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情绪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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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曳梓在卫生间里和着水声听着他的一词一句，也许在四年前，会感动到涕泗横流。
只不过现如今听到这些，也只是像过眼云烟一般，过耳不过心的一段话而已，并没有多触及真心。
她的冷静把自己都吓一跳，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挺冷漠的，如此深情她想辜负，也不费吹灰之力。
也许她确实是浪费诸多时间去维系这段感情，智洋又何尝不是爱错了人呢？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从她没有那么心动开始，这份感情就是错的，注定两人的不平衡。
如今，依然如此。
她柔声的回复他的温情，“智洋，等会我洗完澡出来再说行吗？”
有了那温柔的回应，智洋恢复了些许信心，他拿起戒指盒放在茶几上，心里的小鹿雀跃着，希望好事发生，希望好运降临。
门口的人，淋湿了眼眶，他隐忍着悲痛，缓缓的踱步转身离开。
如果可以，真希望时光倒流，他不要来这。如果可以，真希望从未遇见，两人依然路人。
她一直都在想着离开，她一直都没有和他长久的打算，她玩弄他于股掌之间，看似深情实则无情，只是短暂示好，终究，她瞒着他，不给任何挽救机会，还是要重回那个人的怀抱。
他们有的是，多么感天动地，可歌可泣的爱情。
所以看似多情的他从不值得她那样的倾心以待，为什么要给他希望，又把他摔在脚下呢？是因为他看起来花心所以就没有心，还是她终于在短暂的权衡之下，天平终于还是偏向了那头？
总之，他都是那个剩下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他依然是那个被人抛下的人，他就该习惯的，早该习惯的，从来都没有人可以依附，他应该明白的。何况，像他这样看起来花心的人，不配拥有真心。
鹿言程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任由雨水拍打着他的脸，“好冷。”
冰冷的雨水，和他的心，寒彻骨。
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她公司门口等了三小时，一腔热忱被她同事浅浅的一句：“她已经辞职两个多月了”打碎。
他想求问她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告诉他，她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告诉他，可她从未想过告知他，何等轻蔑。
可就算是他放低自己，低到尘埃里又怎么样，总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低底线，让他无所期待。瞧，他怼到她门前想问她为什么辞职，想得到一个解释，结果还有更大的自取其辱在等着他。瞧，她是多么的轻视他以及他的感情。瞧，她回到那个人那里，从未想过跟他留只言片语。
他们的关系，也就连一句再见都不值得。
他以为见到别人亲她那次已经痛彻心扉，原来还有更痛，他就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往前走，胸前就如同被人剜掉一般，麻木不仁，痛觉消失。
浑浑噩噩，鹿言程走到那家他预订了很久的小酒吧，被邀请来的朋友举杯畅饮，他自顾自的举起一瓶威士忌，猛灌入胃，犹如雨水侵蚀般，让它们贯穿全身。
朋友看他过来，“鹿言程，今天叫我们过来不是说有大事说吗？什么事？”
“喝酒吧，今天尽情喝。”他不再言语，拿着那瓶威士忌找了个小角落，一口一口，接连不断。
蔺曳梓，真的是个很冷漠的人啊，他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知道。
也许，他永远抓不住她的“苹果和梨”，所以，她宁愿回头。
鹿言程知道自己在溺水，但他没有办法，如果不沉沦，他会更难受，他会想去质问她，毁掉她，做出一切可怕的事情。他不想最后还要得一个骂名，任由自己沉沦，在最悲哀的泥潭里下坠，触底。
蔺曳梓洗了个热水澡，也在间隙想了个通透，智洋的决心她看在眼里，如此真诚，她很感动，以一个客观视角的感动，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这一次，哪怕最后撕破脸，她也要清晰的让他了解，他们之间绝无任何可能。
打开门，沙发上的人抬眼看向她，她也看向那个人，目光如炬，却已没有了热度。
两人各自端着一杯姜茶，蔺曳梓才缓缓开口，她抬了抬手上的杯子，“我这个杯子是个情侣杯，我一个，鹿言程一个。”
不顾智洋诧异的表情，她继续着，“你穿的这套家居服，也是他的，尺码是他的码，你穿起来实在有点大。”
“他经常会来这里煮饭吃，我不爱吃茄子，他能给我变着法做三道茄子，就为了让我多吃点，我才发现茄子还真的挺好吃的。”
“灯泡他换的，厕所他刷的，姜茶他买的，就连我们现在坐的这个沙发，这上面的垫子也是他准备的。”
听到这，智洋大概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继续盯着她，倾听着所有的话。
“我的生活已经满是他的痕迹，所有关于你的，都只是过去了。”
“你可能以为我对你还尚存一点感情，但事实是，没有。我现在一颗心满满爱着的人，只有鹿言程，而且，还越来越爱。智洋，不客气的说，我从未对你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句话，直接推智洋入了深渊。
“就算我和鹿言程分手，我和你也不可能了，因为我爱过他，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我给不了你同等的爱。”
智洋看着她缓缓开口，“我有点羡慕他。”
“你应该也不会羡慕他，他被我气得挺惨的，一开始也没想接受他，接受了又想分手，也是被虐得不行。只不过，他脾气好，有耐心，懂得包容。”
“智洋，其实我在你这里挺受挫的，感觉委曲求全，也得不到幸福，我本来对感情没什么期待，都是因为鹿言程，我才会重拾信心和热情。他真的很好，几乎是个完美男友，我想起他脸上都会带着笑，我想珍惜和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在我这，已经是无人能敌。”
蔺曳梓拿起茶几上的戒指盒，她打开，一枚小小的钻戒展示在盒中。她原来以为这应该是起点和终点，所有的一切都在认识鹿言程之后改变，就算没有这个，哪怕是永远没有这个，她也想和他在一起。
“智洋，你该知道我们不合适，也不可能了。就如同这个戒指，它不合适我。”
蔺曳梓拿起戒指套在自己手上，下一秒，她倒立手指，那颗戒指顺直下落，砸到她另一只手上。她把它放回盒子，还给智洋。
所有一切，应该都完整清晰。
两人呆坐着，却已无法多言一语，竟是如此无话可谈。
洗衣机传来滴滴的声音，正好打破气氛，蔺曳梓把衣服拿出来递给他。智洋换上旧衣，他们握手言别，终于在这么久之后，达成了共识。
蔺曳梓这才明白，自己隐藏的感情，已是诚意满满，明知不能碰的男人，果然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