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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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野狼后有追兵，容不得鹿言程再多想，目前，他只能相信眼前的人嘴巴够严，“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小晓立刻精神十足，整个人坐立起身，目光炯炯的看向面前的男人，“所以你承认啦？”
他并没有应答，只是重复认真的表情询问道，“能不能？”
“当然，”小晓抿了抿嘴，坚定的说，“能。”
鹿言程停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犹如打开心里面那道闸门，点了点头，“嗯，如你所料。”
“啊！”脸上满是欣喜，小晓控制不住的在桌上大手一拍，“真喜欢啊！”
“嗯。”这还是鹿言程跟第二个人坦白心事，心里实在没底，如果眼前的人告诉她那个好闺蜜，估计这件事得凉得透透的。想到这就着急上火，他急迫的嘱咐道，“但是你暂时别告诉她。”
“看来你看得也挺通透嘛。”小晓冲他无奈的笑了笑，“说真的，你这个事吧，基本没谱。”
鹿言程抬起眼睛，直视着她，“说说？”
“蔺曳梓啊，她应该是怎么都不会选你的。”
这一刀，真是毙命，直接就捅人心窝子里了，鹿言程咽下血，追问道，“为什么？”
小晓凝视着他的眼睛，正经发言，“因为她说你看着就花心，不敢招惹。”
又是狠狠一刀，像是刚刚拔出来的匕首重新插了回去，连砍两刀，倒也慢慢适应下来了。怪不得老躲他呢，原来是觉得他没什么真心。
跟眼前的人反驳是无用的，鹿言程也深知这个道理，蔺曳梓说过无数次他有一张海王的脸，他也从来没想着掰正她的想法，总以为只是句玩笑话，是夸赞，压根没往心里去。
如今说起来，倒确实需要正视起来，那要他怎么办？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是个诚诚恳恳，老老实实的本分人？
小晓见他目光黯淡，两手撑在桌上，像在跟他吐露，又像自言自语，“蔺曳梓觉得我们公司的老倭瓜都不错，偏偏觉得你很花心是不能碰的，哎，说实话，我也挺郁闷。刚刚我还在撮合你俩，让她试试考虑考虑你，只赚不亏，可她压根就听不进去，干脆的一口否决。”
这小刀一刀刀，噼里啪啦，电光火石，未曾触碰身体一分，却是刀人于无形，简直就像在凌迟。
鹿言程咽了咽，浸润干涩的喉咙，“老……老倭瓜，是谁？”
“就我们公司一老男人，”小晓双手圈成一个圆，使劲把两颊的肉往中间挤，“就这个感觉，脸长得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倭瓜一模一样，反正我是无福消受的，莫说是对象，叫叔我都嫌年长。”
这揪成一团的脸，鹿言程好笑却也是笑不起来，只扯起嘴角一角，继续温吞的问道，“那你刚才说的，送她玫瑰那个人呢？她怎么看的呢？”
“她说也会拒绝的，就是觉得人家不错，不知道怎么拒绝。”
“那老倭瓜呢？”
“那她肯定不能有什么想法，”小晓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就算是她哪天脑子被驴踢了，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也能帮她下头。”
“那其实都差不多。”都是不被她列入选择之中，谁也不例外，以前鹿言程就知道，蔺曳梓心里还是执着于那个前男友的。
“要不你放弃吧，条件这么好，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小晓这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
眼神真诚得让鹿言程为难。
女朋友是好找，但喜欢的人却很难遇见，他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对他动过心，不过他知道，自己第一次对一个来路都不明的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以至于到现在，好像都有点把持不住。
真是被她的一颦一笑勾了魂。
说放弃，哪有那么容易。
鹿言程坐直了身体，认真的面对着小晓，“她的前男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晓想了想，“我觉得曳梓把他保护得很好，那个人像个心气很高又长不大的小孩。”
