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吴婶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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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一个机会,让吴婶尝到赚钱的乐趣,让她在这条道路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只要放出风声,就有很多社员在夜里源源不断往她家里送鸡蛋鸭蛋。
只要刘知青这边不掉链子,吴婶就是坐在家里收钱。
刘正茂跟其他知青一样,也不愿意每天下田出工。
但是知青要按工分来分配口粮,所以农忙时,现在回家去的知青都会回知青点现身,来生产队应一下卯。
吴婶的意思,自己如果是回家卖鸡蛋,吴队长就会想办法让他躲过春耕。这样好的机会,还能回家陪父母,刘正茂当然不会放过。
刘正茂:“吴婶,我家街坊邻居还要鸡鸭和蛋,上次带回去太少,这次可以多收一些。”吴婶:“啊!真的嘛?那你估计要多少?我好去收。”
刘:“吴婶,这样说吧,我也不知道具体数字,你先500个蛋,十只鸡,最好是母鸡。但是,有个问题,我现在只有十块钱。”
说完,他拿出口袋里钱,数出十块钱递给吴婶,把剩下的一点零钱放进口袋。吴婶接过刘正茂递来的十块钱,心里想着刘知青要500个鸡蛋和十只鸡,在算自己能赚多少钱。
低头看到手里十块钱,才会意到刘知青说他本钱不够的事。
露出含金量很高的笑容,吴婶说:“刘知青,你先垫十块钱,剩余的由我出,你卖完鸡蛋回来给我就是。”
合作过一次后,吴婶知道刘正茂是讲信用的人,不会赖他的债。自己队长身份摆在这里,迟几天给那些卖鸡蛋社员的钱,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刘正茂:“吴婶,你收够数后,提前一天通知我。”
“好,好!刘知青你有事先忙,我回去了。”
从知青点出来,吴婶哼着样板戏:“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愉快,高兴,刘知青是个好小伙。
知青点内,萧长民:“刘正茂,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抓野鸭?”
刘:“萧哥,不急,她收鸡蛋还会要几天,野鸭抓来养不活,等两天再去抓。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找个小港子网鱼。”
萧:“网鱼?”
刘:“不记得跟你讲了,我把家里的三米鱼网带回过来了。”
萧长民笑着说:“好啊!我知道一个流水沟,上次涨水时,从江里跑进去了很多鱼,明晚去搞来大吃一顿。”
一夜无话,第二天刚麻麻亮,大喇叭里传来古大队长浑厚的中音:“喂!喂!接公社革委会通知:红卫兵同志们注意了,知青同志注意了!上午十点到杏花大队部集合,由公社革委委员、公社妇女主任带领,开展割资本主义尾巴运动。”
喇叭一连重复了五次。喇叭声音吵醒睡得迷瞪的刘正茂,他认真听了后面两遍广播内容,下放以来,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他也想看看农村割资本主义尾巴到底怎么操作。
起床洗漱,见到隔壁萧长民房里没点动静。
时间还早,也没打扰萧长民睡觉,刘正茂量了一杯米煮成米粥,装成三碗凉起。又拿出六个红薯蒸起。
看厨房柴秧不多了,他准备到外面折点干树枝,刚走到门口。
序伢子就在外面打招呼:“刘知青,早上好。你起来啦,我以为你没听到广播,跑过来叫醒你们的。”
刘长茂看着序伢子穿着自己的单海魂衫和黄军裤,在三月的天气里还显得很单薄,冻得鼻涕长流。忙说:“你来正好,我在蒸红薯,你帮我看一下灶火,我出去拆的古树枝”。
序伢子转身就跑,口里喊:“刘知青,你去看灶火,我帮你拆树枝去。”
也不管刘正茂,自顾自地跑了。刘正茂摇摇头,顺手把屋檐下挂着的序伢子烂罩衣取下来,走回厨房,竖起一张板墩放在灶口不远的地方,把罩衣挂在板凳脚上烘烤。
一分钟,就有白气从罩衣里腾起。序伢子来回三次,抱回一堆枯树枝,还不知从哪里搞来两捆干稻草。
红薯正好蒸熟,刘正茂摸一下灶口烘烤的罩衣,大约八成干,他取来丢给序伢子:“天太冷,你穿上罩衣。”
序伢子穿上罩衣后,眼巴巴看着灶台,刘正茂:“你吃了早饭没?”
