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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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之下，季染拿出手机请保姆帮忙给三人拍了一些合照。
片刻后，季东岳突然轻叹一声道：“年轻那会儿总觉得变老是很遥远的事情，可当有一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老的那一刻，才知道珍惜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穆城听出了季东岳的话外之音，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季叔，以前我没让您失望，以后也不会！”
季东岳闻言深深的看了穆城一眼，随后哈哈一笑道：“好，我信你！”
说完起身就朝外面走去，季染见状喊道：“老爸，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呀？”
季东岳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道：“出去遛个弯，你们年轻人聊吧！”
“早点回来！”
季东岳走后，季染拿起桌上的橘子剥开，撕下两瓣送到穆城嘴边道：“快吃了，这个可以解酒。”
穆城吃下橘子后轻笑道：“染姐，我没喝多。”
季染继续投喂道：“只要喝了就能解，多不多不重要。”
穆城吃下橘子后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沉默了一下道：“眨眼又是一年过去了啊！”
季染闻言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坐在穆城旁边低声道：“去年中秋节奶奶还跟我聊了很久的天。”
穆城收回目光，伸手轻轻摸了摸季染的头发道：“奶奶他们一定在月亮上看着我们呢！要不你把想说的话对着月亮说出来，他们会听到的。”
季染看了看穆城，随后双手放在嘴边做出喇叭状大声喊道：“奶奶，我想您了，您听到了吗？”
穆城莞尔一笑道：“傻丫头，不用这么大声的。”
“声音小了怕他们听不到嘛！”
穆城缓缓出了口气轻声道：“不用担心，会听到的。”
季染靠在穆城身边沉默了一下，而后轻声道：“穆城，你说人死了真的会有灵魂这个说法吗？”
穆城点燃一根烟后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那轮暂时被赋予团圆之意的明月，顿了一下平静道：“你读过圣经吗？”
季染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圣经里有答案吗？”
“圣经里有一句很出名的话，信我者得永生。”
季染略微皱眉想了一下道：“这个我好像听过欸，可这个跟刚刚的问题有关系吗？”
穆城对着天空吐出一口烟雾道：“当然，圣经上说人因相信而上天堂，不信者则入地狱。但其实这个世界上谁能真的证明有天堂地狱的存在？而你刚刚的问题同样没有人能够证实，我想这个说法的存在就是为了尽可能抚慰未亡人对逝者的哀思，也给绝望留下一个不算太绝望的遐想与寄托。原理都一样，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和创立宗教的人都拥有狡诈诡辩的智慧。”
“那它们是不存在的吗？”
穆城双手举过头顶，在视线正上方作出一个镜头的手势，将那轮圆月框在里面轻声道：“信则有，不信则无，随你自己的意愿。”
季染想了片刻后看向穆城道：“城哥，我也觉得你干神棍其实也能做的很好。”
“呃…………”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后，穆城因为喝酒便将车钥匙留给了季染，跟父女俩道别后就离开了。
哪怕他很清楚季染想跟着自己一起走，可今天是中秋节，他还是希望季染能够多陪陪自己父亲。
可就在他沿着路边即将走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
“穆城？”
停下脚步循声望去，不远处一栋黑漆漆的别墅院子内，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那里，再搭配上那一身白色的长裙，看上去的确有点吓人。
穆城没有回答，而是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他就想了起来，这里是江铭的房子，那院子里的女人不用说，一定就是江希晚了。
穆城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随后转身继续朝着大门那边走去。
穆城并不想对一个女人产生怨恨，可要是让他跟江希晚做朋友，他也真的做不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也永不相见。
走出小区后，穆城又朝前走了一小段路，随后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
就在他等待车子来接的时候，那道白色身影突然又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卧槽！”
当穆城发现她的一刹那，嘴里忍不住蹦出一句国骂，随后收回目光不再理会。
江希晚如一个黑夜里的幽灵一般来到穆城身边，路灯下她的脸色看上去显得异常苍白，一双眼睛盯的穆城直发毛。
穆城略微犹豫了一下后突然伸手在江希晚脸上摸了摸，当他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后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可就在他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江希晚突然一把抓住穆城的手臂，随后像一只饿疯的狗一般狠狠咬在了上面。
力气很大，手臂也很疼，可穆城用尽全力居然都没有挣脱。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等江希晚放开穆城的时候，他的手臂已经鲜血淋漓。
“江希晚你特么疯了啊？”
此时江希晚的嘴唇和牙齿上全都是穆城的血，她愣愣的看了穆城片刻后，突然咧嘴一笑道：“原来你还认识我啊！”
穆城疼的咬牙皱眉，可江希晚却在此时伸出手指在自己嘴巴上一抹，下一秒一个经典的小丑造型就出现在了她的脸上，配合上她那诡异的笑容，在路灯的映照下极具视觉冲击。
“穆城，其实我不爱你，可我就是想得到你。既然得不到，那就给你留下个印记，这样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我咯。”
穆城这一刻忘记了手臂的疼痛，紧皱着眉头看向江希晚，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来，江希晚的精神状态不正常。
“穆城，我好看吗？”
“好看你大爷！你特么正常点不行吗？”
江希晚双手捧着脸颊歪了歪头，微笑道：“你是说我现在不正常吗？”
穆城不想刺激她，于是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次江希晚并没有再追上来，而是站在原地路灯下跳起了舞。
当穆城坐上网约车的那一刻，似乎听到了一阵响亮而复杂的大笑声，就像……那个疯子金克丝，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手上少了一把鱼骨头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