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曾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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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君兰怔了一下。她惊讶的不是说已经被毁掉的东西，而是张浩为什么会知道如何除掉图拉。
张浩看出了他的惊讶，得意地笑了起来，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动作，“很惊讶吗？这是我们的秘密，知道吗？”
李君兰刚张口，打算说些什么。张浩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凑到李君兰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说了，这是我俩的秘密。酋长不想要你死，不代表我也不想让你死你知道吗？”
“张浩，你究竟想干什么！”李君兰摆了摆自己的头，从张浩手掌中挣脱掉，压低声音说道。
张浩笑了笑，双手枕在自己脑后，舒服地靠在土壁上面，虽然有点潮湿，不过还能勉强接受。
许久的沉默，像是无形的大锤，敲打在李君兰的心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给人心上又蒙上一层阴影，潮湿的空气似乎也随着变得粘稠起来，粘在鼻腔之间，迟迟不肯进入身体里面，无奈只得不停地用力，最后变成了粗重的喘息。
“你知道吗？”
张浩过了许久才开口，尽管打破了沉默，却没能让李君兰的心放松一点，反而更加剧烈地跳动起来。
“王倾寒那一刀，真的很厉害。”张浩转过头看着李君兰。漆黑的洞穴里面，李君兰看不见张浩的脸，只能顺着张浩的声音看过去。
在那声音的尽头，李君兰似乎看见了一张得意又邪魅的脸，在黑暗中扭曲，把所有的黑暗都吞噬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她让我明白了，这世界还有许多比女人还要重要的东西。”张浩的声音依旧阴冷，不过去带上了几分疯狂和向往，还有几分变态掺杂在其中。
听着张浩说话，李君兰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背后不停地传来凉意，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放在身后，随时准备割下来一般。
李君兰深吸一口气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知道怎么除掉图拉，我希望你说出来，这也是救你自己不是吗？”
“你这算是在求我吗？”张浩轻笑一声，“没想到，堂堂的李家大小姐，居然会求一个她嘴里的废人。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在岛上生活了这么久，李君兰似乎已经渐渐忘记了自己李家继承人的身份。但是没张浩这么一提，她心中又很不是滋味，就像是你吃苹果，结果吃出来半条虫一样。
不过跟心里难受比起来，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不光是她自己活着。李君兰忍着心里的恶心，尽量将张浩的恶行给遗忘，声音微微颤抖着，“算我求你了。”
开口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李君兰一瞬间感觉天塌下来一样，仿佛短短五个字，已经抽干了她浑身的力气。
张浩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声很低，好像是捂着自己的嘴在笑。笑声经过手指的碾压，变得尖锐刺耳，宛若指甲划过玻璃一样。
“你求我也没用，我不是说了嘛。那东西已经被王倾寒给毁掉了。”张浩叹息着，语气里面充满了遗憾说道：“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再见了。”
洞穴里面突然间又沉默下来，浑浊沉重的空气混杂在一起，让人喘不过气来。凌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居然变得有节奏起来，在图拉的吼叫声中，变成一曲生命的挽歌。
我搀扶着叶凌天，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我眼前出现一片荒芜，我俩一起滚在了地上。
被雨水淋湿以后的黑灰，给大地带来了丰厚的养分，嫩绿的细芽破土而出，彰显着生命的活力。
如果不是身后追来的图拉，我一定会被眼前这一幕景色所折服。叶凌天如沐浴在血水里面，如雨而下的汗水，也没能减轻一点他身上的血迹。
“你快跑吧，我已经没力气了。”叶凌天躺在地上，用力地推了我一把。在我俩身后不足十米的地方，图拉正兴奋地朝我们涌过来。
零星的几只图拉，从大部队中飞了出来，落在我们身上用那细碎的锯齿状的牙齿，撕裂着我们的皮肉。
我拍死了身上的图拉，却没有时间再去处理他们的尸体。汗水遮住了我的双眼，将我身上的血，跟我的衣服黏在一起。
“只要老子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死！”我赶紧又将叶凌天从地上拉了起来，这片烧焦的树林我很熟悉，再往前面走一两百米，就能看见大海了。
