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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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你们看，楚公子的字迹流畅潇洒，写的字就比顾清清好看。更何况，他还是医学世家的传人，怎么能不比顾清清识得更好呢？”
“不可。”尹老默默地抢回纸，声音微冷道：“回春大比从来没有看字迹和身世来评定过胜负。”
“那你说怎么办？”
见尹老不给他面子，庞宽也有些不满，讽道。
“其实很简单。”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宋宴宁此时缓缓开口。
由于这一关的成绩是现场出来，众人都没有心思回到客栈之中吃饭，都叽叽喳喳地在院内等着成绩公布。
此刻见尹老自台上下来众人纷纷凑了上去：“尹老，可是成绩出来了？”
尹老在众人面前站定，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开口说道：
“大家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只是这里有两份试卷，判官拿不定主意。我问了各位评委，他们说应由参赛者投票来决定。”
说着，身后的人将顾清清和楚莨的试卷名字隐去，贴在了院墙上。
众人凑了上去，看清了其中内容，不禁感叹道：“没想到我们这次大比真是卧虎藏龙啊！居然有人能将一百种药材写对九十九种，连药性也记得一字不差。”
“而且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这是何等天赋的记忆啊！小生我甘拜下风。”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时间竟也难分伯仲。
楚莨等的不耐烦，凑近上去看了看，而后脸色微变。
其实他记住了全部药材，却在落笔之时，忽然就忘了他摸过的第一个药材。彼时他有一种自信，从没想过竟然有人能追得上他。
但此刻……
楚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话本之中说过，真正的一代英雄都要藏拙，这叫守拙归真。
而他身旁的试卷就是，最后一位药材处洁白无瑕，没有勾画痕迹。不难猜出，这一定是主人故意为之。
此刻楚莨的脸上呈现出落寞神色，如水藻般柔亮光泽的头发也显得灰败起来。他走到尹老面前，低声说了一句：“我输了。”
与其被人让步跻身成为第一，楚莨更喜欢堂堂正正地认输。
尹老一愣，随即颤声道：“好。”
他总觉得楚莨的神色不大对劲。
只是还没等他仔细问，楚莨就已经转头走进人群之中。
有人就站在楚莨身侧，听见他这话，便吃惊道：“这两张之中有一张是楚公子的！”
如同一粒糖投入蚁群之中，众人瞬间炸锅。
“楚公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的洞察力，真是天赋异禀啊！”
这关和上一关不同，不仅仅是死读书就能够考好的，更是需要医者对于药材的熟悉程度和洞察力。
“那……楚公子认输了，余下的那位就是第一名了，他是哪位老兄？”
有了楚莨自己的认输后，无解的局面被打开来，尹老当下宣布：
“既然本轮楚莨自己认输，成为第二名。那么我宣布，本轮的第一名就是，顾清清。”
满场皆哗然。
他们以为另一位自然也得是小有名气的医者，可却完全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既陌生又有些许熟悉。
“是上一轮的第一名，一个小姑娘。”有人高喊道。
众人赶紧环视一圈，却没有看见人。
早在楚莨认输过后，顾清清便拉着苁容的手提前离开了院子。
“清清，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苁容有些兴奋的说道，“照这么下去，你应该就是这届大比的魁首了。”
顾清清浅浅笑着，心情还算不错。若是再顺利熬过两轮，就能得到治哥哥病的药了。
“顾清清，你等一下。”
走到拐角的时候，忽然冒出一人，拦住了顾清清和苁容的脚步。
“楚莨？”顾清清见他面色不佳，便让苁容先走，而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少年抬头，眼尾泛红，憔悴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他似乎像是十分难以开口，最后轻声问道：“最后一处，你是不是故意没写的？”
像是对答案极其重视，楚莨咬着唇，等待的过程之中还带了几分的焦躁不安。
顾清清愣了愣，没想到楚莨会这么问。她娘曾经教导过她，过满则亏，所以她行事习惯留一线。
这一轮也不例外，她听林翊提过，这场比赛中从前人最多就答上了八十余种药材，而当她进了内厅后，发现这一百种她都见过时，便打定了主意空出一处。
不会影响成绩，也不会过满则亏。
但触及到楚莨忧虑的眼神，顾清清顿了顿，而后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
她曾在书上见过，有些年少成名的天才，往往会因为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挫折，而失去信心，从此萎靡不振。
看样子楚莨便是处于这种状态。
果然，楚莨缓过神来，有些惊喜地问顾清清道：“你说什么？”
顾清清笑了笑，幼嫩的手拍了拍眼前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少年的肩膀，少年老成地说道：“你也很有天赋，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
这说的倒是实话。
虽然楚莨没有顾清清恐怖如斯的记忆，却也是有天赋有灵气，又肯下功夫的天才。若不是因为家世太过显赫，想必现在心性也会被磨炼出来，未来能成为一代名医也尚未可知呢！
顾清清见她恢复过来，会心地笑了笑，往客栈方向走去了。
“顾清清！”
身后传来少年高喊声音，顾清清回头望去。
只见他红着脸，闷头走上前，道：“我为我从前的偏见道歉，你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
顾清清歪着头：“你从前把我想象成了什么人？”
她一副清澈模样，楚莨愈发觉得自己自大不堪：“总之，你现在是我很尊重的对手。”
闻言，顾清清眼神清澈，坚定的目光与对方的视线交汇：“谢谢，你也是我很尊重的对手。”
“但是，夺得魁首，拿下竹青也是我势在必得的。”
楚莨终于毫无负担地笑了：“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