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九尾天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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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汐望向墨尘的背影，一时间却是有些失神。
此时墨尘刚好伸手将那光球中的少年背在了背上。
破烂的道袍，昏迷的孩子，真的像极了她第一次遇到师傅时，被背在背上的模样。
“真的啊，他的背影真的好像师傅，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着这莫名有些熟悉的场景，涂山汐心口一痛，似有一根尖锐的针扎入心房。
她伸手轻轻捂住胸口，一副丢了心的模样，眼神黯淡的低声呢喃道：
“师傅啊。”
看到涂山汐这般模样，白虎心情有些复杂，想开口劝说几句，但想到师傅死后这两百年来她是何种伤情模样，劝慰的话便堵在了胸口，一句也说不出来。
师傅算得天地，算得日月，却终是算不得人心。
“唉，算算时间其他修行者也该来了。我先去挡住他们，你赶紧拿回「渡尘」剑，等此件事了，我们便回碧落城吧。”
白虎试图将涂山汐的注意力拉回，主动出声想要去阻拦其余修行者。
涂山汐闻言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其身后的白色狐尾微微低垂，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摇头叹息一声后，白虎身形一闪，脚下踏着的火焰摇曳摆动，身形化作一道火线，冲向远处那零零散散的数道光芒。
炙热的火线划过天际，留下一道明亮的火尾，如此大的动静，终于是让墨尘抬起了头。
然而他抬头瞬间，一入眼的却是九条白色的狐尾，毛绒绒的。
刹那间，墨尘脑中却是没来由的想到：这尾巴摸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一瞬间的失神后，墨尘便是脸色一沉，回过神来。
九尾天狐，城中修行者已经来了吗？
墨尘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斩妖除魔」上，准备杀出一条血路来。
握住剑柄瞬间，他的脑中却是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剑是我师傅的，交出来的话，我就承诺护你周全。”
那声音清脆好听，似如雨水滴落，微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听从那话语一切照做。
不过，墨尘并没有听从，而是一脸的戒备望向天际那个被巨大狐尾遮掩的身影。
看不清，除了那舒展的狐尾外，他什么都看不清。
魅惑之术，九尾天狐的种族神通。
一种让人失去对心神掌控的法术，且没有什么抵挡的手段，只能硬扛。
看到墨尘的动作，涂山汐眉头一皱，细细打量着地面上的墨尘。
一场大战之后，墨尘脸上污秽不堪，沾上了不少鬼物的烂肉，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魅惑之术对你没有什么作用，看来你的心志很坚定。”
墨尘握着剑柄微微后退，刻意压住嗓子，让对方听不清自己原本的声音。
“多谢夸奖。”
闻言，涂山汐无精打采的伸出白皙的手臂，在空中一抓，似是撕下了一片漆黑的夜色，覆在精致的小脸上化作了一张黑狐的面具，妖艳而危险。
随后她轻轻按动手指，身后巨大的狐尾微微摆动，如踩在台阶上一般，在空无一物的空中缓缓走下。
她一边走向墨尘，一边轻声说道。
“可是啊，我最讨厌心志坚定的人了，因为他们避开了我的好意，非要自寻死路。”
脚尖轻点，涂山汐小小的脚丫踩在了地面上，身后的白色狐尾如孔雀开屏一般，舒展开来，大方的向四周绽放着自己的魅力。
涂山汐微微握拳，看不出黑色的面具下的表情。
“咬紧牙关吧小道士，因为我接下来我会把你打成一个瓜瓢。”
听着这熟悉的台词，墨尘心中有些怪异，感觉像是自己的台词被人抢了一样。
嘭！
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废话，涂山汐脚下一踏，直接又踩出了一个大坑。
而她的身子则瞬化一道残影，瞬间来到墨尘身前，一记粉拳轰然砸下。
墨尘眼神一凝，脚尖一点，背着那不生不死的孩子迅速向后退去。
一边退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握拳迎向砸向他面门的粉拳。
双拳撞击刹那间，墨尘脚下大地瞬间破碎，在巨力之下，泥土被挤压成了尖锐的突刺自地上翻涌而出。
随后墨尘喉咙一甜，鲜血止在了唇边，手臂更是一阵剧痛，似是要被撕裂开来一般。
他强行咽下口中的鲜血，用尽全力再次轰出一拳又一拳，接连轰出了十四拳，白雾弥漫，缠绕其上。
这正是叠浪。
第十四拳轰出时，涂山汐拳头一震，身子退出数步。
而墨尘打出叠浪十四拳后，面色苍白的连连后退，险些跌倒在地，看上去却是落了下风。
