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任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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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搭腔，鹿言程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对了，下周周六，我们同学聚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这话题忽然的跳跃，打了蔺曳梓一个措手不及，“我那个，下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啊，对不对？不好回答，到时候再说。”
鹿言程没想听她的借口，反正他也明白，说什么也只会是找借口，“和我去呗，反正估计我也麻烦不了你几次了，到时候我去misty再买条裙子送你。”
沉默了一瞬，蔺曳梓才问他，“不带女朋友不行吗？”
伴随着问句，门口传来“咔嗒”一声。大事不妙！蔺曳梓赶紧起身扭了扭门，正如她所想。果然，妈妈没换新锁有这么个好处，能用钥匙从外反锁的设计，简直无比“人性化”。
两人隔着个门开始对垒。
蔺曳梓：“妈，你干嘛。”
妈妈：“跟小鹿沟通下感情，我等会给你们打开。”
蔺曳梓：“我们在聊啊。”
妈妈：“好好聊，聊得好，一会就给你打开。”
蔺曳梓：“你先打开。”
妈妈：“快回去聊，聊不好我就不开了。”
蔺曳梓：“妈，你能不能别那么八卦。”
妈妈：“再啰嗦，就关一晚上。”
……
听见“咯咯”的笑声，蔺曳梓转回头，鹿言程倚靠着她的书桌笑得捂肚子。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妈，天天卖女儿卖得通透，怎么能不开心呢。
蔺曳梓给了他一记白眼，“笑屁。”
鹿言程敛起笑意，却依然眉眼弯弯，“对，我就笑个屁。”
这句话又得到一声“啧”。
他还待在书架那，之所以想要仔细看看她的房间，也是想着以后未必再有机会来访。晃眼间，一个木质的钢琴进入他的视野，上面刻着的Z&Y，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意义的礼物。
鹿言程拿在手上把玩了一番，才问，“可以打开吗？”
蔺曳梓看了一眼，又立即闪躲开他的关注，“嗯，可以。”
扭转发条，木板里的音乐盒缓缓流淌着“卡农”，循环播放的片段，两人短暂的安静。
蔺曳梓回忆起这个钢琴，是他们交往100天的礼物，那时候私定终身的诺言仿佛都还在眼前，之所以依然牵扯着这份感情，大概也是因为这些细小的片段一直纠缠着她吧。
去相信一份浓烈炙热的爱意，从一而终，终不会变。
鹿言程注视着她，她低着头，不识表情，合着音乐，问道，“前男友的礼物？”
蔺曳梓点点头，眼神汇集在自己的拖鞋上，两只脚上下拍打着地面，“大一时候的礼物。”
“是不太像现在这个年龄送的礼物。”鹿言程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放下那个音乐盒走到她旁边，拿起椅子，把它倚靠在墙角，“既然你妈妈让我们沟通感情，那你跟我说说他吧。”
“他？”蔺曳梓求问。
“前男友。”
“你要听？”
“嗯。”鹿言程仰着头看她，一脸灿烂的笑，阳光得让人无法拒绝。
那就……说说吧。
太遥远的事情了，蔺曳梓抬起头，恍如隔世般的记忆，现如今想起来，好像漏掉了好多片段，模模糊糊，酸酸甜甜。
“我们是同班同学，那时候大家可能是看穿了他对我有好感吧，老开我们的玩笑，一来二去基本上也就默认了我们俩的关系。”
“早恋哦。”鹿言程小小的打断。
蔺曳梓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吧，那时候没有挑明关系，大家只是心知肚明，他对我是很好，但是碍于我们都是学生，所以不敢太靠近，交往也就仅限于同学间的来往。”
“然后呢？”
蔺曳梓回想了一下，说，“大概高三下半学期吧，他有一天约我去学校后山，告了白，算是把话挑明了吧。我跟他说，如果我们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那就在一起。”
鹿言程抬眼，“所以你们都考上理想的大学啦？”
“那都是按分填志愿，怎么都是理想中的吧。”
“那你这个不答应也就是缓兵之计呗。”
“算是吧。”蔺曳梓转向他，正面的直视着，“你有没有过那种差一口气的喜欢？”
鹿言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她，静等下文。
“我想我当时应该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朋友之情是有的，男女朋友之间那种喜欢，大概也是在交往过后才开始出现。”
鹿言程忍不住的嗤笑，“这都可以啊。”
这件事，蔺曳梓也觉得自己有点慢热，先在一起后恋爱，那是玛丽苏才有的桥段，可这也是她的爱情片段。“是啊，我可能比较愚钝点。开心的时光很多，一开始他对我真的是百依百顺，真的是很幸福，因为幸福，所以当时也确实是认定了这个人。”
原本就没有什么胜算，鹿言程也有心理准备，可听到她当面秀恩爱，心里还是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压抑难受，痛感清晰。
