟丽这才仿佛大梦初醒般，
呆滞的眼神看了看姐姐，
又看了眼已经一命呜呼的孟怀，
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两姐妹抱头痛哭的时候，
这时候村长提着一个瓦罐走了进来，
边走边说道：
“孟家姐妹，
你婶婶熬了点鸡汤，
让我给你带了点过来，
你们在家吗？
怎么没点灯？”
村长手里的灯笼，
照到呆立在屋内的两姐妹，
村长这才发现，
一向温柔贤惠的孟霞，
居然满脸是血的抱着妹妹，
两人没有点灯，
就这么定定站在屋内，
转头看向了自己，
村长被吓得刚要大喊，
就看见两姐妹扑通一下跪在面前，
村长嗓子眼里的那句“来人”，
生生咽了下去，
只见两姐妹哽咽着，
边哭边诉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村长打着灯笼，
看见地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孟怀，
也是一口浓痰就吐在了地上，
大骂道：“原来是这个坏种，死有余辜，你们两个起来吧，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村长思索片刻后，
让孟霞出门去，
把村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都请过来。
当几位族老到了孟霞家里，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
也是意见不一，
有人说，
既然死的是这个杂碎，
就对外宣称暴毙，
明天一早找几个人拉后山随便埋了算了，
可也有人说，
人命关天，
今天下午还看见这个孟怀在村子里面转悠，
晚上就暴毙，
容易引起其他人怀疑，
假如官府得知，
查出孟怀是被人杀死的，
今日在场的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一旁的孟霞擦干眼泪，
挺身而出道：“感谢诸位族老和村长的好意，
此事因我姐妹而起，
我孟霞虽是一介女流，
却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
我会一个人去县衙自首，
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只求各位长辈，
在我离去后，
能够帮忙照顾我这苦命的妹妹，
孟霞也就含笑九泉了，
下辈子当牛做马，
报答各位的恩情。”
说完，
就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这一幕看的众人心酸不已，
村长也是长叹一声：
“好孩子啊，各位，
既然孟霞愿意去县衙自首，
我也请各位凭着自己良心发誓，
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
都不许外传，
否则，
别怪我这个村长要执行族规！”
其余众人眼看事已至此，
纷纷表示都会守口如瓶。
一旁的孟丽听见自己姐姐要去顶罪，
也是泪如雨下，
死命拉住姐姐的胳膊哭诉：“姐姐，你对我恩重如山，妹妹今生都没法报答，这个人本就是我杀的，怎么能让姐姐去顶罪，让妹妹去吧。”
说完就要跑出门去，
情急之下，
从没动过手孟霞狠狠一巴掌就扇在了妹妹脸上，
这一巴掌把在场众人都打蒙了，
孟霞看着自家妹妹的脸上，
渐渐浮现出一个手掌印，
也是心如刀割，
惨然一笑道：
“妹妹，
姐姐这辈子唯一的念头，
就是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如今你也刚满十六，
正是如花似玉、找个好人家的年纪，
姐姐怎么忍心让你去死呢？
更何况你是为了救姐姐，
才杀了这个人渣的，
如果再让你陷入牢狱之灾，
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唯有一死了啊。”
旁边的村长眼看姐妹两个为了自首，
争先恐后的争吵，
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出言劝阻道：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啊，
我也不想让你们两个任何一人，
为了孟怀这个杂碎去偿命，
