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七:寅天出手,所谓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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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馥栀把司银玄断裂的骨头都接好后,转头朝结界外看去,寅天正抱着阮绵绵一步步向他们走来,面色阴沉,眼底杀意尽显。
“好了,起来。”
她一把推开还靠在她身上的司银玄,抬手一挥,打开了结界,妖怪们的怒骂指责霎时涌入耳中。
“大王,司栀栀是叛徒!她和人类勾结,她还对东护法和赊祭动手了!”
赊祭被点到名,立马挥舞着那两条紫色触须愤愤然地告状:“大王你看你看,这就是她打的!我现在还疼呢!”
众妖群情激奋:“大王,您一定要杀了她!她图谋不轨!”
“就是就是!扒了她的皮!”
……
寅天怀中的阮绵绵也失望地看向她,红红的眼中满是受伤的神色:“司栀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是人类害了你吗?你都是骗我们的吗?”
花馥栀按了按额角,真心觉得被吵得头疼。
寅天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停下,死死盯着她和她身后的两个人,声音令人胆寒:“司栀栀,你进来的第一天,本王应该就跟你说过了,敢在三角枫林惹事,本王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他说话时,平地陡然升起狂风,卷起层层红枫落叶,隐约能听到虎啸。
其余妖怪都退避三舍,远远看着,神色很是兴奋。
蔚蓝的天空上也乌云聚集,云层浓黑似墨,不断翻涌着,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偶尔还有一道道紫色闪电裹挟其中,看起来甚是骇人。
司银玄立马就猜到了这个寅天是什么妖怪。
能御风引雷的,唯有罡风白虎!
他原是站在花馥栀身后的,这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装模作样地开口:“尊者,我害怕。”
“别怕,没事。”
花馥栀随口安慰了他一句,甩开他的手,看向杀气腾腾的寅天。
在他抬手引天雷的瞬间,花馥栀出手迅疾如风,万千缚魂妖丝霎时袭向他怀中的阮绵绵。
“啊!”
阮绵绵吓得惊叫,身上的毛根根炸起,把头埋在寅天臂弯中,身体抖个不停。
寅天急忙闪身躲避,等站稳身形,这才发现他已经被圈在了隐匿结界中,从外面根本看不到结界里面的场景。而他的四肢,都缠上了晶亮银丝。
他抬手朝结界上挥出一道强劲罡风,结界纹丝不动。他又动了动手脚,想摆脱那些银丝,却发现银丝有影却无形,像是嵌入了他的身体。
“司栀栀,你敢骗本王?本王一定要杀了你!”
寅天怒火中烧,眼中的森冷杀意看起来像是要把花馥栀撕碎。
她根本就不是成丹初期!
她的修为甚至在他之上!
“小老虎,别生气。”
花馥栀勾了勾唇,语调漫不经心,像是在跟一个不懂事的晚辈说话。
她动了动手指,让缚魂妖丝在寅天身上缠绕,直到把他缠得跟个蝉蛹一样,才拉到自己身前。
阮绵绵还被寅天护在怀中,自然也被缠住了。
它感知到了危险,可怜巴巴开始求饶:“司栀栀,你不要伤害大王,求求你了……”
“不伤害,放心吧,我是好妖怪。”
花馥栀柔声安慰了阮绵绵一句,然后伸手揪住寅天的衣领,将额头贴上他的。
司银玄心里蓦地一惊,垂在身侧的手立马捏成了拳,咬着牙忍了又忍,才忍下了把他们扯开的念头。
干嘛这么亲密?
这个臭老虎到底跟她有什么渊源?
寅天也被花馥栀的动作吓了一跳,怔愣刹那后,看着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面上冷意更甚,还带着十足的讥讽:“想对本王使美人计?自作聪明——”
花馥栀面色一僵:“没大没小。”抬手毫不犹豫往他头上拍去,一巴掌把他打出了原形。
司银玄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亮:“尊者打得好!”
“闭嘴,安静待着。”花馥栀瞪他一眼。
“好的。”
司银玄乖巧地点头,往后退了几步,站到蔺槐序身边,一转头就看到他师兄复杂得一言难尽的目光。
他朝蔺槐序无声地笑了笑,蔺槐序则面无表情移开了视线,落到前面的三个妖怪身上。
花馥栀看着趴在地上的白虎,想着被它压在身下的阮绵绵,担心那小兔子被压死,伸手把它扯了出来。
阮绵绵被抓住耳朵,眼中又怒又怕,不停地蹬着腿挣扎。
“司栀栀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个坏妖怪!怪妖怪!大王救命呜呜呜……”
“你干什么?”寅天眼中难得有些慌乱,“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个修为低的兔子算什么本事?”
花馥栀已经不想说话了,随手把阮绵绵扔到一边,又在它身边设下一道隔音结界,省得它乱动乱叫。
“司栀栀,你到底要干什——”
寅天看着在结界内惶恐无措的阮绵绵,瞪着花馥栀怒不可遏,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施了一道禁言咒。
花馥栀已经没了耐心,弯下腰,伸手揪住他毛茸茸的老虎耳朵,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头上的“王”字。
“闭眼!”花馥栀声音暗含警告,“本座脾气没那么好。”
寅天琥珀色的瞳仁闪了下,既不甘又愤恨,思忖片刻后还是闭上了眼。
神识被拉进了花馥栀的识海,寅天正满心疑惑,却在看清周遭环境后,心神一颤。
是万花妖域!
画面陡然一转,他又看见了一只遍体鳞伤的罡风白虎,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脖子上还挂着捆妖铁链。
那是?
他的母亲!
寅天顿时呼吸一滞,只觉得有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心。
“妖尊,求求你,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孩子……”
白虎妖丹将碎,已经无法化出人形,只能一声声地哀求着。
“放心吧,你的孩子会没事的。”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声音里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叹息。
随即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捏住了白虎脖子上捆妖铁链,指尖微动,那万年玄铁制成的铁链就像枯草一般断裂。
寅天听出这个女声很是熟悉,他不可置信地朝蹲在地上的那个女子脸上看去……
是司栀栀!
寅天只觉得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事实呼之欲出。
识海内的画面却再次变换,一个干燥明亮的山洞内,一只白虎躺在铺满了苋韧草丝的石床上,望着它身侧一个粉红色小肉团,眼中尽是爱怜和不舍。
它抬起自己宽大的爪子,收起所有利爪,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个肉团。
肉团缩了缩,细声细气哼叫一声:“呜——”
白虎眼中顿时蓄满了泪,转头看向某处,满眼感激:“尊者,多谢……是你救了我们母子,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取名字?嗯,我想想啊……叫寅天怎么样?”
寅天最后只听到这一句,眼前所有画面都像水中的倒映一样溃散。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花馥栀,心中的震惊让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花馥栀看着傻呆呆望着她的寅天,屈指弹了弹他耳朵,又扯了扯他胡须,笑着问他:“现在知道本座是谁了吧?”
蔺槐序皱了皱眉,小声问司银玄:“她原名不是叫司栀栀吗?”
司银玄嘴角一弯,神色难掩得意:“那是我给她取的名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蔺槐序表情已然麻木:“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