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不速之客,蓄意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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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春被板着一张脸的司银玄叫到房中时,人还是懵的。
谁知司银玄又把他领到墙角,指着地上那两个分外眼熟的盒子:“把这东西给敬事房送回去。”
“啊?”谭春有点不可思议,“殿下你这么快就学完了?”
司银玄感觉自己耳根又开始发烫了,尽量让自己语气冷漠些:“学什么学?乱七八糟的,给他们送回去。”
“殿下,这个事奴才可办不到。”谭春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见司银玄疑惑地望过来,他仔细解释给他听,“这是陛下的吩咐,敬事房的人也是听命办事。奴才把这些送回去,他们肯定以为是殿下不满意,估计会寻了别的东西送来。搞不好,还要寻几个老嬷嬷来亲自教您,就像之前七皇子一样。”
司银玄听得心里一凛,急忙改了口:“那不送回去了,你把它们丢到杂房去,别放我屋里。”
谭春垂手站着没动,开口劝道:“殿下,您这个年纪了,这些事是该懂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别废话。”谭春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司银玄弯腰抱起那两个盒子塞到他怀中,态度很坚决,“拿走。”
“哎,好,奴才这就拿走,殿下别生气。”谭春见他面色不太好看,只当是他家殿下脸皮薄不好意思,好声好气哄着,抱起那两个盒子退出了房门。
司银玄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天色渐晚,司银玄用过晚膳后就朝着屏风后走去,想尽快洗漱完了去屋顶找花馥栀。
他刚脱了衣衫泡进浴桶中,忽然听到“嘎吱”一声,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谭春?”司银玄朝屏风外喊了一声,却没人应答。
他皱了皱眉,察觉到有点不对劲。
他洗浴更衣这些事从来不用别人代劳,不管是栗公公还是谭春都很清楚,他们都不会在他沐浴之时进来。
而且昨天回宫后,因为顾虑着花馥栀的缘故,他已经交代下去了,用过晚膳后,只要备好热水就行,所有人都退出院子,等第二天一早再来收拾。
照理说,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进他寝殿的。
那么,来人是谁呢?
司银玄心慢慢提了起来,听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他伸手够到了脱在一旁木架上的衣服,摸到袖口处,取出一枚银针夹在指缝间,而后便盯着屏风那处。
应该是个女子,司银玄想,走路声音很轻。
等那人更走近些,烛光将她的身影投射到屏风上,司银玄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确实是个女子。
他心里警惕丝毫不减,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些,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人影,眼前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丝亮光。
注意力不可抑制地被分散,司银玄余光瞥见那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银丝,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随后在他手腕处绕成了一个圆环。
银丝来自何处不言而喻,司银玄飞快地朝屋顶望了一眼,提着的心倏地放下了。
花馥栀一直在他身边,她会保护好他的,没人能伤害他。
这时,那个不速之客绕过屏风进入了司银玄的视线。
是一个未曾见过的陌生女子,约莫二八年华,容貌秀丽,身上穿着宫女服饰,却并未梳宫女发髻,长发一半挽起,一半披散在肩头,还插着一支金粉流苏发簪。
未等司银玄询问,那女子便朝着他盈盈一拜,一开口,嗓音软腻娇媚:“奴婢莺芳,拜见九殿下,殿下安康。”
司银玄嗅到甜腻的脂粉香气,再往她脸上一看,发现她描了眉点了唇,显然精心打扮过,顿时猜到了她的来意。
“敬事房的人让你来的?”司银玄只问了这一句。
莺芳柔柔一笑:“是,赵总管让奴婢来伺候您。”
她回答完便款款上前,却听到冷冰冰一声呵斥:“出去!”
