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把命钉在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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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当双脚刚刚落在石阶之上，就听到耳边轰鸣之声激荡，与之前如出一辙。
可这一次，并没有任何幻境出现，而是一股巨大的压力直接落在身上，压得沈长溪抬不起头来。
“怎么回事？”
瞬息之间，沈长溪双腿被沉重的压力，给压得双腿弯曲，身形也变得佝偻起来。
轰！
沈长溪刚顶住沉重的压力，又是一道轰鸣之声响起，压力变得更加沉重。
扑通！
沈长溪直接被这股压力，给压得单膝跪在了第三阶石阶之上，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左膝已经完全碎裂了。
轰！
不等沈长溪缓过劲来，轰鸣之声再响，压力陡然增加了数倍，直接把沈长溪整个身躯都压在了第三阶石阶之上。
不仅如此，那股压力更是推着沈长溪朝着石阶下方而去，不过几个呼吸时间，身形已经到了石阶边缘。
如此局势，用不了多少时间，沈长溪就会被压力彻底推向石阶之下。
“不…不行…”
沈长溪口中传出倔强的声音，想要使出全身力气抓住石阶，不让自己掉落。
可巨大的压力之下，不管怎么用力，也不过是手指弹动几下，无法抓住石阶。
轰！
轰鸣之声再次响起，这已经是第四次震荡，沈长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被压碎了，不仅如此，已经有一条腿跌落到第二阶石阶。
等到整个身躯跌落，就代表着闯山失败了！
对于沈长溪而言，跌落的不是石阶，而是深渊…
一旦落下去，此生与仙门无缘！
若无缘，凭什么给父母报仇？
难道投靠其他仙门吗？
通过短时间接触，沈长溪可以断定，仗着先辈余荫闯山靠山宗都如此艰难，其余仙门更加没有机会。
可如今压力沉重，四次轰鸣之后，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如何停留在第三阶石阶？
想到此处，沈长溪的心思，变得有些绝望起来。
“父亲，母亲，对不起…”
被巨大压力镇封与驱逐，绝望的沈长溪唯一想到的是对父母的歉意。
自己，好像要失败了！
随着绝望气息蔓延，身躯逐渐朝着第二阶石阶跌落…
不甘又如何？
非是不能，而是无能为力！
踏上了第一阶，在第二阶做对了选择，可第三阶…
仙家手段，压力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如何去抵挡？
“沈长溪，你不能睡！”
正当沈长溪在巨大压力之下，即将陷入昏睡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正是站在石阶不远处的宁道师！
“对…对不起…”
沈长溪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宁道师，口中传出道歉之声，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也或许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声音变得若有若无。
“你没有对不起谁！”
宁道师看出沈长溪如今的状态，立即说道：“你忘了自己的血海深仇了吗？”
“你忘记路不平对你的承诺了吗？”
“你若闯山成功，你就能知道是谁杀了你父母！”
宁道师情绪激动，这是沈长溪认识对方以来，宁道师最失态的一次。
即便是王朝更迭，宁道师也只是偷偷悲伤，在其他人面前，都很好的隐藏了情绪。
可如今失态，显得格外异常！
看着激动的宁道师，沈长溪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你失败了吗？”
沈长溪口中传出弱不可闻的呢喃之声。
没有踏上第三阶石阶之前，宁道师曾言已经先一步闯山成功…
沈长溪信了！
在沈长溪认知当中，优秀的宁道师本该如此，连自己都能够稳稳当当的站在第二阶石阶，宁道师快自己一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经历了第三阶石阶的摧残，再看着一身整洁的宁道师…
沈长溪突然明白，宁道师失败了，并且在第二阶石阶就已经失败了！
想明白这点之后，就能够理解为何宁道师情绪如此激动了。
“我成了宁氏和沈家最后的希望吗？”
沈长溪心中说道。
宁道师没有回答，可从他落寞的神色不难看出，沈长溪猜对了！
当沈长溪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双目充血，神色也变得极其狰狞！
“吼！”
从沈长溪口中传出咆哮之声，随后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精气神变得有些疯狂起来，配合口中喷出的血渍，狰狞之色更甚几分。
痛苦的挣扎之后，沈长溪身影缓慢动起来，先是跌落的腿部回到了第三阶石阶，左膝已碎，只能用双手和右腿先撑住，身形慢慢站起来。
轰！
当沈长溪刚有了站起来的迹象，第五道轰鸣之声响起，随着一同响起的…
还有沈长溪右臂骨骼断裂的声音！
失去了左膝，想要顶着压力重新站起来，重心自然靠右臂撑着，如今右臂断裂，整个身躯再次倒在第三阶石阶之上。
“来吧！”
右臂断裂，沈长溪并没有放弃，口中传出狰狞的咆哮，以左臂和头颅撑着，缓慢拔高身躯。
良久之后，当沈长溪以左臂和右腿撑着站起来，整个人显得极其佝偻，好似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
“他不会倒了！”
宁道师看着惨烈的沈长溪，神色复杂的说道：“当他再次倒下的时候，就是他身死的时候！”
宁道师看到了倔强，看到了不屈，看到了沈长溪以性命，为沈家和宁氏搏一个前程，更加看到了沈长溪为他自己搏一个复仇的希望！
身躯孱弱，佝偻…
可又显得如此挺拔！
这是把命钉在了第三阶石阶之上，想要推沈长溪下来，除非他死了…
轰！
随着第六道轰鸣之声响起，就像是在验证宁道师所言一般，沈长溪的身躯，不过是晃动了几分，并没有倒下。
不过，沈长溪眼中的血色更显浓郁，已经完全充血，轰鸣之声若是持续下去，即便是意志能够坚持，身体也无法继续坚持了。
宁道师没有去劝沈长溪放弃，并非是他自私，而是他明白，劝了也没用…
当沈长溪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把命钉在第三阶石阶，这就是选择！
第七道…
第八道…
第九道…
三道轰鸣之声先后冲击沈长溪身躯，巨大的压力之下，导致了沈长溪整个身躯倾斜，头都快弯到腰部，依旧没有挪动双腿，稳稳当当的站在第三阶石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