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八个大案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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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宣旨完毕后,
走下高台,
捧着圣旨走到吕小伟面前,
而吕小伟这会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不是拿人开玩笑吗?
戏文中把巡按叫八府巡按,
只是一种戏称,
自己这个正牌巡按,
合着进京来,
在皇上面前,
用圣旨这么严肃的事情,
宣布这么一个玩笑官职?
那自己不是变成一个笑话了吗?
官场鬼见愁,
变成官场人见笑?
但是眼看包括皇上的众人目光都盯着自己,
也只能高呼万岁接过圣旨谢恩。
随后,
皇上淡然的挥挥手,
吕小伟及张首辅等人退下。
手里捧着新任圣旨,
一脸迷茫的吕小伟,
麻木的跟随张首辅的脚步,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张首辅办公的文渊阁,
抬头看见张首辅回头来似笑非笑的样子,
吕小伟赶紧解释道:
“首辅大人,
下官有疑虑,
望大人解惑,
这才跟随,
请恕罪。”
“进来吧。”
两人进屋坐定,
没等吕小伟想好怎么开口,
张首辅就开口道:
“想必你的疑惑,
是你的新官职吧?
毕竟自古到今,
从没有八府巡按这个职位,
怪不得你会疑惑,
但是想要解释这个官职,
就不得不提我朝一段密史,
本来只有皇上和历任内阁成员知晓,
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这个秘闻牵扯的密旨,
只能使用一次,
既然已经使用,
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不过仅限于官场内,
不能在民间大肆宣扬,
你可能做到?”
一听是本朝秘史,
吕小伟本来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毕竟能算秘史的,
大多都没什么好事,
俗话说:知道的秘密越多,
死的越快。
无奈牵扯自己这个八府巡按的职务来源,
也只能无奈道:
“大人放心,
下官发誓,
绝不会大肆宣扬。”
心中却在吐槽,
只要自己的这份圣旨明发天下,
谁会不知道呢?
张首辅满意的点点头道:
“本朝开国太祖高皇帝,
想必生平你都知道,
我也就不再啰嗦,
但是高皇帝在驾崩之前,
在宫中有一道密旨,
这道密旨的存在,
只能由后来的每一任皇上保管,
内容就是:本朝如果有一位官员,
能够在三年内,
判处八个凌迟大案,
而由三司复核无误后,
就可以授予八府巡按,
并赐尚方宝剑,
而且,
这个官职只能授予一次!”
“啊?”
这个玩笑居然是太祖高皇帝吕重八开的?
而且是在一百多年前?
吕小伟有点无语,
早知道自己破获的凌迟大案,
会牵扯如此秘闻,
自己说不得也会犹豫吧?
不过想到那些禽兽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
吕小伟心中还是升起一些欣慰。
“首辅大人,
那么我这个八府巡按到底是几品官?
主要职责是什么?
尚方宝剑真的可以斩总兵以下官?
总兵虽说没有品级,
但是大多数总兵都是地方都督兼任,
都督可是正二品大员啊?”
张首辅也是严肃的回答道:
“你的八府巡按没有品级,
但是你别忘了,
你还兼职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这可是正四品,
不过按照以往来看,
巡按任职完后,
大多数都会升任为地方按察司副使,
也是四品官员,
但是你这个带着尚方宝剑的四品官员,
可是大不相同啊,
希望你能手持宝剑,
斩杀邪恶,
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本官希望你每次要杀人之前,
都能想清楚,
此人是否有取死之道,
切莫沦入魔道,
切记、切记!”
听了张首辅的解释,
吕小伟也是脸色一正,
认真拱手道:
“大人放心,
下官必然秉持一片赤诚之心,
每次拔剑之前,
必定三思而后行,
保证每个剑下亡魂,
必然有取死之道,
绝对不会有无辜冤魂,
此誓,天地可鉴!”
眼见吕小伟掷地有声的发誓,
张首辅满意的点了点头,
叮嘱道:“好吧,以后你的奏报,
直接送到内阁,
我亲自看,
切记,
每个案子,
或者斩杀官员,
一定要按照程序,
在事后报备,
以免引起朝堂之上的闲话。”
“下官谨记首辅大人嘱托。
不过,
下官还有一事不解,
我这个八府巡按,
应该巡视哪些地方?