涂山汐有些讶异的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臂，身为碧落城之主，她的实力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在刚刚她全力出拳却被一个受了重伤的小道士打退，说出去怕是不会有什么人相信的吧。
她轻轻扭动自己的手腕，神色淡淡的向墨尘问道。
“没见过的拳法，不像是太虚山的拳法，是你自创的吗？”
墨尘得此空隙，连忙伸手拔出了斩妖除魔。
待到剑身露在眼前时，他这才松了口气，轻声回道：
“是的，这是我自创的拳法-「叠浪」。”
看着墨尘拔出斩妖除魔后，涂山汐眉头一动，却并无紧张之意，反而对墨尘的拳名点评道：
“一拳强过一拳，最后一拳更是强过前面十三拳，很符合这个名字。”
墨尘深吸一口气，不作回应，而是单手紧握剑柄。
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处境，斩妖除魔之上有电弧跳动。
看着斩妖除魔上的电弧，涂山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在师傅还活着的时候。
她曾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自然也最是清楚这把剑的威力。
突然涂山汐猛然抬头，原本漆黑的眸子化为一片深蓝，如宝石一般璀璨夺目。
只见她双手结于胸前，五指相对，细小的蓝色光粒在掌间飘荡。
墨尘手中一颤，却是震惊的发现「斩妖除魔」上电弧渐渐黯淡了下来。
涂山汐看着震惊的墨尘，嘴角轻挑，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微笑。
“我说过，这是我师傅的剑，所以我自然是知道暂时封住这把剑的方法。”
说罢，涂山汐双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向前一推，樱唇轻启，念道：
“封。”
随着“封”字落下，涂山汐身前蓝芒大作，无数蓝色的光粒，涌向「斩妖除魔」，密密麻麻的将其包裹住，就如同一个剑鞘一般。
墨尘见状身形一转，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只是在转身瞬间，一条巨大的白色狐尾便已横扫而来。
巨大的狐尾还未近身，墨尘的呼吸便是一滞，而在巨大的风压下，附在墨尘脸上的腐肉尽数吹去。
此刻，前有白色狐尾，后有九尾天狐，墨尘似乎已是必死之局。
危机之间，墨尘只是微微皱眉，右手藏于袖间。
在涂山汐与白色狐尾同时攻来之际，他身形旋转，手腕一抖朝着涂山汐的方向射出一道金光。
涂山汐身子一冷，心中警兆大生，但此刻已是来不及躲开。
然而那道金光就像射偏了一般，擦着她的狐尾落向了后方。
下一刻，攻击落空的墨尘便被巨大的狐尾横扫而出如一块石头一般落向远处。
“金光舍利！”
涂山汐心有余悸的望向墨尘，金光舍利是佛门圣物，威力极大，刚刚若是射中了她，恐怕便是生死已分，好在这道士射偏了。
这般想着，涂山汐回头望向金光舍利的方向。
随后她瞳孔一缩，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只见在她身后，那颗射空的金光舍利化作了一团金粉，温柔的落在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金粉洒落，白骨生肉，只是短短瞬间，那二人身上的伤势便已尽数复原。
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想着救人吗？
涂山汐默然无语，心中觉得荒谬的同时，对墨尘的杀意却是不曾减去一分一毫。
在师傅死去的百年里，她早已学会了如何硬下心肠，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她有些可惜的迈步走向正在吐血的墨尘，右手微微握拳，蓝色的火焰自拳间生起，缠绕而上。
你确实是一个好人，不过对我碧落城来说，一个天赋异禀且可以拿起「渡尘」的人，终究是一个隐患。
所以我不得不杀了你。”
墨尘有些恍惚的抬起头，血水自眼间蔓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缓缓靠近。
苦笑一声后，墨尘再次藏于袖间。
远处，涂山汐忽的加快脚步，身形化做一道蓝光。
虽然不得不杀了墨尘，但至少可以给他一个痛快。
抱着这样的想法，涂山汐拳上蓝炎更甚，瞬间来至墨尘身前数米，准备一拳砸下。
就在这时，涂山汐也第一次看清了墨尘的面容。
那是一张干净且清秀的脸。
下一刻，蓝色火焰猛然熄灭， 涂山汐那蓄力的右拳再也抬不起来。
本来打算鱼死网破的墨尘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却见涂山汐已经收回右拳，一动不动，一双美目微微发红，似是要哭出来一般。
见状，墨尘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感觉一阵疲倦，昏了过去。
而昏迷之前，墨尘在恍惚间似是看到了涂山汐手忙脚乱的扶住了自己的身子，同时有些哽咽的叫道：
“师......师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