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黄泉巷（一）永安四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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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旭日初升，微风拂面，昨日的雨云尽数散去，空气中尚有几分湿润的味道，让人不禁感觉到有几分舒适。
废弃古宅内，墨尘睡眼惺忪的站在杂草丛生庭院内，湿气扑面，微弱的阳光穿过层层阻碍，洒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墨尘惬意的微微眯眼，随意的整理了下衣服，拿起油纸伞便推门而出。
或许是闹鬼的缘故，这古宅附近少有行人，偶尔有人经过古宅时也会低着头，加快步伐迅速离去。
墨尘的脚落在青石板上，踩着昨日的积水，缓缓前行。
许是是因为昨日那场雨的缘故，今日路上的湿气很浓，仔细看去却是一场大雾，将整个永安城笼罩其中。
随着墨尘的脚步落下，积水泥点散落，沾染了墨尘的道袍。
墨尘见状，却是温柔一笑，大步走入雾中，大袖一挥，前方雾气便骤然散开，露出一条长长的路来。
清晨的永安城，似是醒来的格外的早。大街小巷上行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墨尘带着淡淡的笑意，挤入人群之中，随着人潮漫无目的得向前行去。
或许是因为缘分吧，墨尘随着人潮一路前行，路过城东玉华寺，踏过城西的余府，穿过城南恶人巷，看了城北的碧绿山庄，最后却停在了昨日的那个面摊前。
“老板，来碗一文钱的素面。”说完，墨尘便将油纸伞放回原来的位置。
“好嘞，客官您稍等。”
面摊老板背对着墨尘，丝毫没有察觉来人是来吃霸王餐，满心欢喜的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做了一碗素面出来。
“来，客官这是你的素......素面。”
端着面碗的面摊老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墨尘，眼角一抽。
墨尘却像是没有察觉到面摊老板的异常，神色如常的接过那碗素面，开始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道......道长，您今天来......来小的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墨尘小心翼翼的用筷子挑过碗中的一片青菜，筷尖轻动，将滑嫩的面条压入清汤中。
微微吹了几口气后，墨尘这才夹起面条，一脸陶醉的吃入口中，随后说道：
“不要多想，我就是来吃碗面罢了。”
说完，墨尘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面摊老板，一脸认真的补充道：
“放心老板，我不会不给钱的。”
面摊老板闻言，两只手捏着自己的小围裙，无奈又好笑的说道：“我怎么敢收您的钱，您尽管吃就好。”
“嗯，我会的。”
听着墨尘这无赖似的回答，面摊老板却不怎么生气反而放下心来，偷偷松了口气后，一反常态的坐在了墨尘的对面。
面摊老板小心翼翼的拿起茶壶，给墨尘倒了一碗茶水。
茶壶中的茶叶不知冲泡了多久，茶水的颜色淡的过分，但即使如此，却仍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道长，昨日那长巷发生了一场恶斗，巷中的妖怪被杀了干干净净，您知道......”
没等面摊老板问完，墨尘放下碗筷，一脸笑意的望向面摊老板，像是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一般，轻声说道：
“嗯，是我杀的。”
面摊老板倒茶的手一抖，随即迅速恢复如常。
随后他恭敬的将茶水推向墨尘，轻声感叹道：
“道长好本事啊，可这永安城的妖物不都像虎大他们那么好对付。”
墨尘眼神一凝，伸手端起茶碗，递至嘴边，微微吹气，同时轻声问道。
“此话怎讲？”
面摊老板苦笑一声，用手指蘸着桌上的水渍，标出了四个方向，神色复杂的说道：
“道长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这城中妖物分为四家。
城东玉华寺，城西余府，城南恶人巷，城北碧绿山庄。”
墨尘默默将这几个名字记下，轻轻抿了口茶水。清晨的时候，他随着人潮随意前行时，曾感觉到四股庞大的妖气弥漫，如通天之柱，贯穿天地一般。
就算是他毫无防备的闯入，也会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除非......他拔出背上的斩妖除魔，但那样一来，他又会暴露在城中修道之人眼中，实在是有些棘手。
面摊老板不知墨尘心中的想法，仍是抱着几分善意的说道：
“这四家家主全是法力通天的大妖，道长你昨日杀得那虎大连小卒子都算不上，所以您万万不可轻视这永安城。”
墨尘放下茶碗，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轻说道：“这些话，为何你昨日不说呢？”
面摊老板闻言一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昨日墨尘确实问过他一些关于永安城的事，但那时的他还是觉得眼前这年轻道士只是一个第一次下山的毛头小子，知道太多反而会有危险。
结果，昨夜长巷虎大一众妖物被尽数斩杀，没有一只妖物来得及逃走，这个消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如他所说，虎大确实只是一个小卒子，但长巷却并非只有虎大一只妖怪。
要知道，昨夜死的可是整整一个巷子的妖怪，且死状多是凄惨，尸首散为一地残渣。
此时浓雾渐渐散去，街上行人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
而在这些行人中有一位披头散发的老妇人，只见她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四处询问：
“请问，你们有没有见过我的儿子？”
老妇人衣衫破烂，脸上满是污秽，似是久未梳洗。
她眼眶发红，不知哭了多久，说话间，更有微微颤音。
路上的行人见到老妇人后，皆是有些怜悯的摇摇头不肯多说。
老妇人见状，惨然一笑，然后转身拉住另一人，皱巴巴的老脸上，带着几分希冀的问道：“你见过我的儿子吗?
老妇人似是有些疯癫，同样的问题不断地向路人重复问着，有好几人已被她问了数次，而她却像毫不知情一般，一次又一次的问着那个问题。
问了数人之后，老妇人终于碰到了一个没有耐心的路人。
只见那人一脸厌恶的把老妇人推倒在地，恶狠狠的吼道：
“滚开，疯婆子！你儿子早就死了，别来烦老子！”
老妇人披头散发的跌倒在地，望着那恶声恶气的路人，忽的捶地大哭，声音凄厉且绝望。
“不不不，我儿子没死，他只是迷路了。你看，我给他的玉佩还在呢，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老妇人红着双眼，从破烂的衣衫中拿出一个一块红布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将红布中的东西递给那人看。
然而那人看了之后，却是更加恼怒，上前一步，一巴掌拍掉了老妇人手上的东西，呸了一声，骂道：
“呸，那不就是一块烂萝卜吗，狗屁玉佩！”
红布被那人一巴掌拍向远处，落在污浊的积水坑中。
老妇人见状，身子一震，随即像发了疯似的爬向那个积水坑，想要捞出那个所谓的玉佩。
她的身体爬过肮脏的路面，使得本就破烂的衣衫，变得更加破烂不堪，脸上更是多了几道泥浆，越发的像个乞丐。
就在老妇人快要爬到那污水坑前时，忽然，一只细长的手臂伸出，似是毫不介意那积水坑的污浊，缓缓将那已被泥浆沾满的红布捞了出来，递给了老妇人。
“来，拿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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