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闲聊还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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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当家宣布启程后，一个气度不凡、浓眉大眼的看不出是中年还是老年男子主动和李星群打招呼。
“这位小兄弟有礼了，我叫佟怀，承蒙道上兄弟们厚爱叫我一声怀叔，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
李星群客气的说：“怀叔好，我的名字叫李星群。”
“原来是李星群小兄弟，敢问李星群你是武者吧？”
既然对方都是老江湖了，李星群又有求于他们，也就实话实说：“不是武者，只是一个修炼过武功的秀才罢了。”
“李星群你说笑了，既然修炼了武功自然就是武者。”
“可是学宫那么多修炼武功的人，不都是称呼自己是学者吗？”
“这也有道理，李星群你如此年轻，一身内力就颇为不凡，敢问师承何处？”
这个问题就不好解答了，如果说西华门，那么西华门的弟子为什么会和镖局的人一起出行，本想脱口而出说百草谷，但也不合理，三个月的时间就修炼出不低的内功了吗？虽然确实是三个月修炼出来的，反复思考了很久：“不是很好说。”
“小兄弟，我们这些走镖的都是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你这样一个武者混进我们镖局，可能会有所误会。”怀叔语气中满满的威胁之意，如果李星群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可能就要动手了。
李星群只得从怀中掏出武功秘籍说：“怀叔不要误会，我只是害怕说出来你们不信，三个月前百草谷的弟子途径我们华洲的西华门，在西华门山上交流期间，到我们村子里购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当时的我正在行医，他们说我几分医术造诣，就把这本书传给了我，说是有时间让我去找他们。”
怀叔面露怀疑接过书一看，看到是《五禽戏》面露几分不信，打开书后发现确实和市面上大多的《五禽戏》相差甚远。随手翻看了几页后又问李星群说：“他们说要你去找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找他们？”
“说是去河东路找他们。说是那里战线紧张，急需去治疗那里的伤员。”
怀叔点了点头后继续问：“他们带头的人都有谁？”
“他们带头的人是一个叫蔺子苓的长老，弟子中有大师兄沈凌泉和二师姐苏南星。”
“嗯，看来李星群是华洲本地人。”
“对呀，我在华洲住了那么多年，可以随便查的。”
怀叔面露歉意的说：“李星群勿怪，因为有太多的镖局的人都是因为不明的外来人员阴沟子里翻船。所以难免多怀疑几分。”
“没事，没事，这都是怀叔应该做的。怀叔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但问无妨。不过要是太机密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
“不会不会，只是第一次出门，看到什么都觉得奇怪。我想问为什么你们的镖旗只挂一半。”
怀叔大笑的说：“哈哈，你说的是这个啊，李星群你可知道我们打的锣是什么意思吗？”
“不是吓退意图抢镖的劫匪吗？”
“哈哈，李星群你误会了，镖分三种，第一种镖叫威武镖，威武镖是在行礼上长插一杆大旄旗，棋上写明镖师的名字，走镖时将镖旗拉至盯上，叫做拉贯顶棋，锣声打起长槌：哐！哐！大喊本镖局的江湖名号。在我们龙门客栈能走这个镖的只有老当家的。”
“第二镖，就是我们现在这种镖，叫仁义镖，下半旗，打五星锣或者七星锣。十三太保长槌锣。”
“如果遇到打不过的，不给道上面子的，绕又绕不过去就只能悄不作声，马摘铃铛，车轱辘打油，旗子收起，偷偷摸摸过去的——叫做偷镖。”
李星群非常感兴趣的说：“原来是这样呀，多谢怀叔解释。”
“哈哈，看来李星群你是第一次出门，这些都是常识中的常识罢了。李星群你要有兴趣就和其他人聊聊天，前面是一个险地，我去和佟当家的商量商量。”
“怀叔，尽管去忙好了。”佟怀点了点头的之后就直接走了。
镖车上佟当家的问：“怀叔身份打探清楚了吗？”
“有不少问题，但是看起来确实是第一次出门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
“首先他说他的武功是三个月前拜访西华门的百草谷传给他的，可是问题来了，仅仅三个月就能修炼出不少内力的他，就在西华门的山脚下，为什么西华门不收纳他？其次他说他是在行医的时候的得到了百草谷弟子的赏识，那么他为什么连百草谷长老都认识，甚至对百草谷弟子都很熟悉。最后一点他身上根本没有一个医生该有的草木味道，你知道哪怕是行脚大夫身上都会有一股药味，他身上却没有。”
佟当家皱了皱眉头说：“那么就说明此人不可信？”
“也不尽然，首先你看他的身高六尺多一点，根据岁数来看身高最多也就七尺，这个身高就说明先天不良，然后你看他的中指和大拇指上的茧，说明他经常使用毛笔，身上的肉非常均匀，下盘不稳，这都说明一个点，他没有武功底子。很有可能就像他说的一样，短时间内练成的内功，刚刚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我从他身上发现了一个凭证，那个凭证是他是秀才的凭证，这就说明他确实是这附近的人。”
“那还真是麻烦呀。”
“没有关系，我多盯着他就好了。二流的内力，还敌不过我的枪。”
“有劳怀叔了。”突然锣声大作起来，一群悍匪从山林之内冲了出来。佟当家脸色一变的对怀叔说：“怀叔麻烦你去点春了。”
怀叔下马后来到镖师队伍的最前方说：“当家的辛苦了。”
那伙悍匪带头也说：“掌柜的辛苦了。”
“在下是龙门镖局的佟怀。”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佟长老。”然后两人就用黑话聊起了天，听的李星群一阵糊里糊涂的，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没过一会儿后，佟怀回到镖师队伍中，和佟当家的小声商量了几句，佟怀拿着一个包裹，直接走出镖师队伍后，丢给了悍匪头子，悍匪头子确认了眼包裹里的东西后，大手一摆的示意镖局的人通过。
