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曼陀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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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客栈，苁容正在开门之际，身后走来一个人。
“你又来做什么？”
眼下客栈只有她二人，环境格外空寂，苁容的话音在客栈上下流动，显得格外的冷峻。
顾清清笑而不语，默默地走向苁容。
苁容抬步上前，挡住了顾清清向前的动作，浑身肌肉变为戒备状态：“你又来看我有没有偷拿竹青？我说了，我……”
“我知道你去评委住处做什么了！”苁容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清清笃定的语气打断。
“你说什么？”苁容一时楞住。
其实打从听见苁容这个名字时，顾清清便觉得眼熟。但碍于她是西域人，顾清清便觉得自己想错了，可直到今日在高台上看见了曼陀医师，顾清清这才恍然大悟。
从内厅往客栈走时，她从白玉锁中拿出当时医师赠与她的医书，扉页处歪歪扭扭写着的赫然是苁容二字。
顾清清觉得眼熟却没有想起来，正是因为这上面的字，写得歪扭，像是出自刚学写字的幼童手中。
顾清清拿起医书给苁容看：“这是你写的吧，曼陀医师她……是你娘亲吗？”
面前的医书勾起尘封已久的记忆，苁容愣在原地，颤抖着手从顾清清手里接过。
“你是谁？这本书怎么会在你那？”
指尖颤抖着划过自己曾写下的名字，苁容眼里涌出泪水，颤声质问顾清清道。
“我叫顾清清，我幼时曾在一处村落中见过曼陀医师，这书是她赠给我的。”
“她见过你？”苁容一瞬间激动地凑近了顾清清，问她道：“那今日她可曾认出来你？”
顾清清回想起她与曼陀对视的那一瞬，她眼底的陌生不是作伪，便迟疑地摇了摇头，又道：“但我与她上次见面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认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苁容眼中期待的火焰霎时间被顾清清的动作浇灭，她眸子落寞下来：“我娘记忆力极好，你认识她，她也认识你。更何况她连书都给你了，自然不会认不出来你。”
“所以她真的是你娘！”哪怕心中早有猜测，但这话被苁容亲口承认，顾清清还是有些讶异。
苁容点了点头，而后将顾清清拽进自己的房间，仔细锁好了门。
顾清清在一旁看见她这番操作，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知道她可能有话要与她说，便安静地等在一旁。
苁容确定了不会有人能推门而入后，拉起顾清清的手带她一起坐到了床边。
“既然我娘能放心地把这本书交给你，那就说明你是她信任的好人。”苁容握住顾清清的手，目光恳切的说道，“接下来我把我的事情说给你听，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平日里清冷疏离的少女此刻哭得楚楚可怜，似是走投无路一般，顾清清隐约觉得其中事情不小，但就是为了报答她幼时的启蒙师父，顾清清果断地点了点头。
事情要从苁容幼时说起。
“我娘是西域赫赫有名的药圣，我爹是亲王。他们非常相爱，俩人还在西域设立了一个医学门派，教的就是我娘自创的针灸之术，这些你也都听说过吧。”
顾清清点了点头，听说过，不过是在半个时辰前刚刚听说的。
“我就是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出生的。”苁容回忆起那时，面上满是幸福，“那是我爹娘受万人敬仰，我则是众星捧月。每天白天出去玩，晚上回来，我娘会温柔地给我讲药理知识。”
她瞥了眼被放在床上的那本医书：“这个名字就是我那时候写下的。”
“但是我的美梦只持续到我十岁那年。那年我爹突然失踪，我娘也在那年，炼化一副丹药过后，大病一场烧得神志不清。”苁容说到这里，哽咽起来，“后来娘的病虽好了，却不记得所有人了，整日疑神疑鬼。最后在一个下着雨的天气，她逃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而她带走的东西，只有她的针包，和这本书。”
顾清清听得目瞪口呆。听苁容的讲述，她遇见曼陀医师那回，正是她逃走的几个月后。可那时的曼陀，除了寡言少语之外，没有半点异常。
“后来我被王叔从门派之中接到宫中，再无了父母的音讯。而整个宫中，都像在避讳着什么，绝口不提我的父母。”苁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所以我也逃了，逃出王宫，在这偌大天地之间寻找我的父母。”
“你是知道了你娘在这里，才参加的大比？”顾清清安慰地抚了抚苁容的手，柔声问道。
苁容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我终于循着线索查到了沧州，也查到了我娘就在这家客栈之中。可看守太严，我进不来，就也只能借着大比的机会进来了。”
“进来后你有见过她吗？”顾清清问道。苁容这个状态，实在不像是母女相认后的情绪。
苁容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见过了，可她却不认识我了。”
“原本我以为娘失去的只是我十岁之前的记忆，但她醒来后是与我相处过一点时间的，可她却不认识我了。”苁容哽住，“你今日说她也不认识你了，所以我怀疑，她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丢失一段记忆。”
顾清清大惊失色，不禁感叹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丹药，竟然能将她伤到如此地步？”
苁容摇了摇头：“我也没见过方子，在我娘出事后，门派之中有心术不正的人将药方偷走了。后来他们借着方子自立门派，人称西域毒医。”
听到这四个字，顾清清心头猛然一跳。原来西域毒医的源头，竟是西域医圣的一纸丹药方。
见顾清清面色不太好，苁容安慰道：“没关系的，这群人已经被我王叔带兵剿灭，余下的残党在西域许久未出现，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顾清清心道，在西域许久未曾出现，是因为这群人在暗中已经来到东方勾结发展起来了。
这算是一条重要线索，顾清清盘算着，待会儿将消息传递给宋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