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贝加尔湖畔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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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到贝加尔湖里去。
大叔说,咱们去钓鱼,把我的好兄弟伊万也带上。
伊万是大叔最好的朋友,可比大叔年轻多了,我估计和我们这边的忘年交差不多。他是个大块头,布里亚特当地人。我们住的小木屋地处布里亚特,又不归布里亚特管,更不归旁边的伊尔库斯克管,直接归到国家管,属于那种特区。
大伊万也带了他的好兄弟,大家一起上船,大块头亲自驾驶快艇。没有一会儿功夫,船就到了一处湖湾,有远山,有静水,还有天然氧吧。就是夏天的天气感觉有点凉,我忙问三姥爷和丽莎,你们在湖里可千万别感冒了,那样可不是闹着玩的。
丽莎说,没事,我带了羊毛毯子了,一会儿给三哥一条。
大叔拍了一下三姥爷说,没事,昨天喝酒跟年轻人一样,没事没事。
伊万把快艇停了下来,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坐在船上,我忽然有种湖光山色胜似闲庭信步的感觉,不免有点想这个贝加尔湖如果在国内,那不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承包了吗?
正在犹豫瞎想的时候,大伊万说,你来过贝加尔湖吗?
我说,我是第一次来,不过我们那里有很多像这样的湖。
伊万说,不可能,贝加尔湖是喜丽妈妈的眼泪,你们那没有。
他的兄弟赶紧补充道,要是第一次来贝加尔湖的话,得下到湖里游泳,要不然喜丽妈妈会生气的。说完还一个劲儿地冲着伊万怪笑。
大叔也在船上添油加醋,你们年轻人得有点年轻人的血,勇敢点,我的狗熊。
狗熊这个词在国内可不是什么好词,我没有应他们的茬,继续欣赏一下贝加尔湖畔的美景。三姥爷和大叔正在准备钓鱼的器件,船已经抛锚。
伊万说,好兄弟,听我的,要是到贝加尔湖里游一圈,那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我看了看寂静和湖水,黝黑还泛着小波涛,远在西伯利亚的这种湖深不可测啊,另外湖水还特别凉,我心里一下子没有了想法。要是放在国内,我早就一个猛子扎进去,可这地方不行。一到冬天,天气预报就说,西伯利亚的寒流要来了,局部有中到大雪,注意保暖防寒。就是从这个贝加尔湖上气的寒流,这我要是下到湖里,不得给我冻抽筋了。
我说,我游泳技术一般,掉到湖里上不来。
那位兄弟好像不怕事大说,我们全都会游泳,我们救你。
我说,那也不行,为什么就我下去。
话音刚落,大伊万和他的兄弟早就脱得只剩下裤衩,这一下子把我给整尴尬了。我还是坚持不下去,三姥爷说,不下就不下吧。
哪知道正在犹豫的时候,我感觉被抱了起来,原来是那个小兄弟从后背一下子给我薅住双臂,大伊万一下子拽住我的双腿,他们俩开始在船上把我悠来悠去,想把我扔到湖里。我一下有点懵,俄罗斯人可真没品儿,他俩要是把我扣下去那简直是易如反掌,我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我有点生气了,我说快把我放下来,这把我整没电了。
大叔和丽莎在船的那边哈哈直笑,丽莎说,他们是和你开玩笑的,故意吓唬你,别当真啊。大伊万和他的兄弟把我扔在船板上,又是一顿大笑。我感觉被戏弄了,俄罗斯人真的是开国际玩笑了,这帮生棒子,太野蛮,得需要教化。难怪咱们的祖先要到这块地方牧羊,是得发展一下牧业富裕一下这里的百姓,让他们多学习,一点文化都没有,没文化真可怕啊。
钓竿早就给每个人准备好了,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我一下子少了不少钓鱼的乐趣。大叔从船舱里拿出一瓶酒,喊着大家一起喝酒,这瓶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啊。我一下子有了主意,我喊大伊万,一会儿我们比钓鱼,谁钓的鱼多谁可以喝上那瓶子酒。
俄罗斯人有点大木头,伊万一听我的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大叔连忙说,你钓不过他的,他是本地人,就生活在湖畔。