或许一向仁慈的大海，能够给我一个庇护的场所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用尽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拖着叶凌天往前走。
在黑色的土壤上，留下两道红色的印记，就像是铺满黑墨的纸上，又用红色的画笔，狠狠地在上面画了一笔。随即图拉将红色吞噬，世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连续的奔跑还有流血，早已经透支了我的体力，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够继续迈动双腿的，更何况肩膀上还挂着一个人。
曾经我以为这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意志，后来我才现，那是因为承诺，是因为源自心灵深处的责任。永远不能忽略一个人内心所迸出来的力量。
咸湿的海风吹在我的脸上，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一望无际的大海，卷积着白色的浪花，猝死在金黄色的沙滩之上。
“坚持住，我们能够活下去！”我拖着叶凌来到沙滩之上，一不留神，踩在一个石头上，我俩一起倒在了沙滩上面。
这一摔将我浑身的力气都夺走了，我试着挣扎了一下身子，却没有半点用处，望着被白云覆盖的天空，太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让人胆寒的声响，让大地跟着颤抖起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图拉，我不知道是图拉将大地染黑，还是黑色的泥土被卷上了天空。
慢慢地我感觉自己身体能动了，急忙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想要去拉叶凌天。叶凌天平躺在地上，身下的土壤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叶凌天突然的问话让我愣了一下。
我看了看靠近的图拉，一伸手抓住叶凌天，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为了活着！”我扯着自己的嗓子大吼着，“我要活下去！”
叶凌天瞪大了双眼，似乎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一个已经快要倒下的人，居然又站了起来。
此刻风似乎也变小了起来，就连海浪也晃晃悠悠地往大海深处退去。白云在此刻裹足不前，图拉似乎也被震惊到了在原地盘旋一般。
“一定要活下去！”
猛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身子托了起来。我扭头看去，叶凌天一张笑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是一定的！”
我伸手抓住叶凌天的手掌，开心地笑了起来。湿软的沙滩，一踩一个脚印，把我俩的脚掌深陷在沙子，我俩走得跌跌撞撞，踉踉跄跄。
图拉追了上来，咬住皮肉就不松嘴。我们俩咬着牙，跳进了大海。冰凉的海水，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拉了拉叶凌天的手臂，朝着海水深处指了一下。在小河的经历已经让我明白过来，水是阻挡不了图拉捕食得脚步，只能期待着往深海走去，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吧。
就在我和叶凌天跳下深海的一瞬间，图拉一个猛子扎了下去，顿时在海面上掀起一阵巨大的浪花，宛若鲸鱼跃出海面一样。
连绵不绝的图拉，在半空中连成一条黑色的圆柱，顷刻间，海面上已经铺满了图拉，就像是涂上了一层黑色的石油，颠簸在浪花之上。
越往深海底处去，我感觉自己身体越凉像是被冻僵了一样，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就连图拉咬在我的身上，我也没有一点点感觉。
风行走过林间，出阵阵清脆的声响，一涌入山洞，转而有变成了另外一种嘶吼。漆黑的洞穴，只剩下一点橘黄色的火焰在跳跃，两个人影被暗淡的光亮拉得老长。
“找到了吗？”王倾寒推开眼前的一个木头架子，转头对着身后的塔木拉问道。
塔木拉放下手里毫无意义的石块，摇头叹息道：“我们走吧，这里应该也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王倾寒语速越来越快，烦躁已经写在了脸上，掏出腰间的短刀，将眼前的木架砍了个粉碎。
塔木拉看着抓狂的王倾寒，举着手里的火把，小心地说道：“我们出去吧，也许等一会就找到了！”
“还要去哪里找，你说啊！整片山谷都被翻遍了！”王倾寒用力推了塔木拉一把，无力地靠在石壁上，沮丧地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等死吧，我们就在这等死吧。”
塔木拉伸了伸手，想要去扶住王倾寒，或者说他是想要给王倾寒一点安慰吧，但是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来，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不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王倾寒愣了一下，抬头朝塔木拉看去，同样的话语，同样的语气，同样漆黑的场景，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