“他对你真的很好吗？”这个问题几乎是从心里发出来的，透过全身，横冲直撞的冒出口，鹿言程看着她，眼神有些黯淡。
“嗯，那时候很好。”蔺曳梓一回想起从前，笑意控制不住的爬上了脸，“其实我以前碰见的事都挺戏剧的，他还自动出头帮我处理了好多破事，所以一直挺感谢他，就觉得他是好人。”
她回忆种种，“我想，他应该很符合少女漫画或者言情小说男主角的样子吧，他的喜欢，是那种非要不可的喜欢，很霸道，很绝对，也很热烈。”
鹿言程感觉自己像被这些话拉扯撕碎一般，她停顿在那，他也没再多言打断她，承受着如点滴状渗透的痛觉，如伞状般渐渐扩散。
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有如此的期盼，第一次，那么想要一个人的目光。
可她是属于别人的。
鹿言程怔怔的观察着她的所有表情，不知道为何，虽然她笑容依旧，他却觉得很勉强，就像枯树上吊坠着的几张落叶，摇摇欲坠。
那边的蔺曳梓沉默了一会，似乎在作心理斗争，隔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冲这个聆听者笑了笑，“嗯，讲完啦，我和他就这样。”
鹿言程疑问，“后来呢？”
蔺曳梓重重的呼了口气，冲他抿着嘴，“之后的不重要，就情侣间该吵架的吵架，该不爽的不爽，都差不多。”
这段回忆，让两个人的境况都有些尴尬。
鹿言程看得出她并不想要继续说下去，只能先转移话题，“周六的大学同学聚会，可能会见到我的初恋女友，所以，我想邀你一起去。”
蔺曳梓大跌下巴，“你大学才初恋？”
“怎么，你又想说不像是不是。”鹿言程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的表情。
“好吧，我只是疑问一下。”
鹿言程顺着话，说道，“我其实那时候父亲刚去世，根本没那个心情，那个人对我算是穷追猛打，可能我当时确实是需要一个温暖的陪伴吧……”
停留了很久也不见话题继续，蔺曳梓都有点着急，追着问，“怎么了吗？”
鹿言程抬起眼睛看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段关系，到最后，我们两个握手言别，但背后其实一地鸡毛。”
好脾气的大花蝴蝶，还能有人跟他闹得一地鸡毛？蔺曳梓确实惊讶，“怎么可能，是因为什么呢？”
这是鹿言程最不能触碰的地界，他很想对她知无不言，这件事实在是个例外，“也许从一开始我也是差一口气的喜欢，贪心她无私的奉献，直到最后也没能培养出真正的喜欢吧。”
不知道是责怪他自欺欺人，还是安慰他适时看清真相，蔺曳梓只能弱智般的点点头。
鹿言程看她呆愣，心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言语就像破壳而出般吐露出来，“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的感情就像张白纸，想怎么画就画成什么样子，如今的我，其实和当初的人无异，我依然保有爱一个人的初心。”
“嗯。”蔺曳梓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盯着他的眼睛，期待他继续解释。
就算是坐着，他也比她略高了半个头，他微微的前倾，和她近视着，长长的睫毛就像眼角边的小扇子，清扫眼睑，那双瞳孔重新咬住她的目光，“如果当时的你，遇到的人是我，你也会有差一口气的喜欢吗？”
“啊？”蔺曳梓有点懵，这突然的一撩是什么意思？她试图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看到她似有听不懂，鹿言程更加坚定的看着她，“我说，如果那时的你，遇到的人是我，你也可以有差一口气的喜欢吗？还是……不差一口气的喜欢。”
话音落下，空气凝结，两个人都愣在当场。
一开始，鹿言程是的确单纯的只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她的注意投射过来以后，他想要的又变了，进而想要和她的亲近，后来因为契约被迫“亲近”，他就像打怪升级一般，已经开始对更进一步有所期待，想要了解，想要信任，想要她的目光，以及慢慢的侵入她心里的位置。想要被她珍视，被放进心里，期望她的回应，要她也如他这般，热烈期盼。
大boSS要回家了，哪有临了打boSS要退缩的道理，总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被动，至少把心意告诉她，为自己勇敢一把。
心诚则灵。
他，心潮澎湃，想得挺美。
怎么也想不到，如此认真的情况下，还能被蔺曳梓的一声“噗”给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蔺曳梓笑得肚子都疼，前仰后合，似乎是天下一等可笑的事，“姐妹姐妹，你就说你是不是怼我，你在用我的话怼我是不是？是不是上次温泉我惹你生气，你就非得报复我一下，你很会用魔法打败魔法嘛，姐妹！”
“蔺曳梓！”鹿言程想掐她的心都有了，什么时候能把闺蜜情改改，什么时候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他和她，男和女，假情侣，真追求。
“咔嗒。”一声锁响，房门打开，听不得笑声的妈妈凑进来也想参与一下。
也得赖于母亲大人的支持，蔺曳梓总算在胁迫之下答应了参加同学会，她也想，权当作最后的约会，契约的终结，总归也要跟鹿言程好好的结束。
最后，那个大胆一把的问题，鹿言程到底也没能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