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祸水东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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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顾鞍苦口婆心的哀叹：“这分明是你教出来好女儿，她自己作出来的，怪得了我吗？”
“那您这是在怪妾了？”柳氏抹着眼泪，那出神态和顾清依今日在正厅时别无二样。
“我不是……唉！妇人之心！”顾鞍自知在柳氏不在家的日子里将顾清依的亲事定了出去，有些理亏，不愿与她争吵。
便拂了袖子，一脸不耐的坐在座位上。
“妾自然知道主君一直为我们娘俩着想，是不愿看到依儿如此受苦的。”柳氏见死缠烂打没有成效，便又换了招数。
“依儿是你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还不知道她那个娇气性子吗。做妾的苦楚，我能受着，也有主君您疼着，但依儿没有啊！”
柳氏一番话将自己贬得什么都不是，向顾鞍倒了一番苦水，说得他也是一阵心疼。
态度缓和下来：“我也不是不心疼，毕竟她是你我的孩子，只是她做出了这等丑事，王家怎么说，我们就得怎么做了。”
“胡说八道。”柳氏当即扬声反驳，“依儿定然是被那个该死的男人诱哄，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但是主君您可是咱们沧州的二把手，是通判大人，从前对王家这等低贱商贾和颜悦色，不过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怎么就怕了呢。”
“客人猥亵了主人家，说出去，面上受影响的是王家，生意受影响的也是王家。主君，您在好好和王家主聊聊，事情说不定有转机呢。”
“与他王家的名声相比，给我们依儿一个正夫人当，也未尝不可。”
顾鞍被柳氏这么一点拨，开始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门外顾清清听了许久，知道顾鞍似乎真的被柳氏忽悠的听进去了，她当即便大步迈了进去。
她计划了这么完美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母子不好过，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让柳氏的小心思得逞呢？
顾清清神色惊惧地跑进顾鞍的书房之内：“父亲！”
一声柔弱的叫喊打断了顾鞍的思考，他看向来人，愣了愣。
眼前的小女孩不同于白日的沉着冷静，目光淡然。现在的她在洗漱过后散开头发，有着小女孩独有的稚嫩之气，皱着的眉头搭配那如水的凤眸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与格外不同寻常的语气和态度也让顾鞍感到万分的惊讶：“清清，你怎么来了。”
“女儿晚上回院子后，左思右想是睡不下，便想着来这里感谢父亲一番。”
“感谢我？”
“是。今日还是父亲第一次没有听别人的片面之词就断定女儿的过错，而是给了女儿时间让女儿解释清楚。”
顾鞍没想到顾清清专门过来是说这个的，愣在了原地，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时柳氏却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喃喃道：“女儿？”
顾清清这才像刚发现旁边有人一般，疑惑地望了过去。柳氏看见顾清清的脸后，下意识想躲，却无处可躲。
在接触到柳氏躲闪的眼神的瞬间，顾清清张大了嘴巴：“您不是采莲的姑母吗？您怎么会在这呢？”
柳氏当即反驳道：“姑娘，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见过吧。”
顾鞍对于顾清清的反应也深感疑惑，在他的记忆中，顾清清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柳氏的，何来认识一说，柳氏也更没有兄弟，又怎么会是别人的姑母呢。
“清清，你认错人了。”顾鞍介绍道，“这是你三姐的生母柳氏，你该叫柳姨娘的。”
顾清清心想她当然认识，但是对于这个害她娘仨的罪魁祸首，她当然要一见面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是的啊，您忘啦，在回春大比时，你去给你侄女采莲送南北铺的点心，我们见过的。”顾清清说得诚恳，眼睛亮晶晶的不似说谎，顾鞍狐疑的目光在柳氏身上游走。
柳氏讪讪的笑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在回春大比帮孟婆婆做任务时随意碰见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府中这个名声大涨的顾清清。
还这么巧的刚一回来，就被她撞上。
这时顾清清忽然眼神一亮，视线落在柳氏左手处的玉镯上。
她激动道：“父亲，我没有看错。这位柳姨娘真是我在回春大比见到的朋友的姑姑，戴的就是这个玉镯！”
柳氏下意识地将手向衣袖内一缩。
该死，她忘记那日也带着这镯子了。
可这动作落在顾鞍的眼里却是十分可疑了。柳氏手中的镯子是他们感情最浓之时，顾鞍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将整块的料子从原产地运来，又取水头最好的一出打磨下来制成的玉镯。
这等花色水头，世间仅此一枚。
柳氏被顾鞍盯得发虚。是以，顾清清说：“我记得柳姨娘当时可是说这玉镯子是她弟弟送的呢。”
她下意识反驳道：“胡说，我当时给你们送完东西就走了，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顾清清一愣：“哦，好像是没有，这是大比中其他姐妹说的，我记混了。”
“但是，姨娘你承认了，在回春大比时我遇见的就是你。”
柳氏心脏一紧，暗道不妙。
果然再看向顾鞍时，顾鞍已然是一脸愤怒，怒遏道：“你家中明明没有兄弟，侄女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柳氏反应极快，在顾鞍说话的瞬间便跪在了地上：“主君你听妾解释。”
顾鞍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柳氏的话：“你且和我说说，我准允你回家省亲，一许就是一个月，是因我信任你。可你呢，怎么早就回了沧州，却隐藏踪迹不肯回府？”
“你要做什么，嗯？今日若不是顾清依出事，我这小小顾府是不是还请不会你这尊大佛？”
顾清清见火被她引得差不多了，当即道：“清清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清清先告退了。”
顾鞍强忍脾气，对顾清清道：“你没说错，爹是有事情要问你姨娘，你先回去吧。”
顾清清听话的点了点头，走出了书房。
春桃在门口等着，见顾清清走出书房，忙上前给她披上披风，问道：“怎么样了，姑娘。”
顾清清心头出了一口恶气，愉悦道：“眼下柳氏被父亲怀疑偷人，自己都自顾不暇，也没有办法帮顾清依了。父亲被气昏了头也不会想起来管她。”
“顾清依，她明日就等着随王家的车马离开，做她一辈子的妾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