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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卫朝安再提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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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院中,见到几个年长者,袁从简不得不停下脚步与他们一一见礼,听他说起自己是江全袁家的,几人立刻头也不昏了,说什么都要请他去自己那里歇息。

“女郎病倒,二郎三郎又在此处,袁大郎不好去拜见,不如歇在我那里,也方便些。”

袁从简心中便有了数,刚要推辞,就听到有人喊了声袁大郎。

袁从简回首看去,正是卫亦舒扶着人往这边来。

见她来了,卫家几人又不大自在,卫亦舒也只当没有看见,缓步过来行了礼,然后看向袁从简三人。

“原该亲自前往江全报丧,只是我身体不大好,他们不便远行。”

袁从简见她的脸色惨白,连声音都有些发抖,忙与她行礼,“父亲命我们三人先行快马过来吊唁,母亲有些话要我转达给阿姊。”

说罢便看向卫家几人,“从简受母命前来,不便歇息。”

几人见他举止言谈如此客气,俱是欢喜,当下就放了行。

等到卫亦舒出了院子,完全是由福宝和团圆搀着才不至于倒了。

“阿姊的病……?”

卫亦舒就近找了个花厅,几人坐下了,她才道“心病而已,加上这几日要守灵,所以有些重了。”

袁从策和袁从筹互相看了一眼,论起来,袁从管比她还要小,可是身体却比她康健许多。

“我想你们就这几日过来,一路快马不歇,肯定是连膳食都不曾用过。”

说完这句,卫亦舒就喘的厉害,捂着嘴咳嗽面色潮红。

“阿姊不必亲自过来。”

袁从策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家阿兄身上。

袁从简毫无察觉,依旧看着她,“阿姊节哀。”

卫亦舒咳够了,才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

“不知道叔母有什么话带给我?”

袁从简不是一个会在灵堂前随意扯理由的人,果然,他从袖中拿了一封信出来。

她伸手接了,展开信,里面尽数是对她的宽慰之语,字字句句都是对她的怜惜与对卫朝安病故的惋惜,末了,仍然提起了婚约之事。

这一次,是卫朝安在上次见过袁清素之后提出的婚约。

她苶然想起了卫朝安最后一次见她时说的话。

袁从简见她失神的看着书信,没有出声惊扰。

反倒是如意轻轻推了推她,她这才蘧然回神,将手中的书信收好,“把膳食送来。”

小红嗳了一声,就去外头传膳了。

“父亲说我同斯渺无异,该为叔父守灵三日,扶柩送行,还要请阿姊为我们备一间简陋的厢房。”

扶柩送行,这已经是把袁卫两家绑死了,其亲密甚于母族。

卫亦舒不知道袁清素为什么下这个决定,还是想开口拒绝,“叔父的好意我都明白,实在不必如此。”

这是袁从简没有料到的。

“父母之命,从简不敢忤逆。”

卫亦舒一时无话,默然许久,才道“随你们吧。”

这实在与她素日的要强与机敏天差地别,大有泄气之意,袁从简便道“我知道阿姊心中所想,父亲只说这是昔日两家的盟誓,今时今日所做所言都是践行彼此的诺言,阿姊请放心。”

卫亦舒合上眼,用力的攥紧了如意的衣袖,忍耐着头疼欲裂的痛楚,“我能问一句,究竟是什么盟誓吗?”

袁从简闭口不答,就连袁从策和袁从筹也没有开口。

卫亦舒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这样想着,却是想到了卫朝安手中的那封信。

浑浊不堪的头脑才像是多了几分清醒。

“用膳吧。”

只是此刻都没有什么食欲,卫亦舒勉强陪着坐了一会儿就有些撑不住了,“我有些累了。”

如意扶着她起身,袁从简便也起身送她,到了门口,她就被福宝和团圆接走了。

到了房里,卫亦舒脚下就瘫软了,勉强扶到床上,一张脸白得厉害,几人又是匆匆叫人去请医师来。

如意趴在床前给她擦脸,哭得多了,眼睛已经肿得厉害,此刻还未开口,眼泪就已经扑簌着滚下来。

卫亦舒伸手握住她的手,“哭什么,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

如意哭得更厉害,抽抽噎噎的,“女郎,外头的事都交给三郎吧,你好好养病,别管了。”

卫亦舒笑了笑,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哭花了脸,不漂亮了。”

卫斯渺过来时,医师已经走了,屋子里面尽是如意哭的声音。

他驻足于门前,终究是抬脚进来。

如同以往那样跪在床前问她想不想吃什么。

卫亦舒伸手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我不想吃,你多喝些水,仔细喉咙疼。”

卫斯渺握住她的手,眼尾泛着红,“阿姊,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以前不听话的时候,你总是骂我,你现在也骂骂我,骂完了咱们就和好,好不好?”

卫亦舒蘧然滚下了泪,她觉得自己心软的毛病应该是治不好了。

卫斯渺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圣人夺情,留我入东宫为舍人,阿姊,你不是想去思南吗?等舅舅他们来了,我送你们去。”

卫亦舒喉头如同哽着石头,难受得厉害。

“阿姊,你不要不理我。”

如意等人在旁边听着。俱是无声哭着。

“我又不是要死了,哭什么。”

卫斯渺哑着嗓子扯了笑意,“我知道,我就是想让阿姊心疼心疼我。”

卫亦舒嗯了一声,现在她浑身上下,从牙齿到脚趾头都酸痛到了极点,眼皮更是烫得厉害。

“我想睡一会儿,你和斯越不要哭伤了眼睛,多喝些水,斯越性子执拗,必定是想把我那份跪着不肯起身,你帮我劝着他些。”

卫斯渺嗯了一声,等看着她睡下了,他才起身离开。

院子里,医师正等着他。

此刻院子里上上下下挂着白,哭声隐隐,两个医师俱是叹了口气,只觉得卫家运势当真是怪。

“卫女郎的病……治好怕是艰难。”

“缺什么药,我叫人去寻。”

医师拦住他,“三郎,你且听我说完。”

卫斯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浑身紧绷着,像是隐忍到了极致。

两个医师对视一眼,还是开了口,“我相信之前有不少人看过来,病因缘由也大抵是说过的,即便送来了再好的药,心病不医,终究是白费力气,更何况以我们的见解,女郎是用过猛药的,这药有一时的好处,到底是伤及了根本,恐怕……年岁难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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