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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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接下去不应该是你介绍你的名字吗？”赵情听见这问题先是一愣，柳叶眉微蹙，“我并非灵驭传人，难不成你是？可你也不是啊。”
“你担心我是，是吗？”赵情微仰头与叶休文对视，忽然笑道，乌黑的眸子好似清冷深潭，令叶休文有些恍惚。
“在下陆九渊。”考虑到叶问这胡编的名字不好骗人，叶休文毫无负担地使用朋友名字，对赵情的猜测不置可否地点头。
随后他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赵姑娘在我被围攻出手又一路跟随我到此，想来并非只是临时起意的仗义之举，姑娘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组队。”赵情的直截了当令叶休文有些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他问。
“什么为什么？”
“仅从方才表现来看，姑娘实力非同小可，我恐怕都未必是姑娘对手，为什么要同我组队？”叶休文实在怀疑。
“因为你是个好人。”赵情再说。
“哈？”叶休文心道，就这？但嘴上继续说道，“赵姑娘叫我动动脑子，有没有自己先想想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凭是个好人便找人组队，未免太过随意，况且姑娘如何能确认陆某定是个好人？”
“在面对与自己无关之人的危局下会出手的，起码不会是坏人。”赵情思路清晰。
“那这试炼中好人多了是。”
“但在我眼前的是你，那些我看不见未遇到的为何要想。”
“姑娘实力不俗什么队伍进不去？”
“可我不想和那群人待一起。”赵情的理由质朴。
“那群人又是那群人。”叶休文感觉和她讲不通。
“灵驭传人。”
“不是灵驭传人亦是好人的人或团队必然不少，姑娘何必急于一时选我组队。”他对于和人合作还是有些犹豫，虽然他身上没有赵情所图谋的点，少女亦实力惊人，但是他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
“因为你实力不错，也是我亲眼瞧见的好人。”赵情还是那个理由，“近在眼前的不选想远在天边的干嘛。”
“但我暂且无组队的想法。”叶休文答道，这毕竟不是以前瞧见的故事书，他自认无法胜任领导者的角色和指挥职能。
“没事，我暂时也没有。”赵情忽说道，让叶休文都为之一愣。
“那赵姑娘方才说的？”
“组队和组队不是一个概念。”
“没事，陆公子现在没有想法，走两步就会有了。”赵情老神在在，摆出看透一切的嘴脸。“你先走着，等你回心转意。”
叶休文闻言也不废话，撒开腿就朝天宫城大雾的方向跑了起来，跑出去一段后才停下，回头望去，瞧见赵情一个急刹在不远处定住，装模作样扭头四处张望起来。
“雷幕好像又动起来了？”叶休文看到大地尽头，白日下的雷幕只能勉强看见那一道道白茫茫雷霆交织的线，不知是否是错觉，那些线好像轻微扭动起来，蔓延出许多小“毛刺”。
又似乎没有？不过依据雷幕收拢的速度，还有得是时间。
叶休文站定，随后转过身施展步法，轻缓落到了赵情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来啦，陆公子。”赵情对此仿佛早有预料，随口打了个招呼。
“不要误会，我并未改变想法，我只是好奇，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叶休文问。
“当我这么说了以后，有问题的人会回头。”赵情直视他的眼睛，眼里带着猜对了的笑意。
“是吗？”他说。
“你不懂的事情有很多。”少女扬起嘴角，浅笑道。
“所以就只是虚话？”叶休文说。
“没有吧。”赵情笑容如春花灿烂，眼眸纯净，叶休文却只觉忌惮，他虽未改变主意却已动摇。
这场交流看似由自己决定是否改变念头，但叶休文明白眼前的少女一直把控着主动权。
“赵姑娘不简单，陆某佩服。”叶休文说道，“说来依赵姑娘所言，姑娘知道许多事……”
“陆公子还想继续试探吗？”眼见还要继续，赵情点破了叶休文的想法。