“怎么这样说？”鹿言程皱了皱眉。
“嗯……”小晓的嘴角往下斜了斜，“蔺曳梓自己都半大不小，却很包容他，大事大包大揽，小事也没让他男朋友操过心，就感觉蔺曳梓一直都是一个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像她这样的姑娘，明明是该被人呵护备至的，却什么都亲力亲为，从来不见她男朋友参与她的生活，论谁看了都觉得她是单身。说实话，要不是我和她熟悉，都不知道有前男友这号人。何况……”
“何况？”
“那个人老是说把曳梓当家人，却从来不似家人那么体贴，总是很肆意，总是在消耗蔺曳梓的爱，总是让她妥协，为难。”
鹿言程皱了皱眉，明显的质疑和惊讶，“他对她不好吗？”
小晓想了想，轻轻摇头，“也不能说不好吧，就是，比较小孩子心性，你想想你小时候什么样子，心气高，眼高手低，有点叛逆，唯我独尊，差不多就是这些特点吧，就是凡事总要跟人杠一杠，把别人的好当作理所当然。”
“嗯……”
这些话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鹿言程的心里，自己喜欢的女生怎么会青睐那样一个人？她那么的坚定选择，不肯放弃的人，他曾经预想过很多次，想那个人是个阳光健康的家伙，是会像太阳那般照亮她人生的人，是个根本无法有人取代的存在。
可事实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晓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拉回视线，“你也别尽信我说的话，毕竟是局外人。可能我的话意有所指吧，不过个中滋味也只有曳梓知道，也许私底下他仍是一个对曳梓很好很好的人，只是我没有亲眼见到。”
很多事也都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片面无法代替全部，鹿言程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冲她笑了笑，说道，“看来她确实很能包容，连你都觉得她前男友不少缺点。”
“是呀，蔺曳梓性格算是不错的，可也经常跟他吵架，她有时候还会红肿着眼睛来上班，看着就可怜，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值得这么对待，要是我男朋友，早分八百年了。”
鹿言程没说话，只是两只手交叠靠椅在桌边，紧蹙着眉看着前方。
这样的她跟他眼里的她出入极大，她总也没心没肺，积极向上，除了面对他时偶尔出现的疏离，从没给过他开心以外的情绪。在他看来，她从始至终都是向阳而生的小精灵，明亮得不惧任何暗面。
如此乐观的蔺曳梓还能那般的伤心，一定是有无法以笑带过的理由吧。
再次拉回思绪，鹿言程看回小晓，“除却花心，她有没有说过我另外的缺点？”
“嗯？”小晓在脑子里过了好一阵，说道，“没有了吧，她只说你很万人迷。”
“呵，花心。”鹿言程呼了一口气。
这怎么治？这个刻板印象，蔺曳梓得跟他在一起，看得到他的全心全意才能消除，而他们在一起前提又是她先得消除这个印象，这不成死循环了嘛。
还有她对前男友的那点执念。
总之，困难重重。
眼看着鹿言程的表情从落寞变得凛冽，甚至带着点愤怒，小晓在一旁暗暗窃喜。从来都听蔺曳梓口述这小哥脾气好得令人发指，可能她都未必见过他这一面。
“蔺曳梓果然说得没错。”
“嗯？”鹿言程回过神。
“她说你要么图心要么图身，看来果然没错，不过我关心的是……”小晓犀利的眼神一振，身体前倾，猛盯着他，问道，“你到底图的是哪个呀？”
鹿言程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图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图什么，可能图个钱有销处，人有个假归属吧。”
小晓不解的等着他继续下文。
“我连喜欢两个字都遮遮掩掩，不敢坦诚，和她相处都是以礼相待，不敢逾矩，”鹿言程继续低着头哑笑，“你说我能图什么？”
小晓细细咀嚼着他的话，虽然无法研磨出精华所在，但也知道克制己欲的道理，突然就瞪大了眼睛，“你已经那么喜欢了吗？”
“自然是。”鹿言程向前靠，想要面前的小晓看仔细些，“我看起来真的不可信？你平心而论，是不是她说的那样，看起来就花心。”
那双紧盯的眼睛，明明是没有什么神情的注视，却像是有星辰大海般，拉扯拖拽着小晓渐渐沉沦，陷落于那片如水的暗黑里。
她赶紧收回了视线，低下头，脖颈略微僵硬的答道，“就是，不太可信。”
对面又是一声沉重的长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