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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竟然跟钢叔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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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选在市场边上一处二层楼,他把这处房子买了下来,房子还挺便宜。一楼全部打通,变成了一个大平面,正好可以放下三趟柜台。二叔把这处房产盘下来,改成了大药房,他又专门到城里一处非常有名的医药公司,跟公司的老板提出了加盟的想法,那个老板正想把药店延伸到乡镇村屯,他们是一拍即合。

从那以后,在二叔所在的镇上有了第一处来自城里的药房。那个药房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经常在电视上地看到的那几个大字。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一看到电视里经常出现的这个药房在镇里开买卖了,他们哪个药房都不去了,只要有个头疼脑热,都到这个药房里买药。

二叔在城里又参加了医药培训班,他成为了镇里唯一的一名带证的医师。他看病更加有权威性,人们有个小病,都会到镇上二叔的药房,让二叔给量量体温。二叔抓药的手更加勤快了。

我问三姥爷,二叔现在这不是要成为大老板的前兆啊?经过了这些年的发展,他的药房可能成为更加辉煌的医药公司。

三姥爷喝了口茶,说道,你们还都猜错了,现在的二叔瞎了。

温州庄说,那怎么可能?

三姥爷说,没有骗你们。

二叔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他和村子里最疯的村花搞上了。那个村花三天两头到二叔家买药,其实她根本就不是来买药,就是为了撩骚二叔。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终于睡到了一起。可是谁也没想到,正当他们两个在滚床单的那个档口。村花的老公在窗户外面,端起了洋炮。那天晚上,全镇上的人都听到了一声闷响。人们以为,那是谁家放的爆竹,可那个档口又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谁会放爆竹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第二天全镇的人就都知道了。二叔睡了别人的老婆,在床上被端了洋炮。当然,二叔理亏,也没有报案。二叔被洋炮给嘣瞎了双眼,人们都说,那个洋炮要是再猛一点,二叔就没命了。也可能是那个男人是想要二叔的命的,只不过二叔真是命大,那么近的距离愣是没有伤到要命处。二叔在医院里抢救了好几天,命是保住了,一双眼睛算是瞎了,从此干啥都是用手摸着干。

火是没法上了,也只能在家里炕上躺着。药店交给了儿子,虽然儿子还拿不起来,也没有办法。

三姥爷讲到这里,抬头看看大家,他把目光停在钢叔那里。钢叔低下头,闷头抽着烟。温州庄说,这可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真的要出来一个非常着名的医药企业。

我说,老温啊,这个故事是说给你听的,你可要管得住你裤裆里的东西,要不然,你也有可能成为二叔那样的瞎子。

温州庄坏笑了一下,不能不能,我早就戒掉酒色财气啦。

正好小茹子在场,我没好意思揭穿他。花蝴蝶看了看肇老六,怼了一下老六,说到,咱家肇老六不能,他的那个功能早就不行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只有钢叔在那里闷头抽烟,一句话都不说。我挺奇怪,三姥爷把我拉到一旁,低声地跟我说,你知道二叔是谁不?

我说,不知道,难道我还能认识,这不是你老人家讲的故事吗,该不会真实存在的吧。

三姥爷说,那个二叔就是就是钢叔的二哥,你看他在那里闷不作声,就是想着我是不是讲的他二哥的故事。

我恍然大悟,原来以为三姥爷是编的故事讲给温州庄听的,没想到,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还真有其人。我问三姥爷,这样讲是不是钢叔挺难过啊?

三姥爷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另外二叔现在不也挺好吗,在家里摸黑还能打点小麻将呢?

我走到钢叔身边,示意钢叔别太难过,我也挺奇怪,怎么有这么一个亲戚,我怎么不知道呢?钢叔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我,开了腔,其实,我二哥一直都生活在南方,他从小就跟我们不是一路人,脑袋太精,太能算计。

我说,那也是你亲二哥啊?

