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冷漠又乖巧的卫斯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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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亦舒回到院子里,听到如意在那里欢呼,“我赢了!”除了如意欢呼着,其余几个都不大放得开。
卫斯渺当乐工,却是在敲小鼓,支着腿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明明没有说话,周身却隐约带着些许威压与桀骜的距离感。
还有些生气。
卫亦舒走到他身后,弯腰扯了扯他的脸,“我才去了这么会儿,别生气了,来,我给你来个彩头。”
“我跟阿姊是平局,哪里用得上彩头。”
卫斯越一听就知道他这是气她半路扔下他去了卫斯越那里,便拉了拉他衣袖,半哄半拽的,卫斯渺这才起身,跟着她一块进去。
“你瞧这个,一早就叫人送来的,”
是一把镶着红宝石的短剑,剑鞘华美精细,雕刻着缠枝梧桐,剑身轻薄,寒气凛然。
卫斯渺这才由怒转喜,拔了剑眯着眼看了许久。
“阿姊就是拿这个给我当彩头?”
卫斯渺不大信。
这样好的剑,没个一年半载煅不出来。
“我知道你爱舞刀弄枪的,去年就找人做了,这两天才送过来。”
卫斯渺别扭的侧头,“我才不是生气。”
“这也不是彩头,是阿姊给我的礼物才对。”
卫亦舒顺好了毛,自然是连连应了。
“你早些回去,把她们唬得放不开,你回去自己找些玩意打发时间。”
卫斯渺哪里在意这些人,可是见她眉眼倦怠,只好走了。
果然,等他一走,厅里更热闹些。
小红进来服侍她换洗了,又将床上用汤婆子捂着,才去叫人送饭来。
“今天怎么不留二郎吃饭?”
来了庄子上,吃饭也不按着时辰。
“这几天能松快些,他难得能自己做主,就先分开吃吧。”
实则是她有些端不稳这个水了。
她去了卫斯越那里,卫斯渺嘴上不说,心里是介怀的。
哄得了一时,不能时时哄着,她累得很,懒得费这个心思。
卫亦舒腹痛难忍,早早就睡了。
卫斯渺这里,却是一片死寂。
此刻他端坐在主位,身姿挺拔,一双眼淬着寒。
“你再说一遍。”
跪在他面前的人抖着身子,面色惨白,哆嗦着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不说,身后的人即刻抽出鞭子来朝他腰腹处用力的甩了两鞭。
直打得他哀嚎不止,见了血才罢手。
“爷,我说!我说……”
“前几日,那翠生托我给她换到女郎的院子做个粗使青衣奴婢,我见她老实又说了好话才跟小红姑娘求情。”
卫斯渺心中翻涌着怒意,面色却越发冷静下来。
先生说过,越是十分恼怒,越是要万分的冷静。
“还有呢。”
“哪知道她转头就去勾引二郎。”
卫斯渺轻轻笑了笑,伸脚勾起他的下巴“那个贱婢呢?”
男人连连摇头,“二郎和小红姑娘私底下发卖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维斯收回脚,缓缓起身,用力踹在他的胸口,一脚犹觉不够,一连踢了十余脚方才作罢。
男人却滚在地上抽搐着不敢再出声。
“勾引受用母婢,是大不孝,长姊如母,她便也是母婢,我阿姊年轻,这盆脏水就只会往她身上泼。”
“你不仅知情不报,还敢在外头拿腔作势,你该死。”
卫斯渺说这话的时候尤其的冷静,声音是少年人的清越,并无波澜,只有一股明媚的残忍。
可男人痛到极致仍要爬到他脚下求饶。
“小人知错,真的知错了。”
他该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该以为自己有天大的面子出去充当人物。
卫斯渺没有理会他,微微蹙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剑柄。
“你想活,自然是可以。”
男人连连磕头,言语不清的哀求“我想活,真的想活。”
卫斯渺弯腰将他扶起来,笑得灿烂,只觉得他是个可爱漂亮的二郎,看不出丁点儿恶毒。
“总有贱奴觉得阿姊心善就得寸进尺。”
“你留意着,找到一个,就告诉我,知道吗?”