但是古话说的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既然事已至此，
总得有人出面负责。
我看，
你们姐妹也别争了，
就抓阄吧，
不管谁抓上了，
就放心的去吧，
剩下的一个人，
我一定当自家的亲闺女对待，
这狗*的世道，
早走早解脱，
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吧。”
说完，
村长就在院子中找了两根麦草，
捏在手心中对着孟家两姐妹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们谁抽的麦草短，
说明命该如此，
谁就去衙门吧。”
孟霞二话不说，
就从村长手里抽出了一个麦草，
然后不等孟丽来抽，
孟霞就掰开村长的手比较，
眼看自己的麦草短，
孟霞仿佛中奖一般开心，
仿佛两人不是抽的死签，
而是好运一般。
只是孟霞手掌心中掐断的一截麦草，
始终没有逃过村长的眼睛，
村长颇有深意的看了孟霞一眼，
在孟霞恳求的眼神中，
最终宣布了结果：
孟霞抽取的麦草短，
去县衙顶罪。
听到最终结果，
被蒙在鼓里的孟丽，
心中想到姐姐就要去顶罪抵命，
一时悲愤之下，
居然直接哭晕了过去。
等到孟丽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暖暖的阳光照在孟丽的脸上，
却让孟丽的心如冰窖般寒冷，
没有听见姐姐熟悉的声音，
知道这会姐姐应该已经到了县衙的大牢，
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
顺着脸颊打湿了枕头。
那个最爱自己的姐姐，
走了。
只是，不懂律法的孟丽不知道，
因为自己姐姐属于自首，
所以只是被判了绞监候，
等到秋后才按照具体情况决定执行什么刑罚。
。。。。。
吕小伟听完孟丽诉说的案件全过程，
也为这对命苦的姐妹悲惨遭遇产生了同情之心，
结合前面村长和那几个族老的闪烁言辞，
吕小伟也不由信了九分，
只是如此人命关天的案件，
仅仅是个人供述，
还达不到翻案的程度，
不过有了孟丽的详细叙述，
查找证据就比较简单了，
首先找到村长和几个族老，
由吕小伟打开他心通技能，
分别单独进行了询问，
发现村长和族老们，
在叙述整个案件的过程中，
脑海中闪现的画面，
和孟丽所述一模一样。
随后派遣张虎带着仵作，
重新对死亡的孟怀进行了尸检，
最后在到孟家庄，
走访大部分群众，
落实孟家姐妹的口碑，
和孟怀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恶不作。
仅仅三天时间，
吕小伟捏着张虎带回来的证词，
和仵作的重新验尸记录，
这些证据全都是印证了孟丽的话语，
可以说，
到现在为止，
整个案件已经真相大白，
孟怀强奸未遂，
被反抗中急于救人的孟丽，
使用锄头一击毙命，
然后孟霞为了保住妹妹的名节，
不但前来县衙投案顶罪，
而且谎称是因为钱财纠纷杀人，
这样愚昧的供词，
把一件好好的正当防卫，
变成了蓄意谋杀。
如果不是吕小伟发现了案卷中的疑点，
这个案子最轻也要落个流放的结局。
可是，
按照大圣律法，
妇女遭强暴而杀死人者，
杖五十，准听钱赎（就是拿钱赎罪），
如凶器为男子者，免杖。
按照孟丽所述，
如果孟怀在意图强奸孟丽的时候，
孟丽反抗，杀死孟怀，
按照这条律法，
无非是赔点钱而已，
鉴于孟家姐妹悲苦的生活，
吕小伟自掏腰包都没问题，
可是，此案的关键是，
刚开始被按在床上的孟丽，
并未让孟怀得逞，
在孟怀撕扯孟霞的过程中，
孟霞杀人也没问题，
关键的事，
杀死孟怀的不是遭遇强暴的姐姐孟霞，
而是已经脱离危险的妹妹孟丽，
如果按照“妇女遭强暴而杀死人者”这条律法，
还要有证据证明“拒奸行为，杀人为登时，则拒奸妇女才能无刑责，”
以目前的证据，
由于案发现场早已不存在，
如果吕小伟坚持如此判罚，
不但会给三司那帮早就想抓吕小伟把柄的人落了口实，
如果再将事情闹大，
最怕的是不但不能给孟家姐妹翻案，
还有可能让孟家姐妹背上“不洁”的名声，
就在吕小伟苦思妙招的时候，
怜烟的一句话，
却是提醒了一叶障目的吕小伟：
“这个孟怀劣迹斑斑，
胆敢夜入孟家，
欲行苟且之事
如果遇见我，
早就把他砍了几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