“人之常情。”叶休文倒是不以为意，少女是聪明人自然能理解他。
“一开始我只是怀疑，但公子后面的表现让我大致确定了。”赵情也无意再藏，“公子虽然看着年少不小，但应来自小家族吧？”
“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叶休文摆出对此话略鄙夷的表情。
“公子不知的事，有些多。”赵情不紧不慢说道。
“我们都没交流过多少，就有些多了？”他嘲讽道。
“那我且问公子，灵驭传人的别称是什么？”赵情轻声问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听闻的信息。”
“别称？”叶休文眉头霎时一皱，但被他强行舒展开。赵情以信息查验身份，虽然对方似乎对他的背景不感兴趣，但叶休文不愿轻易透露。
不知道？忘了？不行，这样的回答毫无意义。叶休文脑海里灵光乍现，别称是否真实存在？赵情是不是在唬他？
……
叶休文的脑海中几番思绪博弈纠缠，最后略显迟疑地开口说道，“没有？”
“答对了！”赵情看着叶休文的脸，肯定了他的回答。
待叶休文心中绷着的线稍放松之际，赵情却特地顿了几秒后忽然轻声笑道，“开个玩笑，是有的，说您答对是骗你的。”
“继续。”叶休文对此表情不变。
“这别称公子应该是听闻过的。”赵情答道，“大众将之称为‘胄裔’。”
“不过我想公子对此可能不太了解。”瞧见叶休文有所反应后赵情直接说道，“不然的话这个问题依公子能力很快便可联想在一起。”
叶休文心底对眼前女子的能力越发认可。
赵情的话并没有错，他确实听过这个词，来源是《西楼演传》。他打小便览故事百书自然听过奇书《西楼》的大名，他从太多人口中知晓西楼的造诣之高。
他曾看过，但没看进去，彼时他着迷于英雄故事，对于西楼这个现实悲剧故事兴致缺缺。
于是他将西楼放在了未来，准备等自己阅历丰富之后再看，或许能够读出西楼的内核。这也使得他只听闻过胄裔却没了解过这些少见词是什么意思，毕竟他无意当一位撰写故事的说书人。
“你的猜测都有理有据，可惜错判了一点。”叶休文代入道，“我并非是青州之人。”
“哦？那陆公子是‘乾青玄丹中’哪方人士？”赵情闻言嘴角一变。
“玄州。”叶休文答，但没有多说的想法。
“玄州呀，那公子听过‘道门’吗？”赵情一句话好似平地起惊雷，“我祖辈与道门门主关系素来交好，与陆公子也曾见过。”
叶休文意识到少女嘴角一变是在憋笑。
“开个玩笑。”赵情轻笑出了声，摆摆手道，“能参与试炼的都是生长在青州之人，别州之人和妖族一样不会参与的，但公子既认得陆九渊，那我们也算多了一层缘分。”
“自信将人看的太透又把这些都说出来，是一件非常危险的行为。”叶休文也不恼，轻声道，转过身离开。
“愿意将话谈到这不正代表我的话逐渐改变了陆公子的想法吗？”赵情加快两步和叶休文并肩，看着前方说道。
“所以每句话都在试探看反应是吗？”叶休文问。
“公子不也没说过几句真话。”赵情轻飘飘反问，“所以公子怎么称呼？”
“叶问。”
“叶公子放心，我并非胄裔也非灵驭创人，自不会因公子出身心存鄙夷。”赵情给他打定心剂。
“赵姑娘不是无意组队吗？”叶休文收好剑说道。
“陆公子想法能变得我自然也变得。我只是不喜欢那种不断吸纳新成员的队伍，目的性太明确，除了那群灵驭传人外只怕尽皆各有心思。”赵情说道，“你我合作彼此帮衬便挺好。”
“试炼只取最后一千人，团队不断扩张威慑吞并外人，自然是最稳妥之法。”叶休文说出了自己看出来的观点。
“可说到底只是成为最后一千，就个个会有什么可取之处吗？”赵情背着手，得意洋洋丢出问题，“云水宗弟子纳新会就这样随意又不随意？”
“所以方才你让我别动剑？”叶休文反应很快，他缺少的一直是信息，而赵情的出现弥补了他的缺漏之处。
“说不准。”赵情身体微前倾，侧过脸回头仰看叶休文浅笑，对叶休文颇为满意，“不过坚持留到最后肯定是必要条件。即便过程中表现再好，让他们再满意，但早早被淘汰也没有意义。”
“他们肯定想要看到不一样的。”赵情的话斩钉截铁，“如果想看天赋和战力，没人比得过天赋道子，毫无悬念的东西没有试炼的必要。”
“评价这么高？”叶休文问。
“公子不理解情有可原。”赵情侧首看向叶休文，解释道，“这‘道子’一词的分量在青州之上，恐怕要比公子所想的重得多得多。”
“此话怎讲？”叶休文问，他记得卓白意的男友顾少卿便是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