他温声说着,连语气都轻飘飘的。
在场的几人却下意识屏息敛声,不敢言语。
“小人…小人知道怎么办。”
卫斯渺这才觉得满意,转身回到座位上端了茶吹了吹。
待两边的人要将他拖出去之前又道“你一定分得清真假,对吗?”
说罢便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把人拖下去。
“我的阿姊,总是这样良善,他竟然也这么放了,这样的贱婢,若是落到我手里,我必定叫人活剐了她。”
说到活剐两个字的时候,一旁侍奉的两人打了个冷颤。
“后日大概就要回去了,届时你先去外头二十个精壮的奴隶来,先在外面驯服了,年后再签了死契到府中。”
侍书犹豫着开口,“大女郎那边怎么说?”
卫亦舒不许他们买卖奴隶。
卫斯渺放下茶盏,云淡风轻的,“阿姊说年后就让我一起管着前院,这事她不会知道。”
“不要用重刑,实在不听话的就送回去。”
侍书便弯腰说了声是。
“你们这两年见我阿姊多吗?”
侍书连忙道“不多,都是院里的丫鬟去女郎那边送东西传口信。”
卫斯渺点了点头,“我院里有几个青衣奴婢是阿姊送来的。”
“六个,都还用着,有两个已经被您送走了。”
“若是听话依旧留着,日常优待些,想出去的让她们去和阿姊说。”
这已经是他看在阿姊的面子上极大的善心了。
侍书依旧应了。
“行了,饿得很,叫人传饭。”
几人来庄子上很躲了几天的懒,以至于卫亦舒回去的时候有些意犹未尽。
“等长姊想来玩了,我们再过来。”
卫斯越的脚受了伤,只能坐在马车内,卫斯渺不乐意待在车里,骑着马慢腾腾的跟在马车旁。
卫亦舒放下车帘,“再说吧。”
他们运气好,回去的路上雪已经融得差不多了,只是更冷了些,风刮在脸上一阵刺骨的疼。
卫斯渺却好像没有半点影响,优哉游哉的看着路边的风景,时不时和卫亦舒说上两句。
“方才我见那边有一窝小雀儿,好像还没死呢。”
卫亦舒从窗户里看去,天空一片湛蓝,日头也十分明媚,只那孤零零的树上有一团黑色的鸟巢,极大。
“本来就没死,好像有七只呢。”
不管多冷的天,这些小麻雀总是能活下来。
“我前两日看见了一只朱雀,煞是可爱,可惜早被人定下了,下回我给阿姊买几只回来,就放在那廊上陪你。”
车轮滚动着,吱吱作响,倒也不沉闷。
“我不喜欢那些,吵得要命。”
卫斯渺夹了夹马腹,追上她,“那狸奴呢,阿姊喜不喜欢?”
卫亦舒连连摇头,“别弄这些放在屋里头,我实在伺候不过来。”
卫斯渺无奈,“阿姊每日里总得找些事打发一下,看书练字也太无聊了些。”
阿姊用不着去考功名,何必吃这份苦。
卫亦舒也觉得有些无聊。
眉头睁开眼就是打工人,虽然没人敢催自己,时间久了,怎么都有一种想叛逆甩手不干爱谁谁摆烂的冲动。
“等过了年事情大半交给你们,我也去学学骑射。”
到时候穿上男装提着剑四处游玩,看一看生前没有来得及看过的风景。
“我来教阿姊。”
卫斯渺想也不想就接话道。
卫亦舒趴在窗前看外面的景,“你们省心些,可不要来约束我。”
上次还嫌弃她笨。
卫斯越坐在另一侧,听她这么说,心中便知道她憋着劲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