序伢子:“我不吃早饭的。”刘正茂心里有数了,他说:“你去叫萧长民起床。”
趁序伢子叫萧长民的机会,刘正茂把三碗煮好的粥端到牛棚里,侍候老王头洗了脸,准备喂老王头吃粥。
老王头拉住刘正茂说:“小刘,今天你们去搞运动,你站后面点,别出头,大家都不容易。”
刘正茂看着老王头,说:“王叔,我记住了。”
老王头:“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吃饭,咳咳咳~~~~~咳咳~~~”。
刘正茂:“王叔,那犀牛角没点效果?”老王头故意露出一点笑,安慰道:“小刘,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犀牛角有效,但没那么快。你去忙吧,我没事的。”
萧长民起床后,一脸不锐:“序伢子,你也搞这样积极,什么割尾巴,尽他娘的瞎搞,害人。如果不是要点名记工分,老子才不去祸害人。”
到杏花大队部要走一个半小时,萧长民把自己的军用水壶灌满井水,就准备出发。刘正茂把蒸好的六个红薯,给序伢子和萧长民一人分两个。
序伢子不接,还说:“你们吃,我不吃早饭的。”
但他的眼睛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萧长民一瞪眼:“拿住吃,别跟我废话。”
序伢子才从刘正茂手里接过红薯,不顾红薯烫嘴,一口就把右手里的红薯啃进嘴里小半个。
两个知青边啃红薯边往外走,序伢子追出来跟在他们后面,刘正茂问:“序伢子,你也去?”
序伢子嘴里满口红薯,呜咽地说:“我没事干,去看热闹。”三人顺着简易乡道往杏花大队走。
路上遇到几波其他大队的知青,大家合在一起聊天,都没把这次活动当回事,就为不想下田劳动,才去杏花大队应付一下记一天工分。
离杏花大队不到三里地时,后面来了一群青年,他们赶着牛车和驴车,精神亢奋,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很快就超过了刘正茂这群知青。
序伢子悄悄对刘正茂说:“刘知青,你看到没?领头的是我们大队何福营,他是红卫兵的头头。”
到本地时间不长,又是春节后农闲时间,出工天数不多,除了派工的大队长、生产队长外,接触的就是知青点附近几位社员。
刘正茂不认识何福营。本地社员拐弯抹角论起来,总能扯出亲戚关系。
公社搞整人的运动,本地社员都是抱有抵触思维。
运动开始时,大家出于好奇参加的人还很多,几次活动搞下来,社员们的积极性就不足了,找各种理由躲避。
最近,公社只能组织知青和红卫兵充当运动主力,自去年起,知青擅自回城现象屡禁不止,公社革委会对于知青这一块慢慢处于失控状态。
路上走在一起是附近几个大队的知青,加一起只有九个。
萧长民认识其中几个,其中一个女知青问:“萧知青,这位是你们大队新来的?”
萧长民看着这个女知青,笑着说:“怎么看上他了,他可是下河救人的英雄。”
女知青:“萧长民,你想死吧?啊,你就是刘知青啊!”
女知青对刘正茂致意,每个人都有英雄梦,刘正茂冒洪风下河救人事迹,全县知青都知道,今天本人在此,同行的知青都跟他打招呼。
女知青大方自我介绍:“李绢,潭城知青。”
“华发平,省城知青”。
“梁忠树,潭城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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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很热心自我介绍,刘正茂也只能被动应付,学着大家的样子,很官方的说:“刘正茂,省城知青,春节后下放到樟木大队,请各位知青哥哥姐姐多多关照!”
一通巴巴介绍完,萧长民等知青都不讲话看着他。刘正茂才想起自己不自觉把后世套话讲了出来。
只能自我化解:“怎么,我讲错了吗?”萧长民:“你可以啊,嘴巴很甜,我们都是哥哥姐姐。”李绢:“对、对、以后你一直要喊我姐姐。”
大家这就算认识了,嘻嘻哈哈走到杏花大队大队部时,已经过了10点。
杏花大队部外面的禾堂上,已经搭起一个台子,台下是各大队召集来的社员,懒懒散散坐一地。
挂在树上大喇叭传来一个女高音的喊声:“安静!安静!安静!红卫兵们!革命知青们!革命群众们!社员们!公社割资本主义尾巴现场批斗会现在开始。”
台下,有人大喊:“快点啊,春耕期间要赶农时,公社尽整些没屁眼的事。”
大喇叭传来敖淌梅吼声:“那个家伙反对革命行动,站出来。基干民兵和红卫兵小将们,把这个反革命份子抓起来。”
那个喊话的社员见自己惹上事了,吓得一缩头,在同来的亲戚掩护下溜出了会场。
会场大部分社员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有谁真会去找那个喊话的社员。只有何福营跑到台上,跳起脚喊:“你们没听敖主任的话吗?抓反革命份子啊!”
又有两个身穿黄军衣的青年跟在何福营身后上台,说:“何福营,现场人太多,看不清是那个喊的反动口号。”
刘正茂这群知青到会场后,随便在后面找个地方坐下。刘正茂听旁边一个知青悄悄说:“又是这三个傻x在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