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巽宫传承,但听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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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银玄醒来时,发现他睡在自己的床上,而蔺槐序则站在一边守着他。
“醒了?”蔺槐序见他睁眼,随口问了一声。
司银玄脑子有些晕乎,喊了一声“师兄”后,抬手按了按额角:“我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他是在望天崖突破了筑基期,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晕了过去。
“当然是我把你扛回来的。”蔺槐序扯了扯唇角,神色讥诮,话语刻薄,“时间到了你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打算去给你收尸呢,却发现你衣不蔽体睡在望天崖外,被一群人指指点点地围观。”
“呃……”司银玄想到那个画面,难得有点尴尬,“我衣服是被那些风刃风兽弄坏的,虽然破破烂烂都是洞,但不至于衣不蔽体吧?”
“差不多。”蔺槐序不想再多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出来打一架,练练手。”
“好。”
司银玄应下,等他离开后,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套衣服换上。
进望天崖穿的那身衣服已经破得不能再穿了,司银玄摸到袖口位置,把藏在里面的银针取了出来,正要放好,脑中却电光火石般回想起了自己昏迷的原因。
是那根针!
他感知到了体内的那根针,所以才会晕过去!
司银玄管不得等在屋外的蔺槐序了,当即闭上眼,神识聚向识海,全神贯注去感知那根针。
那根针的主人,究竟要给他什么传承?
识海内空茫一片,司银玄摒弃杂念,专心探索半晌,却并未看到那根针的影子。
但是,不应该啊?
秘境传承之物,不在识海,还能在哪里?
他心里忽地有个大胆的猜测,转而将神识汇向灵台,结果竟然真的在那里!
灵台主宰人生息灵智,那根针在这里,说明它和他的神魂融为了一体!
司银玄心里惊骇不止,明明只有本命法器才能做到这一点,为什么这根外来的针也能?
是因为它品阶太高,神力强大吗?
司银玄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心绪,将神识探向了那根针。
巽宫。
神识触及银针的瞬间,一个名字在心间浮现。
这根针叫“巽宫”。
司银玄还未来得及惊讶一根针也有名字这件事,一连串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脑海。
溯洄法阵,溯月明辉,九转绝息丹,护山阵法,天阳灵火,鲛人流珠……
“唔!”
脑子像是要被什么东西挤得爆炸一样,剧烈疼痛猛然袭来,司银玄没忍住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床上。
“司银玄!你怎么了?”
许久未见他出来的蔺槐序恰好折返回来,见他捂着头,眉头皱得死死的,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到底怎么了?”蔺槐序又问了一遍,眼中有焦急神色,当机立断把他从床上拖起来,“我带你去找挂角长老。”
司银玄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艰难地回应道:“师、兄,我、没、事……”
“你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没事?”蔺槐序不管他拒绝,又伸手去抓他胳膊,打算把人扛到肩上。
“我、真、没、事!”司银玄一字一顿强调。
蔺槐序半信半疑收回了手,站在床边仔细观察着他。
片刻后,头痛欲裂的感觉终于缓和了些,司银玄起身下床,看着蔺槐序眼中的疑惑,没打算解释,只说道:“师兄,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司银玄朝着院中走去,眼底晦暗一片。
巽宫阵里的传承,太出乎他意料了。
几乎全是失传已久的阵法、丹药,还有各种高深法术!
他现在表面云淡风轻,但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
巽宫针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给他这份传承,到底有什么目的?
司银玄走到院中坐下,神色还有些恍惚。
蔺槐序跟着他出来,坐到他对面,看着他勾了勾唇角:“司师弟,你跟我做交易?可我现在并不需要睡觉了,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交换的筹码……”
“你不可能学得会溯洄法阵。”司银玄直截了当地开口。
蔺槐序脸色陡然一变:“你说什么?”
“你不可能学得会溯洄法阵。”司银玄平静地重复一遍。
“为什么?”蔺槐序脸色极为难看,手已经不自觉捏成了拳。
司银玄没有直说原因,只问他:“你说要去云渺无极宗学溯洄法阵,跟谁学?”
“不知道。”蔺槐序神色黯然了些许,“溯洄法阵据说是失传了……”
失传了?
司银玄笑了下,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那你怎么学?”司银玄又问他。
“总会有办法的。”蔺槐序盯着他,信誓旦旦,“只要去了大宗门,找到神君洞府遗址,我一定可以学会溯洄阵法,弄清仇人身份!”
司银玄偏要给他泼一盆冷水:“师兄,你天真了。你觉得自己比云渺大世界的修士们都聪明吗?这阵法失传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找到,你去找?比大海捞针还难。”
“我会找到的!”蔺槐序执拗地说。
司银玄看着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这是蔺槐序的执念,他说服不了。
但蔺槐序的期望注定落空,因为巽宫针里的传承告诉他,溯洄法阵不是普通法术。
它不能被学习,只能被传承。
很显然,花馥栀曾经也接受过传承,只是她自己忘了。
司银玄如今可以肯定,花馥栀和无极宗,和那个神君之间,一定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关联。
“你问我这个是做什么?”蔺槐序又想起二人最初的话题,“你到底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司银玄收起多余心思,打算让蔺槐序认清现实:“师兄,你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去云渺,又不知道去了云渺多久才能找到那个遗址,就算找到了,你又要花多久才能学会溯洄阵法呢?”
“你或许有千万年的耐心,但你的仇人那时候估计已经死了,你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
“哪怕你运气真的好,你成功学会了溯洄法阵,找到了仇人且他也没死,但你也报不了仇。”
蔺槐序蓦地抬眼死死盯着他,面色冷骇阴郁,声音里夹杂着寒意:“为什么?”
“因为你肯定会生心魔,你的修炼之路是走不远的。”司银玄说得无比笃定,“你最多修炼到金丹中期,你的修为就会止步不前,你绝对杀不了那个能灭了蔺家全族的人!”
蔺槐序眼中漫上猩红,脸颊上肌肉微颤,那是极力压制内心汹涌情绪的征兆。
他知道司银玄说的句句属实,他从来都没有本事去报仇!
他只不过在自欺欺人!
司银玄见时机差不多了,适时出声:“师兄,跟我做交易吧,我可以帮你!”
蔺槐序没有说话,只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司银玄微微一笑,摆出了条件:“我保证在三年后帮你找到那个仇人,并且确保你之后不会为心魔所困,可以修成大道,能亲手替蔺家枉死的千余人报仇雪恨。”
“条件。”蔺槐序几乎没有迟疑。
司银玄笑得纯良无害:“以后听我差遣,为我所用。”
蔺槐序一动不动地看了他许久,就在司银玄打算再说两句时,见他扯了下唇角,一本正经地问他:“那我以后要叫你主人吗?”
“咳咳!”司银玄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叫我师弟就好了。”
蔺槐序解下自己腰间的盘龙血玉,放到了司银玄手边。
司银玄挑了些眉,明白蔺槐序此举,意味着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