“多谢大当家的了。”
“江湖规矩，江湖规矩。”一行离开了险地后，佟怀又来到了李星群的身边。
李星群感兴趣的问：“怀叔，你们刚刚是在？”
“路过别人的地，交一些保护费罢了。”
“可是在我印象中的镖师不都是直接出手赶出劫镖的人吗？”
“李星群说笑了，行有行规，劫道的人那么多，就算我们镖局的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像刚刚那种情况，怎么也得损失一两个人吧，你想想每一次走镖都要死人，那么一来二去的谁还敢跟着你镖局混？就算你镖局条件好，有人来，又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好手，所以我们宁愿少赚点，交点保护费给他们，大家一起发财比拼的鱼死网破好多了。”
“原来是这样吗？”外面的世界果然比山里的世界精彩多了。
“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又是一群匪徒冲了出来。
“……”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么经典劫镖方式。
“给我打！”佟当家一声令下之后，镖师们纷纷出手和匪徒厮杀了起来，呃，不对！是虐杀，众多匪徒都被镖师们制服，镖师们制服了匪徒后，放走了一部分匪徒，然后还有一部分匪徒就，李星群闭上了眼睛。
怀叔拍了拍李星群的后背：“李星群，李星群。”
“怀叔好。”李星群心悸的看了看周围，看到周围已经被清理干净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李星群，你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
“是的，怀叔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都是西凉人，虽然我们大启和西凉签订了庆历和仪后约定不得追杀对方的逃民，可是这些狗东西，还是在我们大启境内烧杀抢虐，所以杀了他们，割下他们的耳朵留下凭证，到太原府等边境坐镇领取奖励。至于我们放走的那些人，都是大启的子民，能放他们一把是一把，没有必要造成过多的杀戮。”
“可是，怀叔你们这一次为什么那么果断的出手。”
“哈哈，很简单的，我不是才给你说了吗，行有行规，像是这些人像个二愣子一样冲出来就抢的，都是些西凉匪徒或是灾民暴徒罢了。这些人一旦见血自己都怕三分，打他们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大赚一笔。”
“原来是这样啊，小子受教了。”
怀叔欲言又止的说：“李星群看你也算半个武林中人，你也不要嫌老家伙我话多。”
李星群立即抱拳说：“怀叔但说无妨，能得怀叔指点一二也是好事。”
“李星群，你是第一次行走江湖吧？”
“怀叔好像刚刚我就说我祖籍华洲人士，因为考中秀才，外出求学。是求学不是行走江湖。”
怀叔拍了拍脑袋说：“哈哈，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你说你不行走江湖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学习武功只是用来强身健体，考取功名才是我的目标。”
“是吗？虽然很佩服小兄弟你的心态，只不过拥有武功的你，和没有武功的你，心态上是不一样的了。”
李星群不解的问：“心态上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你说如果有混混欺负你，你会怎么办？”
李星群还是很疑惑：“肯定会反击。”
怀叔拍了拍李星群的肩膀说：“哈哈，小伙子啊，正常的读书人选择是跪地求饶，你又肯定会问，求饶了没有用会怎么办？很简单！被人吊打一顿呗，哪怕你是秀才也逃不过这个规律。你不一样，你有反抗的权利！你反抗了那就必然会激怒对方，你打赢了又怎么办？众目睽睽下你杀了他们？那么官府就会找你。你不杀他，他们就会像苍蝇一般的骚扰你，等你有机会杀了他们，他们的亲朋势必会找你报仇，那么你怎么办？把亲朋好友也都杀了？你杀的完天下所有人吗？好又回到最初的点，你打不赢，激怒的他们必然会下死手，到时候官府的人虽然会治罪他们，但是法不责众下必不可能重判。所以无论怎么说只要你还手你就是你就不再是书生了。”
李星群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难道那些混混都是无法无天的吗？”
“当然不是！可是这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除非你能一直不出手，不然混混早晚有一天会找上门来，你一旦出手，后果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以为江湖离你很远，其实江湖离你很近。”
李星群晒然一笑：“如果这是江湖的话，我也无话可说，那么怀叔给我的指点是什么？”
“刚刚老夫发现，李星群你在我们杀人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这样很不好！”
“原来是这样，只是怀叔我第一次遇到这种场合，不是很能接受。”
怀叔劝慰说：“这是人的自然反应，看到血腥的东西会下意思的想要逃避，只不过就像我说的，这在江湖中是大忌，一旦在江湖争斗闭上了双眼，那么只有一瞬，也够对方杀死你了，也难怪，百草谷传给你的也是强身健体的武功，没有告诉你这些江湖常识也是正常的。”
李星群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哎，难道江湖上的人都要打打杀杀吗？”
怀叔大笑的说：“这些年好多了，几十年前魔道实力大损，十多年前正道势力也大损，朝廷势力趁机做大做强，有了朝廷的制约江湖次序已经好多了，现在只是野外杀人，在以前哪怕是在大城市之中杀人都没有会去管的。”
“多谢怀叔对我的指点，小子感激不尽。”
“没什么，哈哈，等你在江湖呆久了，这些都是江湖中最基础的常识罢了。”
“就算是常识也有人给我说，有人指点我总比吃了亏，才得经验好许多了。”
“小友谦虚了，这会儿天色也不晚了，等会儿你跟着老夫学着点，老夫告诉你应该怎么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