钢叔说,不提他也罢,连我妈都不养活,你说这样的二哥我还能认吗?有多少钱能咋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我说,这些年,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个南方二哥,而且还是亲二哥。三姥爷从来都没说。

三姥爷说,哎呀,不提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钢子也是孝顺的儿子,比那个二叔不知道强个十万八千里。不过,你们大家可要引以为戒,就是挣多少钱,自己的媳妇可不能扔了。糟糠之妻不下堂,都给我记住了。尤其是,温州庄,你是我最担心,因为你底子可不咋地。

今天是周日,对于我这样的上班族来说,有种感觉,明天又要上班了。这样的日子又要在周而复始地循环往复,每天都在期盼着早日进入退休序列。日子还得要慢慢地过,生活还得要继续,养家糊口,疲于奔命。这就是劳累的命,不干点活,就觉得不舒服,而且一干还得认真地干,连点偷懒的本事都没有,更不知道如何才能去摸鱼。让我继续苦逼一样地生活吧。

有点钱就不知道咋得瑟,像二叔那样抵不住村花的诱惑,让人给布下陷阱,害得自己眼睛都瞎啦。多散散财,舍得舍得,不舍哪能有得啊。

这些话不是我说,是三姥爷给我们讲完二叔的故事给我们说的。三姥爷还说,为什么有的人说是有财命,有的人没有财命,财神不跟着他。说穿了,就是财压身上的时候,他不具备背着财神到处走的德行。钢叔他二哥就是一个例子,自己在外面发达了,从来不回东北看看他还有个体弱多病的老母亲,还有个从监狱里出来的亲兄弟。这个老二啊,从来也不帮衬一下兄弟,你说说,这还叫有钱吗?我看这叫有钱没德,不遭报应才怪呢!

三姥爷说的话没有错,温州庄点头称是。他说,我在大兴安岭干过路贼的时候,我跟手下的几个兄弟说,咱们是发过路财的,有几种人,咱们不偷。一种是老弱病残,提拎的菜筐,采点山野菜去换点生活费,这种叫苦主,不但不偷还得给补点;一种是豪气冲天,视金钱如粪土,侠肝义胆,这种是侠客,仗义疏财;还有一种是苦大仇深,好不容易挣点钱,养家糊口,这种是恨主。这些人谁也不能碰,谁碰了,我就要按照帮规处置。这也是我能在大兴安岭那一片混下去的理由,不信问我的那帮兄弟。

我对温州庄还是略有耳闻,在三姥爷没收他之前,确实听说过,在大兴安岭一带的绿皮火车上,有这么一伙子盗侠,杀富济贫、行侠仗义。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尤其是做买卖的,要是经常跑这条线,没点混道上的德行,还真是跑不了大兴安岭这条线。挣点钱,肯定得瑟,往大里说,小命都不一定能保的住。

酒色财气,吃喝嫖赌,温州庄可以说是样样精通,可是这小子就是懂得义气,挣他应该挣的钱,多一分也不拿,少一分也不行。为了朋友真的能两肋插刀,在钱财方面,从来都看的不重。缺点和优点都很明显,不过有德行。我曾经那么憎恨这个家伙,我对他的行事风格非常地格格不入。我有一段时间,恨不得要把温州庄开除出去,永远也不想见他。是三姥爷让我有了对于人性的理解,对于道行的理解,认识一个人不能仅仅停留在他的表面,要经历事才能有认识。