我心里早有底。我才不怕他呢,刚才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眼前,这两个家伙对待远方的客人也太不客气了,我一定好好地教训他一下,我对我钓鱼的本事胸有成竹。
贝加尔湖里的鱼是成群的,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来捕鱼,即使是捕到鱼了,也没有地方卖。地广人稀,卖到中国吧,还没有路子。在咱们国内,早就可以把这里办成个矿泉水厂,不得让全世界的人喝上贝加尔湖的矿泉水啊。另外,还可以整点贝加尔湖湖鱼一炖,铁锅炖贝加尔湖鱼,那得老火了,只可惜,没法将这里的鱼运回去。
我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慨,那边大伊万已经开始上鱼了。我也不甘示弱,我没有着急先把窝子用鱼食给打一下。那里的鱼可能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多食物,一下子聚到一起来,我也陆续钓上来好几条,我感觉到不过瘾。于是,我悄悄地抄起我旁边的一个大网,慢慢地下到湖里,然后,我在那个大网旁边扔了很多饵料,悄悄地埋伏一下。这里的鱼真傻,像大伊万一样,一根筋。没过一会儿,鱼儿们过来吃食,我悄悄地起网,鱼儿们噼里啪啦地跳。这一网下去,收获了一大桶鱼肉。
那边大伊万急了,大声地喊,不是钓鱼吗,怎么还下网了。
我说,也没说不可以下网啊,你也可以啊。气得大伊万无话可说。
大叔说,谁的鱼多,谁就有酒喝。这句话可惹恼了伊万,他看着他桶里孤零零的几条鱼,有点过意不去,忽然他一个猛子跳到水里。
我说,伊万,喝瓶酒,也不至于跳到湖里自残啊?我笑话他。
只见大伊万从湖水里冒出头来,往船上扔了一条大鱼上来。原来这小子还有这个本事,他是跳到湖里捕鱼去了。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我自己桶里整鱼,丽莎悄悄地将他的桶里的鱼倒了过来
还是大叔给力,他大声地喊着,我宣布今天的钓鱼比赛你们俩平局,全赢了,赶紧上船吧,别在湖里抓了。大伊万扒拉上来,愤愤不平地说,如果不叫他上来,说不定一会准能赢,那瓶酒就是他的啦。
我没有理他,说句心里话,今天的钓鱼要不是丽莎帮忙,我还真的不一定就能够赢了伊万。我没想到的是,贝加尔湖里能够有这么些鱼,而且还是这种傻啦吧唧的蠢鱼,一抓就能到手。但是这个湖里有点邪性,湖水冰凉,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季。我可没有冲动下到湖里游一圈,倒是伊万实现了他心中的美好愿望。
有人说,喜丽妈妈会看到这一切,我也相信。尤其是在遥远的山头,那座神山上有经幡。
大伊万爬上船,全身冻得发红,像一只刚刚褪了毛的猪。
贝加尔湖墨绿色的湖水确实有点吓人,虽然我没有实现伊万要我下水的愿望,不过我在下船的浅滩里,一样下了一把贝加尔湖的湖水,算是对这个美丽湖泊的一种敬畏吧。
等我们把打上来的鱼一起带回小木屋,已经是下午时分。大伊万说,我们喝酒去。我心里想,这才遇到真正的酒鬼了。我问三姥爷,我们从国内那边带过来的二锅头还有没有,不行给老毛子整一瓶。
三姥爷说,那不是随便喝吗,反正带过来的就是为了喝酒。
鱼经过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进入烧烤模式。在远东,特别难搞到孜然那些烧烤料的成品,很多放些盐腌制。大叔确实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烧烤调料孜然粉,不过,我也听说过他们也一样吃孜然。
那晚上大家喝得挺好,其实大叔故意说只有那么一瓶酒,好酒在小木屋里有都是,不过都没有起瓶,因为遇到了二锅头。这把大伊万喝的,开心的不要不要的,非要拉着我们继续去他家喝。我说,那可不行,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个规矩咱们可不能破。
伊万说,爽歪歪啦,能给我们西伯利亚整点这种酒不?
我说,那可不好整,这酒不是一般的酒,只能想办法。
伊万说,那咱们可就定好了,你回去整酒。
我说,我也不能要你的卢布,没有个鸟用?
