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京畿大营,暂别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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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银玄在栗公公墓前待了近两个时辰,下山的时候已经开始咳了。
等坐上了回京的马车,他更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把谭春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一直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司银玄装了半天,见时机差不多了,把花盆塞到谭春手里:“好好咳咳、抱着,不许乱咳咳、乱动!”
说完就闭上眼装作昏迷。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谭春惊慌地叫喊起来,外面赶车的两个侍卫也胆战心惊地勒住了马。
司银央被大喊大叫的谭春吵得头疼,但他也知道就是要这样才显得正常。
他强忍着等谭春又叫喊了一阵,直到车外的侍卫战战兢兢询问时,才拉起司银玄的手腕,给他把脉,几息之后,又急切地冲车外大喊:“九殿下情况危急!需要尽快救治!快找一家医馆!快!”
两个侍卫脸色一白,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大祸临头的恐慌。
“王爷,这附近都是山野,没有医馆,最近的医馆在皇城内,至少还要……四个时辰。”其中一个侍卫颤着声音回答说。
“四个时辰?来不及了!”司银央语气无比严厉,“两个时辰内必须给他煎药服下!”
谭春听得这话直接哭了出来:“殿下,都怪奴才,都怪奴才……”
坐在车架上的侍卫正急得满头大汗不知所措之时,司银央抱着人认出来了,足尖在车辕上轻轻一点便掠出去数丈。
谭春和那两侍卫只听得远远传来一句:“来京畿大营……”再往司银央离开之处瞧去,已不见人影。
司银玄被突然带走,谭春脸上还挂着泪珠,尚未反应过来,那两个侍卫已经扯动缰绳将马头转了个方向,朝着司银央离开的地方追上去了。
“京畿大营是什么地方?”谭春忍不住向两位侍卫发问。
“是军营,离这里二十里左右。”其中一人回答他,“军营里有军医,九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那侍卫说完狠狠地舒了一口气。他们四个奉皇命护送司银玄,结果竟出了死士暗杀这等事,已经是难逃责罚了。若司银玄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他们几个凶多吉少。
另一个侍卫此刻脸上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多亏琦王殿下机智。京畿大营离此地二十余里,以王爷的身手,片刻就到了,九殿下必然会安然无恙!”
谭春听到他们二人都这么说了,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了些许。
“栗公公,您在天有灵,可一定要保佑殿下啊……”
花馥栀听到这低声的祈求,不禁想着,之后要提醒司银玄一声,这个叫谭春的年轻太监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因此也算他的尘缘之一。
司银玄在离开马车后不久就不装了,迎面的风刮得脸生疼。只是他一睁开眼就发觉周遭景色纷纷向后退去,被自己被带着在半空中极速前行,离地起码有一丈高,怪吓人的。
“三皇兄,慢点吧。”司银玄说着抓紧了司银央的衣服。
“慢不得,得快点去跟秦老对对说辞,免得露馅。”司银央看也不看他,提起运功,抱着个半大小子,却身轻如燕,在丛林间飞速地穿行着。
司银玄不再说话了,从他怀中探着头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但都是荒郊野岭,没什么看头。
直到某个时刻,一阵阵激越的鼓声传入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接连不断的叫好声,司银玄似有所感,扭头往那边看去,入眼的就是一连串偌大的帐篷,还有一堆黑压压的人头。
司银央低头看了怀中扭着身子张望的人,淡淡说道:“闭眼,装病,让你醒你再醒。”
司银玄乖乖听话,撒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头也无力垂下,像模像样地表演着不省人事。
他听到那些喧闹声越来越近,听到那些士兵们向司银央问好,又听到司银央焦急地喊着“快把秦军医找来!”
随后他被放到了一张床上,一只粗糙的手拉起了他的手腕,手指按到了他的脉搏上。
“欸?这是什么脉象?”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音里满是惊奇。
“可以睁眼了。”司银央拍了拍他肩膀。
司银玄闻言张目,入眼的就是一把花白的山羊胡须,胡须长在一张清癯的脸上,古铜肤色,眉毛也是花白的,但眼睛炯炯有神。
此人就是京畿大营里的军医,秦向阳。
“欸?醒了?装的吗?”秦向阳看了看司银玄脸色,没发现异常,又望向了司银央。
“秦老,要劳你帮忙了。”
司银央跟他说话口气极为熟稔,随后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哦,原来是这样。”秦向阳点头应允,又瞟了一眼司银玄,再次抓起了他的手腕,“不过九殿下你这脉象可真是奇怪,老夫这辈子都没见过呢。”
秦向阳摸了又摸,啧啧称奇。
司银央则是对司银玄说道:“待会儿那两个侍卫来,我会跟他们一起离开,你的那个太监就留着在这里伺候你。我会把一切打点好的,你安心住在军营里就是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秦向阳:“秦老,你去随便弄一副药来装个样子吧。”
“哎,好。”秦向阳放下司银玄的手,起身掀开帐帘走出门去。
“这里是许家的势力范围,你很安全,这也是大哥的意思。”帐中只剩下兄弟二人,司银央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嗯,我知道大皇兄的用心。”
没过一会儿,秦向阳去而复返,手里端着小半碗漆黑药汁:“这是给我那徒弟治风寒的,我用药渣兑了点水,有个药味儿,看颜色不够黑,又往那里面加了点墨水,骗人是够了。”
他把那碗“药”放到床边,又一次抓上了司银玄的手:“哎,这个脉象我可真得研究研究,太奇怪了……”
司银玄看出来了,这个军医挺有探索精神的。
“你在军营要是无聊,也可以跟着秦老学学医术,他医术很好的,我就是他教出来的。”
司银央话音刚落,司银玄就看到秦向阳眉毛一抖,眼睛都瞪大了些:“谁教过你了?你别败坏我名声!”
“好好好,我自学的,自学的。”司银央立马改口。
秦向阳瞪了他一眼,回过头来又拉着司银玄的手腕摸了好一阵脉象,终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看不出来,这脉象老夫真是生平未见啊!”
又过了两刻钟,帐外兵士通传,那两个侍卫和谭春到了。
司银央给床上躺着的人使了个眼色,司银玄会意,闭上眼,紧接着就听见谭春担忧的问话声:“殿下喝了药了吗?怎么还没醒?”听声音谭春已经站到了他床边。
“殿下他本身身子弱,这一趟出门跋涉就实为不该,又遭受惊吓,还感染了风寒,陈疾新病一起发作,这下是得好好养一阵咯。”
说这话的是秦向阳,他故意夸大其词,就是说给那两个侍卫听的,不曾想把谭春吓得不轻。
“唉!”秦向阳叹了口气,“九殿下现在是经不起车马折腾了,最好在军营把身子养好了再回宫。”
“那就先不回宫了,让殿下就待在军营吧。”
谭春身份低微,本不该说话的,可他一心牵挂着司银玄,一时忘了身份,等说完才反应过来。可话已出口,难以收回,只能忐忑地望向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司银央。
好在司银央并没有责怪,反而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脸上神情颇为自责:“本王奉父皇之命照料九皇弟,如今他病痛缠身,本王难辞其咎。”
那两个侍卫一听,眼中不约而同划过一丝惊喜。
司银央主动担了罪责,那他们身上的可就轻多了。
“那就让九皇弟留在军营吧。”司银央下了决定,话语坚定起来,又看向那暗自窃喜的两个侍卫,“你们随我一起回宫,如实向父皇禀告。”
“是!”二人答得铿锵有力。
“你就留在军营里,好好照顾他。”司银央离开之际对谭春叮嘱道。
“是。”谭春忙不迭地点头,“多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