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能择主而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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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鹿言程自知也没其他办法，以当前的情况，甲方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作为乙方，只能尽全力提高满意度，难不成还能提条件不成。
每次都是日结，周末两天而已，支出至少都两万起，一般上班族哪有这样的工资，她还不满足，还要出去赚那该死的外快。
连这送钱的动作，鹿言程也只能唯唯诺诺请求式的询问，“那你还要多少呢，我给行不行？”
蔺曳梓说得理直气壮，“反正周末都是赚外快，去哪里赚不都一样嘛。”
“那怎么一样？”真枉费他心理斗争了一早上，结果蔺曳梓就是个不开窍的，她何止是大大咧咧，更应该算是根铁直的棒槌，“你去干什么去了？”
“就……帮朋友做点事。”
“什么事？”
蔺曳梓斜着眼睛瞥了瞥眼兴师问罪的鹿言程，怎么就有种做错事的感觉了呢，怎么还跟他解释了起来？怎么还觉得自己挺理亏的呢？莫名其妙呢！本想怼鹿言程两句，可刚对上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紧锁着她的眼睛，怎么也硬气不起来。
兴许，姓鹿的真的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蔺曳梓呼出一口气，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温吞的说：“我去林念家见家长去了。”
“见家长！”鹿言程一听就头毛爆炸，“林念是谁？”
事已如此，蔺曳梓开始无谓的摆烂，“就一相亲对象。”
“相亲对象！又是相亲对象，你都有我了！还在相亲？”
“我……我哪有你了？”蔺曳梓声音一抖，避嫌的绕开他往里拱了拱，“没有，之前认识的人而已。”
“那就更不对了！”周末那么密集的约会，竟然还能有人趁虚而入？鹿言程欲哭无泪，“你把旧相亲对象转正成男友啦？什么时候的事情？”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在往前压制？蔺曳梓疯狂挥舞着手，想让他离得远一些，“哎呀，也是个假男友。”
“假的？怎么回事。”
感觉头都快贴在他胸膛上，蔺曳梓立刻停止了动作，把手收回两侧。
这人，就没点数？就不感觉有异样？
她埋下头，声音从鼻腔里闷闷冒出，“昨天他约我吃饭，说起他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想求我帮个忙假装女朋友，我就只是应邀去帮个忙而已。”
“这么轻易答应，你不会是喜欢他吧？”鹿言程面露不悦。
“……”蔺曳梓没回答，只是翻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意思也很明显，关你什么事。
两个人就那么紧凑在角落里，大眼瞪小眼。
虽然紧咬嘴唇想要坚决抗争到底的，可到最后，也依旧是她先败下阵来，距离如此之亲近，都快粘在一块，蔺曳梓纯粹是不想再被这只久经沙场的大花蝴蝶撩拨而已。
两只手往前推开些距离，她平心静气的说道，“之前就拒绝他了，只是无意间跟他闲聊起假装你女朋友的事，他借着话题就说，让我也帮帮他。”
“让你帮你就帮？”鹿言程直接用下巴磕了磕她的脑袋上，“立刻答应？”
“那我不能说答应你不答应他吧，顾此失彼啊！”
“为什么答应我就得答应他？你完全可以拒绝啊。”
“咿！”蔺曳梓借机重新顶撞开缝隙，从他的胳膊下溜了出来，“不好意思嘛，我都明白的跟人家说了，你是付薪雇我，他说他也付工资请我，都给工资，都是假装，我不可能就看人办事吧，这怎么推脱。”
