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长老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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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加廉边城刚被攻下开始，这里平民的房门就挨家挨户地被敲响。
所有可能通往城外的道路都被派遣了驻军，整个城镇的外围都被笼罩在黑魔会设下的传送类魔法结界之中，对外，凯萨琳声称这是敌人在防守攻城时留下的魔法污染。
“还没找到吗？”
封城加地毯式的搜索，就是为了把目前仅剩的最后一个威胁，加伯旗下那个能与古神沟通的巫老哈兹米给揪出来。
可奇怪的是，不知是哈兹米还是卡奈莎用了各种手段，直到雷文返回边城的第二日，王国军也没能找到他们目标的行踪。
“再想其他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把城里残留的敌人找到。”
仅仅依靠神谕国中储藏的资料，其中能够获得有关卡奈莎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到目前为止，雷文只知道祂曾是一名在南方【沙泱国】表露过神迹的存在，对于祂在战斗时究竟能使用出什么样的手段，还只能在书中看到个一知半解。
未知的威胁往往能给人带去更多紧张感，这个卡奈莎，亦或说哈兹米但凡一日找不到，雷文都一日不能放心。
“老师。”
正为收拾残局的事情担心着，雷文办公的地方响起来自诺伦蒂娅的声音。
“按照您的吩咐，师姐她们已经把人接到了。”
“加伯是吧，”雷文转头看向传送而来的学徒，“过程怎么样，士兵们还安全吗？”
“放心老师，跟着凯萨琳姐姐的所有人，他们都没有受很重的伤。”
一边说着，诺伦蒂娅的身子也在同时一点点地往前挪。
“老师这样关心士兵们的安全，真是个爱戴下属的好长官，怪不得师姐和黑魔会的其他姐姐们，一个个都这么尊敬您了。”
“我可不是自愿要保护他们，无非是在维持你姐姐身上契约的效果罢了。”
在与诺伦蒂丝签订的恶魔契约上，雷文被要求一定要对神谕国负责，而恶魔契约不同于严格按照逻辑执行命令的机器，它对于条件内容的判定会复杂很多。
只要是雷文认为自己应该负责的事，他就一定要去做，如果不做，那么契约对于诺伦蒂丝的控制就会削弱几分。
换言之，如果雷文是个极致到变态的自我心理控制大师，能做到让自己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算是对神谕国负责，那么就算他让整个王国的人都去送死，恶魔契约的效果也不会改变。
可惜的是，这种事雷文目前还做不到。
“话是这么说，”脑袋已经靠了上去，“但老师对会里的人，一定是真心对待的吧。”
“无所谓，”雷文声音渐冷，“既然加伯已经控制住，那兽人森里最后那件事，或许也该办了。”
朗朗正午，森林中位于熊族领地边境位置的某处阴暗洞穴中，原熊族的首领厉鬃正盘坐在地上吃着烤鱼，由打其脖领上垂下来，那曾经看起来为他增添了许多威风之气的鬃毛，现在已经一处处打卷，结粘，整一副乱糟糟的景象。
“厉鬃长老。”
打声招呼，希露循着气味进入洞中。
“我这儿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听到这样的话语，一般人或许会在先听好消息和坏消息间做出一个选择，可厉鬃在这个时候却是选择沉默，完全没搭茬，这让希露再一次意识到，今天这话匣子，怕是又如往常那般的难打开了。
自打明面上击退了雷文带领的进攻，希露在熊族人那里所能获得的信任骤然增多了不少，现在完全不愿接受她领导的熊族已经寥寥无几，这些人都随着厉鬃一起迁进了现在的洞穴之中，他们一点点将家里的物资分批搬运出来，打算等到准备得足够充分，就跟着长老一起远走他乡。
虽是凭着真本事登上森林之王的宝座，但希露的能力目前只体现在战斗上，诸如林塔和维摩这样的前首领虽然有一定管理能力，但他们毕竟没有过同时统领多个族群的经验，而厉鬃有。
也就是考虑到这点，雷文才选择了给这个有可能破坏人兽联盟的最不稳定因素留下一条活路，而为了能够成功招降厉鬃，希露几乎每天都会去到他暂住的洞穴里尝试沟通。
就算对方不给回应，希露也不能轻易停止尝试。
“加伯被抓到了。”
“哦？”
无论如何，厉鬃无法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那，那个坏消息是？”
“原本神谕国是想把人押给我们处置，可是半路上又被黑魔会给劫走了。”
“呵呵呵呵哈哈。”
虽是笑着，但厉鬃眼里刚闪过的光却是在这时又黯淡下来。
“希露首领是拿我寻开心，还是以为我真就老糊涂了？”
“长老，您这是什么话？”
“你还不明白吗？”
不等厉鬃回答，洞穴里就有其他熊族吼起来。
“你不用伙同着人类过来耍把戏，我们清楚得很，什么狗屁神谕国，他们跟加伯还有什么黑魔会，根本就是一伙的！”
“这种话不可以乱说的，”希露尽力表现着一种为人叫屈的状态，“神谕国是崇尚正义，圣洁和和平的王国，他们的境内是严禁学习和使用黑魔法的，他们怎么可能跟黑魔会一伙呢？而且加伯他对森林的侵入，现在的确停止了不是吗？”
“好了狼王，”厉鬃站起了身，“我只知道你这些天一直来，目的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你自己也应该知道，你这样做是白费力气，要我留在森林里，为甘愿和人类为伍的你效力，我做不到。”
虽是不想与对方过多纠缠，但厉鬃并没有说出送客一词，毕竟他现在栖身的洞穴，现在都已经算是被希露攻下的领地了，而如果希露不走的话，他还可以选择自己走。
于是慢慢悠悠的，厉鬃自己步出洞穴，结果却看见令其十分触动的一幕。
“长老，留下吧。”
洞外，一群熊族的男女老少正围在那里，他们全都一副毕恭毕敬地躬着身子。
“长老，族群不能没有您啊。”
“您一定也不想离开这片林子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先跟着希露首领试试嘛。”
“是啊，就算过得不好，我们到时再走也不迟啊。”
话虽简单，但几乎每一句都能戳到厉鬃心里，首领做了一辈子，厉鬃也舍不得自己的族人，舍不得家长，况且他也并不能够确定，希露与神谕国的合作结果就一定不好。
“各位，我谢谢你们了。”厉鬃语气低沉，“但还是请恕我无能为力，作为各位曾经的领导者，曾经有那么族人和联盟的成员，他们都在我的领导下，把命送在了人类手里。”
“这里面，还有很多我熟悉的人——蛮掌，我的儿子，豪吻，我最得力的助手，伙伴。。。他们都是死在人类手上，或许你们可以释怀，但是我作为首领，我真的无法面对人类。。。”
“长老。”
阐述着自己的心中所想，厉鬃的声音都渐渐颤抖起来，而就在他还没忍不住哭出来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同族的人群中响起。
“长老我在这儿呢。”
“豪吻？”
厉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豪吻吗？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