其实啊,卢布什么也买不了,你说我要它干嘛。大伊万的酒量那是海海的,我琢磨着,整点伏特加还是必须必的。不过,我们这边的人喝伏特加,根本就没有那个感觉,倒是高粱酒最好喝。东北吉林大高粱有都是,酿点酒那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说,伊万,不瞒你说,二锅头是勾兑的酒。
伊万说,啥叫勾兑的酒。
也难怪老毛子不懂什么叫勾兑的酒,人家那地方就没想过去勾兑。于是我说,就是拿酒精还有添加剂兑出来的。
大伊万说,那还能喝吗?
我说,你刚才喝的就是啊。
大伊万说,中国人就是聪明,兑出来的酒也能蒸得这么香。
我说,其实还有一种高粱酒,榆树大曲,那才叫真正的好酒哩。
大伊万说,就听你的。
看到迷迷糊糊的伊万,我突然有种灵感。我跟三姥爷说,咱们跟老毛子能不能有种易货的方式啊?西伯利亚各种资源有都是,咱们回去整酒,换点木头或者什么矿也行啊。三姥爷说,那是咱们的内行啊,想当年我们一起在五爱市场倒腾服装的时候,还没有大伊万什么事呢?
我问伊万,你们老家有没有木材,矿什么的,我给你整酒,你给我整点这些玩意,不挺好吗?
大叔在旁边一直都没搭上腔,原来他一直都在合计怎么做个买卖。这个老奸巨猾的北极熊,我也这么称呼他吧。一听到我的建议,大叔一点也没喝多,他说,布里亚特木材有都是,我要是给你们整,都是成件批。在当地,木材是不能够随便采伐的,必须得有砍伐证,而且每户都是限制砍伐的数量。
大叔说,木头能值几个钱,砍下来一大堆,运也费劲,我看还是整点矿吧。
这个项目正合我意,我早就听说布里亚特这块有个地方有钼矿,不知道俄罗斯大叔能不能搞定这个地方。如果真的能成行,别说二锅头啊,就是吉林榆树大曲陈酿也没有问题。
就怕没有目标,一旦有了目标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有了路径。
大叔说,今天没白整,就干钼矿,实在不行就整点松木或者冷杉木,一起往你们那里运,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我悄悄地问了一声三姥爷,要不要签个意向性的合同什么的,三姥爷说,不用,说句话就妥,签那个玩意咱又不懂,讲个信誉就行。
晚上,我和三姥爷在小木屋里盘算着如何做好这笔生意。
朋友是朋友,买卖是买卖,一码是一码,这就是商场上的规矩。有朋友才能做买卖,没有朋友啥也不是,挣多少钱都是白搭,这又是道上的规矩。
我说,倒腾钼矿可不像咱们从五爱市场倒腾点衣服,背个大包小裹,从那边低价扫货,卖的是缺。好生意卖得巧,坏生意卖的是跟风。选钼矿可能是选对了,怎么运回去啊?这可是个难题。
三姥爷说,要是容易了,早就让人家给挣去了。钱就是水,你得有个瓢舀。
我说,对。
生意还得正经去做,人间正道是沧桑。以前在伊尔库斯克,最早那批做买卖发财的都是敢干的那伙子。倒大包,都是灰色清关。背后捅了点钱,就算直接把关给清了,手续给办了,就算万事大吉,回家等着数钱就得了。
整点衣服袜子,轻工品,运到俄罗斯大市场,能把大包小裹抢得溜干净。有买有卖才叫买卖。
可是我心中还是有好几个疑问,这些矿毕竟和我们以前经营的衣服鞋帽不一样。那些东西,我以前的时候,从沈阳五爱市场凌晨进货,挨个摊子挑,随便剪样选,我是拿钱的老板。货主像对待老主顾一样,对我,哪怕我是第一次从他家取货。然后,大包小裹坐绿皮火车背到满洲里,和海关那边打通关系,通关难免有点灰色的部分,但是每次都是来去自如。那些年,挣点钱也特别容易。尤其是在赤塔,遍地的老毛子一见到我来,就是抢货,不用讨价还价,直接拿走。我要多少,就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