温州庄也升华了,他是个聪明人,虽然没念过多少书,总是不断地改正自己的缺点提升自己。我对温州庄的看法,正在不断地改观。

肇老六跟三姥爷说,三哥,你讲的这些我也听不懂,咱们老哥俩哦就不能好好地喝点小酒啊?你这脑血栓后遗症,我可是早有耳闻,啥也不比有病啊,命比天大。

三姥爷说,老六,什么命不命的,人生不就是能快乐就快乐,快快乐嘛?小啤酒还是可以整的,深水炸弹恐怕不行了,我估计你也不行了。

肇老六的酒量还是不减当年,他是个有气度的人,从来都不和任何人计较,谁也不怕,唯独怕的就是花蝴蝶。这些年,花蝴蝶早就将酱驴肉和驴三件的功夫丢在脑后了,一直跟着肇老六吃香的喝辣的 。她的心目中早就将肇老六当成亲人了,驴三件也只给肇老六做,那道菜可是大补啊。

三姥爷期望着我将生意发扬光大,我却有点怯意。真的不爱干了,没啥意思,做买卖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做人。其实,什么题都可以解,唯独这个人字。虽然就简简单单两笔,却是万语千言都说不通,这个有思想的物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丑的说成美的,能把事情办的复杂多变,还能把善良和邪恶混为一谈。人心虽然是肉长的,却也是丑陋的,千万别把人心想象成善良,那只是皇帝的新装而已。

三姥爷家的门口永远都是门庭若市,亲戚邻居,朋友哥们,大家都愿意到三姥爷家,喝点茶,喝点小酒,打点小麻将。这些年,打麻将的少了,因为一打麻将就抽烟,丽莎特别烦抽烟,满屋子都是烟味。我也特别喜欢到三姥爷家,那里面人气特别旺,三教九流、五七八等啥都有。当年三姥爷在工厂的那些老工友,也都隔三岔五地去到他家串个门。

这些老人家也都是七十好几了,活一天赚一天,广场舞、钓鱼、会个小朋友啥事都干,唯独到三姥爷家,那是带着某种崇敬和敬仰之情。他们都是三姥爷的门下,在工厂期间也都是一起混保安队的,厂子里的大事小情,也都是他们的天下。到老了,他们也都听三姥爷的号令,吃吃喝喝都无所谓,如果三姥爷让他干了一瓶,他们连个不字都不说,咕咚咕咚不需要多长时间,一瓶准下肚。他们也就只能在喝酒上有点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其他各个方面也只能这样了。每个月低廉的工资少的可怜,上一辈子不行,下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他们的孩子也都是混社会的,混个活着而已。其中还有几个老人,家里的孩子说啥也不养活他了。

你就说怎么办吧,人要是没有钱,就没有任何仁义道德。有句古语不是说的好嘛,仓廪实而知礼节,光脚片子你让他吟诗作画,那不是扯犊子嘛,饭都吃不饱。所以,富贵思淫欲。

五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了,他和钢叔现在是形影不离,他们都有共同的经历,都蹲过大狱,所以共同语言多一点。我称呼他们俩都是社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俩人有时候还逗我,说我是埋汰他们。

五哥带来个好消息,伊尔库茨克那边已经把矿产的产权问题全部搞定了。这下子可是个大好事,我们在这里的买卖可以后事无忧了。

那些年,我还是相信满树的姹紫嫣红,相信江湖上的道骨仙风,也相信朋友之间的侠肝义胆,泪洒红唇。三姥爷混在车间里吆五喝六,满世界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工厂外面的红砖墙,被雨水洗刷的一尘不染,如同三姥爷常年舍不得脱下来的绿军装,绿里透着白。三姥爷常挂到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不服就干,直到干服为止,或者被其他人干服。

我相信,我就属于那个年代。成天穿着绿军装,扎着皮带,到处去吆五喝六。窜到胡同子里,也能有一大堆孩子们过来顶礼膜拜,看着他们拜见山大王的样子,我的心里徒然升起一种洋洋自得的神情。我期待着自己能从小孩子王,蜕变成我们那个胡同的黑老大,让谁给我买个雪糕,他就去街边的雪糕店给我整个最好的雪糕,连吭声都不敢。要是真的吭声了,我也会上去一个扁踹,把他踢到阴沟里,让他还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让他不认识我这个黑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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