莺芳动作僵住,疑心自己听错了,往司银玄脸上看去,却见那少年泡在浴桶中,五官精致无双,热气氤氲,他眉眼间却是一片冷冽。
“殿下……”莺芳声音放得更软了些,不退反进,又朝着浴桶边走了一步,垂着眼作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做皇子的教习宫女,不仅能得到一大笔赏钱,而且之后她便是司银玄的房中人了,不用再像其他宫女一样去做杂事了。
若运气好点儿,她怀了孕,明年司银玄封了王,她最差也能当个夫人。
尽管宫中人人皆知九殿下是个短命鬼,但他皇子的身份是实打实的。也因此,这份差事敬事房的宫女都抢着做,要不是她跟赵总管的干儿子有几分私情,这个好事还真不一定能落到她头上。
哪怕抛开种种利益关系不谈,九皇子生得这般俊俏,能跟他春风一度,她本身也是极为愿意的。
想到这里,莺芳目光扫过司银玄那张虽然稍显稚嫩却面如冠玉的脸,双颊微红,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司银玄却完全没有了应付的耐心。
“滚。”
司银玄只扔给她一个字,同时搭在浴桶边的手蓄势待发。
只要这人再上前一步,那根针绝对会扎到她身上,让她立马昏死过去。
莺芳呆愣了在原地不敢动弹。当奴婢的,哪个不会察言观色,她当然看得出来,司银玄眼中抵触和厌恶不是装的。
让她这般回去定然是不可能的,可强留下来此处又招人烦,她心思急转,想起来时那些老嬷嬷的教导,立马福身一拜,默不作声地退出了屏风外。
司银玄看她离开了,缓缓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父皇怎么这么会折腾呢?日理万机还不够,还要来操心他干嘛?
司银玄无不头疼地想,看来还得适当装病,免得他父皇忘了自己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手放下时,司银玄又瞥见腕上那个细细的银环。
他伸手去触碰,手指毫无意外地从中间穿过。他再将手臂浸到水中,水波晃动,银光闪烁,烦躁的心情莫名就好了些。
司银玄如往日一般洗了澡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出屏风时,头发还湿哒哒的在滴水。
他尚且还在低着头整理腰带,余光里一道人影走近,随即是女子刻意杂糅着媚意的轻语:“殿下,让奴婢来服侍您吧。”
一双手向着司银玄腰间伸过来,他愕然后退两步避开,一抬眼却发觉那个叫莺芳的宫女不光没走,还脱掉了外衫,只穿着薄薄一层轻纱,里面的水粉色肚兜清晰可见,连胸脯都露出来了一部分。
“你怎么还没走?”司银玄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但想到这女子多半也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一时心软多说了两句,“你回去吧,明日我会让谭春去给赵总管说一声的,不会责罚于你。”
司银玄以为自己把话说清楚了,这个莺芳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自觉离开,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莺芳并不领这份情,这或许是她此生仅有的改变命运的机会,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她岂会这般轻易放弃?
司银玄本着非礼勿视的君子之风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她说道:“把衣服穿上自己离开。”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还当莺芳是在穿衣服,花馥栀的声音却在他脑中响起:“小孩儿,她在脱衣服。”
司银玄心里一惊,又听见花馥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补了一句:“快脱光了哦。”
脱光了还得了!
司银玄简直不敢细想之后可能发生的事,当机立断,指间捻起一枚银针,回头朝着那身上只剩了件肚兜的宫女颈侧一处穴位扎去,那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软绵绵地倒地昏死了过去。
“呼……”
司银玄重重呼出一口气,随后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去,把刚准备睡下的谭春从房中拉了过来。
他只站在门外,并未进去,冷声命令道:“把里面的女人弄走。”
谭春一路上都忐忑地观察着司银玄的脸色,知道他现在在生气,半句话都不敢多说,毕竟今晚这事敬事房那边也是跟他通了气的,大伙儿都是好心好意要教司银玄懂人事,谁知道他这么……这么纯情,要搞守身如玉这一套。
不会真是当初修道那个把月,把身体修好了,却把脑子修坏了吧?
谭春一边腹诽,一边老老实实应了声“是”,自己进了屋。
等看到躺在地上几近赤裸的莺芳,无奈地叹了口气,找到她脱掉的衣衫,帮她穿好,随后跟扛麻袋一样把人扛到了肩上走出门去。
路过门口时,谭春承受着司银玄审视的目光,不禁缩了缩脖子,小声嗫嚅着:“殿、殿下,早点睡啊,奴才告退了。”
司银玄“嗯”了声,一脚踏入房门,谭春连忙帮他把门关上。
等扛着人走出院子,谭春站在拱门前有些迟疑。
他家殿下把人弄晕了,大晚上的,敬事房离松寿轩那么远,他扛过去不得累死?
再说万一路上碰着巡逻的禁卫军,搞不好还以为他是什么坏人呢。
谭春思来想去,最后步子一转,朝着西面明杏和明桃她们住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