时间还是三年吗?”
张首辅脸色怪异的看着吕小伟,
嘴里蹦出几个不该由首辅说的话:
“按照遗诏,
你这个八府巡按,
不固定时间,
不固定地点,
最少每年必须上一份奏报就行了。”
“啊?”吕小伟今天已经震惊的很多次了,
这次又不出意外的继续震惊,
这,这,这不就是随心所欲吗?
开国高皇帝,
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封毫无限制的遗诏?
真的不怕获封的官员勾结藩王造反吗?
没等吕小伟从震惊中缓过神,
又听见张首辅说出一个像玩笑的话:
“说实话,
如果不是我和皇上熟识,
我也会相信那个流言了,
你真的是皇上的私生子,
不过,皇上并没有出过京城,
而且皇上的每次行房,
都有记录在案,
和你的年龄对不上。”
虽说吕小伟刚才觐见皇上的时候,
发现与自己眉眼间有相似,
但是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怎么会有这种传闻?
吕小伟不死心的问道:“大人,
别开玩笑,下官可是有父母的,
肯定不是皇上的私生子。”
张首辅看着吕小伟紧张的表情,
哈哈大笑道:
“我肯定不会相信,
但是这个流言已经在朝堂之上传开了,
只是因为每次你奏报判案,
皇上都会直接批准,
而且自从你破获八个凌迟大案后,
皇上专门从三司那里调取了你那些案件的卷宗,
可以说,皇上对你的关注超乎想象,
难怪有私生子的传言。
而且,皇上当时笃定,
你不会接受我的邀请,
进入人人争抢的翰林院,
也不知道皇上都没见过你,
怎么会对你如此了解。”
吕小伟汗颜,
皇上调阅自己的案卷,
恐怕和那个密旨有关吧,
这怎么就扯到私生子上面了,
野史也不敢这么写啊。
眼看吕小伟的尴尬表情,
张首辅转移话题道:
“按照惯例,
任职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的官员,
都可以去兵部选调五十人的军士,
作为护卫,你拿着我的批条,
一会去兵部选好人手,
然后去都察院报个道,
择日出京去吧,
既然你无心朝堂,
早日离开这个是非窝才对,
皇上交代了,
离开的时候,
不必去皇宫谢恩了。”
说完,深有感悟道:
“朝堂就是个大染缸啊。”
听见张首辅的感叹,
吕小伟深有感悟,
这才破了几个案子,
自己都成了皇上的私生子了,
再呆下去,
该有人以天冷为由,
帮自己披一些不该穿的黄色衣服了吧?
眼看张首辅已经交代完了事情,
吕小伟双手接过批条,
然后一揖到底:
“多谢大人教诲,
就此别过,
祝大人心想事成。”
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吕小伟离去的背影,
张首辅喃喃道:“心想事成,谈何容易啊。”
说完,低头继续处理桌上的各地奏报。
走在出宫的路上,
吕小伟思虑万千,
今天受到的惊喜和惊吓一样多,
获得了四品高官,
还有能直接斩杀二品以下官员的尚方宝剑,
还有那个不知所谓的八府巡按,
无缘无故又被人说成皇上的私生子,
真的是。。。。。
吕小伟都无语了。
。。。。。。
回到客栈,
李师爷还没开口,
张虎这个急性子,
着急忙慌的的问道:
“大人,怎么去吏部报到这么久?
那帮人没有为难你吧?”
吕小伟摇摇头,
坐定之后,
先是从袖口拿出圣旨,
然后才一声长叹:
“一言难尽啊。”
眼看吕小伟惆怅的表情,
李师爷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次大人进京,
居然是祸不是福?
抬头看了眼院外,
也没有那种抄家抓人的锦衣卫啊?
目光落在桌上的圣旨,
李师爷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
赶紧拿起来展开,
谁料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确是吓了一跳,
“八府巡按?
这什么官职?
