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不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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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晨也快要崩溃了,他可以接受音音的自杀,可以接受音音的脾气,就是不能接受音音不再允许自己的靠近。
他就像被遗弃的孩子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南音每日做复健,被照顾。
就连苏木都看不下去了,他趁着所有人都不在来到南音能接受的范围。
“南音,嫂子,你可以推开所有人唯独不能推开晨哥,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辛苦吗?你在重症监护室他就在外面不吃不喝的陪着你,你出来了他依旧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他也才十九岁,他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却尽量把你照顾到完美,南音你但凡有点心就不可以推开他,他也只有你了”
“你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大家都陪着你,陪你度过这次难关,就算为了晨哥你也不能轻易说放弃,南音你曾经说过晨哥是你的全世界,你连你的全世界都不要了吗?”
苏木的离开,房间随即的安静。
南音静静的靠着床头看着外面光秃秃的天空。
何晨打了热水回来,看着安静的南音却也没敢上前。
第二天打完点滴,医生终于允许南音可以进行腿部复健,她可以支撑拐杖慢慢练习。
陈伯给南音穿上鞋,要扶着她支撑拐杖。
何晨站在不远处紧张的看着,他想上前抱着南音陪着她,但是又担心她感觉自己靠近会崩溃。
得知今日南音要进行腿部复健,何安然和百合几人都放下假期的时间来医院陪着南音。
“小姐,让我扶着你吧”陈伯看着伸出手要拐杖的南音劝着。
南音盯着拐杖,也不退让。
陈伯求助何晨,何晨只能忍痛点头。
陈伯把拐杖交给南音退后一步,随时扶着南音。
南音撑着一副拐杖用了全身力气站起身。
何晨和所有人眼中都泛着惊喜和感动。
南音的眼中也有了几乎一个月来的短暂欣喜,她深呼吸了好久积攒力气。
当她靠着勇气迈出一小步脚落地那一刻却没有任何支撑力气让她站住。
整个人摔在地上,何晨扶着南音的胳膊把她扶起。
这是何晨自南音拒绝自己靠近以来第一次触碰她。
“有没有摔倒哪?是不是头磕到了,是不是胳膊受伤了”他检查着南音。
南音没有力气站着只能趴在何晨怀中,也是这一刻积攒了一个月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南音紧紧攥着何晨的衣服,就算没有声音她也呜咽的哭出了声。
这个哭声让屋内的所有人都止不住的鼻酸,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也不过如此。
何晨抱着怀中的宝贝,哽咽的出声哄着“没事的音音,有阿晨陪着你,有阿晨陪着你一步一步走”
哭够了,南音再次撑着拐杖站起身,这一次是何晨扶着她一步一步走。
摔了又站起来,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南音都会很快站起来继续走。
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南音能脱离拐杖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
即使满头的汗水她也没有放弃。
何晨就这样陪着她无怨无悔的走着。
手心的小手满是汗水,何晨紧紧的握着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
何安然简单的给南音擦了身体,吃了一口粥便让她睡去了。
何晨洗了澡头发滴水的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南音。
“会好的,这是一个好的开头,幸好音音在主动接受复健”何安然安慰着何晨。
她的侄子她比谁都要清楚,这一次他是真的长大了。
他磨去所有的棱角就怕伤到他的宝贝。
他承担起了所有责任,他背负起了一个成年男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何晨把南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会好的”
南音醒来就看见何晨趴在床边睡着,这一个月他每天都是这样睡的。
只敢在自己睡着了才靠近自己,等自己醒来就把他从睡梦中赶走,像一只疯了的怪物。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想早点开始复健。
她穿上拖鞋,扶着墙缓慢的走着,比昨日好了许多。
走廊内静悄悄的,她一步一步走着,她锻炼上楼梯下楼梯。
不知不觉她来到天台,天台晒着被子空气中有着冬日的味道。
南音坐在石台上看着天台的景色。
她很久没有晒太阳了,就连皮肤都是不正常的苍白。
何晨是被齐铮惊呼声唤醒的,床上的南音早已经不见了。
何晨脑中犹如被爆炸了一样,自责悔恨不断涌上来。
为什么自己要睡着,为什么自己没有看着她。
两个人边跑边问,最后是何晨调了监控看见南音上了天台。
何晨慌了神站在人满为患的大堂转着,他仿佛失去了意识。
“晨哥,晨哥”模糊到清晰地呼唤,何晨定神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齐铮挥着手唤他,两个人跑上天台。
何晨第一个冲了上去,第一眼便看见远离危险地带坐在远处高台的南音。
那颗悬着心终于落了回去,走到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南音。
“音音,乖下来”何晨伸出手想要去接南音。
他不知道仅过一个晚上他的音音能不能接受他,但是他愿意相信她。
南音睁开眼睛,自己慢慢爬下高台牵住了何晨的手。
刚站稳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以为又把你弄丢了”何晨轻抚南音的头发,在南音看不见的地方何晨眼眶都红了。
南音轻拍何晨的后背,随即跟着他回到病房。
下午的时候,南音学习着手语,她接受了自己不能说话的事实。
她学的很快,再加之病房内的聋哑人很多她很快就能用手语完整的“说”一整句话。
何晨都看在眼里,音音在慢慢接受自己不能说话的事情,她在努力变好。
一个星期后,南音恢复到了自由的行动力,额头上的伤也只用创口贴包扎着,就连舌头也恢复如初,除了不能说话她已经恢复了。
她出院的这天所有人都来接她,她穿着黑色毛衣,蓝色的牛仔裤外穿大衣走在何晨身侧。
即使南音接受了自己的接近,何晨还是明显感受到南音的疏离和淡漠。
从醒来她的脸上从没有笑容出现,就连眼睛里也没有以前宁可装出来的光芒。
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勉强的活着。
何晨牵住了冰冷的小手,但是还没有握紧那只小手便缩了回去,若无其事的放进大衣内。
看着空落落的手,何晨第一次感觉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