鹿言程气得肝都疼，这都还能不好意思拒绝，就不能显得他特别一点吗？
都已经！都已经是亲嘴的关系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温声的小心询问道，“他给你多少工资嘛，今后我负责包圆你的周末时间，这样行不行？”
“那就不是工资的事，主要是没拒绝的理由。”蔺曳梓正在一旁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扇了扇脸上升腾起来的热度。
逼仄的小角落，两个人如此近距离的“贴”在一起，空气稀薄，暧昧至极，不就是相互对视，气氛逐渐氤氲，渐入佳境的情况？可明明他们现在只是在聊天，而且，也只能是在聊天。
大花蝴蝶自然熟知这些伎俩，只是蔺曳梓更希望他安分守己，他们相安无事，接下来的一切，就还有得聊。可花蝴蝶似乎非要有事无事蹦跶蹦跶，让她起杀心。
想到这，她一记飞眼横了过去。
鹿言程心虚的扶额，“假装女朋友这件事，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只能一对一的吧，要是你妈妈知道，怎么解释？”
蔺曳梓哑口无言。
鹿言程瞥了瞥她，补充道，“给你个建议，我是原雇主，你去把他拒了。”
“拒什么拒，去都去了。”
“反正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只能选一个。”
一时嘴快，说的时候慷慨激昂，说完那刻，鹿言程火速开始后悔。论概率来说，选不选择他人倒是次要，蔺曳梓理性面和感性面拒绝他的概率为99%，她一张嘴，以后无事一身轻，简直求之不得。
至少不能让她往那方向思考，鹿言程脑袋一横，又把目光转回她身上，“看在你妈觉得我还不错的份上，赶紧选我，那个林念你妈估计认都不认识。”
蔺曳梓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林念都是我妈介绍的好不好。”
“我才是原雇主！你要是择主而栖，你……就是大逆不道！”鹿言程不情愿得，心里头的小人都在抓头打滚。
“我还大逆不道咧，”蔺曳梓无力的瘫在椅子上，“哎呀，你放心，我也没打算再继续，他妈妈太厉害，本来帮个忙的事，还弄得身心俱疲，真没必要。”
“真的？”
“真的，以后再找我，绝不可能。”
听她这么决绝，鹿言程这才松了一口气。自然的走到她面前，落座于床边一角，“那，给我看看你的手。”
不等蔺曳梓反应，他已经把她的两只手提拎到眼前，像对待显微镜下的微观培片，一寸一分，细细观察着，“你这手居然烫了这么大的泡！处理了吗？不会真涂牙膏了吧？”
视线往上，两人的目光汇集在一起，呼吸一滞。
这一次，蔺曳梓倒不再躲躲闪闪，除了自己那容易夸大其词的老妈，已经很少有人会拿着放大镜在看待她的伤势。
心中一暖，她抽回手，由衷的微笑着，“谢谢你，我会擦药的。”
沉溺她眼底那汪温柔，鹿言程一时间都来不及收回表情，呆呆愣愣，痴痴傻傻。他也才想起来，今天之所以让别人有机会私自约她，是因为自己那个偷偷摸摸的吻来着。
眼睛不自觉的瞟向她唇间的那抹红色，甚是小巧可爱，让人欲罢不能，一想起那股子柔软的触感，他无意识的摸了摸嘴唇。
那股心痒痒更是挠人，真是，要变态了都。
鹿言程轻咳了两声，压一压心中浮起的躁动，“话说，那个林念给你多少时薪？”
面对诘问，蔺曳梓可实在说不出实话，只是点开自己的微信，把聊天记录凑到他面前。
……1秒，2秒，3秒。
怀疑自己眼花，鹿言程揉了揉眼睛，再次盯回那红包上的数字，“哇，蔺曳梓！你去了几个小时，还做饭烫伤手，总共就500块！你对得起我嘛你，不能就这么欺负老实人啊！”
蔺曳梓大笑，“哈哈哈哈哈。”
“没变色，点领取啊！你不要了吗？来来来，我帮你。”
“算了算了，我已经打算拒绝，就不要了吧。”
“过分！太过分了，雇主强烈要求减薪。”
“不，可，能。”
房间里的笑声此起彼伏，客厅里的曳梓妈妈也是笑眯眯的，捣腾着手里的毛线，左右开弓，甚是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