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虽然是四品官,
但这可是仅次于
都御史、副都御史、左都御史之后的第六位高官了,
就是那些三品官员,
见面也不敢托大。
还有尚方宝剑?
可斩总兵以下官?
嘶。。。”
李师爷可是见惯风浪的人了,
再看见这些话语后,
也是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随后认真的看向吕小伟,
不太确定的问道:
“大人,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吕小伟只得把从见了张首辅后,
今天的经历一一道来,
包含那封密诏的事,
虽说当时保证不大肆宣扬,
但是告诉身边这几个人,
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
这几个人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最后就连朝堂上的私生子传言,
吕小伟也是如实道来。
听完这些,
众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李师爷,
苦笑道:
“大人啊,
如果不是我与你家世交,
我看见这份圣旨,
我也信了。
除了皇上的儿子,
谁能获得如此殊荣,
给这么大的权利,
还不加限制。”
吕小伟翻着白眼道:
“师爷,
这是重点吗?
重点不应该是,
高皇帝那样的人,
怎么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么一道看着就像玩笑的遗诏?”
李师爷苦苦思索一番,
终于放弃道:
“我刚才脑中将高皇帝一声过了一遍,
丝毫没有头绪,
更何况今日之前,
谁也不知道这封密旨的存在啊,
到底有没有这封遗诏,
有没有可能,
是皇上为了给你封官,
联合张首辅演的一出戏?”
说完,李师爷还仔细打量吕小伟道:
“不过说实话,
你长得是和你爹不太像啊。。。”
吕小伟赶紧打断道:
“打住,养儿像舅,
你见过我舅舅吗?”
李师爷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
“别不过了,
也别胡思乱想,都说了那是谣言,
别瞎猜了,
我就是因为在三年内判过八个凌迟大案,
符合条件,才封的官,
没有其他原因。”
说完,
还对着一脸懵逼的张虎、小夏、怜烟三人叮嘱道:
“这个谣言,别人可以传,
咱们自己可不敢乱说,
否则别人以为我在造势,
另有所图呢。”
“是,大人(少爷、义兄)。”
虽然三人还没反应过来,
自家大人突然就变成了持有尚方宝剑的四品高官,
但是大人叮嘱的事情,
自己照做总是没错的。
。。。。。。
一夜无话,
第二日,
为了早日离开京城这个旋涡,
吕小伟依旧身穿七品巡按官服,
(明朝的官服都是官员按照自己的品级,自制的,并不是朝廷下发,所以刚升官的吕小伟的四品官服还没做出来。)
拿着张首辅的批条,
到了兵部选调自己的护卫。
当初,
张虎和他的手下,
是因为吕小伟做了湖广巡按,
由朝廷指派的,
现在自己变成了八府巡按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有权利拥有五十人的卫队,
刚好借这个机会,
把张虎等人正式调到自己麾下,
还有过年的时候表露心迹的赵龙,
以及赵龙在聊天中,
透露出,
慕名想要追随自己的几个小官,
一并要过来。
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而且这些兵丁的俸禄由朝廷发放,
昨天夜里,
吕小伟就向清楚了,
自己以后不是在巡视,
就是在巡视的路上,
最好找一些没有家眷的兵丁当护卫,
省的人家牵肠挂肚,
至于自己救过的周峰,
虽然也曾流露过想要追随在自己身边报恩,
可是他已经和青梅竹马的周氏成婚,
而且孩子才不到两岁,
还是就让他呆在宁府,
过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吧,
别陪着自己走南闯北、
刀口舔血了。
吕小伟知道,
自己这次升官的圣旨,
肯定会引起官场的一波动荡,
尤其是自己在张首辅那里的一番话,
肯定也是会惹怒天下读书人,
自己以后的巡视日子,
肯定不会太好过,
就算人家明面不说,
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不过吕小伟不在乎,
只要能为天下穷苦人发声,
让那些人得到哪怕一点点好处,
日子能够好过一点,
吕小伟才不怕得罪人呢。
兵部的事情办的异常顺利,
也许是张首辅的条子起了作用
毕竟平时调遣这么几个人,
根本就轮不到首辅亲自批阅。
或许,
大概,
可能,
是吕小伟私生子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