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赵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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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庙也有一说是皂庙,传说皂庙为纪念一名战死的红巾黑脸伙夫。但一般认为,四月十二是韩山童生日,韩虽未被封为赵王,但刘福通与教众每年这一天祭拜的当是他。~
两人轻声商议了一会,决定先由蓝生跃至塘中假山上,探探风声,若无异状诗妹再续跟上。
正当蓝生提气欲之施展轻功之时,却听诗妹忙拉住他的衣袖道道“且慢!”
但见诗妹惊怵道“浮于水面的并非鱼…,是蛇,剧毒的蛇!”
“是么?”蓝生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本不怕蛇,但自黑山老妖的清风洞与成千成百的毒蛇殊死鏖战后,从此对蛇余悸难消。
蓝生愀然不乐,竖着眉冷冷道“怎没听王道提起毒蛇?图上也没有标记。”
“来救人的是我俩!”诗妹摇头道,心中虽也怏然,可只有自求多福,自己当心了。
蓝生忧心道“这蛇满坑满谷,看来得另寻入口。”
“没有旁的入口。”诗妹凝视着地图,蹙眉道。
蓝生摇头不安问:“那该如何?不如回去和王道理论,让他想法子。”
诗妹咬唇摇头,要篮生稍安勿躁,手卷着鬓发,苦思了一会,拿出魔笛,将之凑近嘴边,闭目、吐气。
这是诗妹从后山仙子那学得无声咒的吹法,旁人听不到半点声响。
蓝生虽倾耳凝神,却只听到诗妹细微的吐气声,好个幽兰之气,只在片刻间,令人惊诧的事便发生了…,
顿时波涛汹涌,水面惊突躁动,微弱星光下只见条条银鳞翻涌闪动,争相逃窜。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水面便又恢复了平静,毒蛇死的死逃的逃,横尸遍池好不骇人。
诗妹见机不可失,拉着蓝生道“一切听我的,莫犹疑!”两人立即施展轻功同往假山上跃去。
还没站稳,诗妹再拉着蓝生跃上左前方一棵榉树,然后是一棵桐树,再几经跃转终于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
“好险,总算安全了!”蓝生余悸犹存,想方才《跟着》诗妹不过转瞬间便辗转易位五次,诗妹不但将地图熟记,更在墙上便已盘算好了所有的步骤,千钧一发间竟一着不差…。
两人携手前行,蓝生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阵势布得既巧又险,幸亏诗妹,否则怎么也过不去。”
诗妹摇头,若有所思:“若非仰仗你的内力与轻功,怎么在短暂间如飞鸟横渡?可我担心的倒不是这阵势,而是方才那群毒蛇。”
蓝生应道“嗯,这些毒蛇就像清风洞里的,像是受到控制着了魔般…,幸亏有魔笛。”
“我更担心的是那驭蛇之人,”诗妹忧心道“在清风洞里,毒蛇多半是靠药物控制,但方才那些蛇却全靠的是魔力,倘若控制牠们的人不在附近,他的魔力必定大得可怕。”
“是么?要控制这么多蛇,需要多大的魔力?”
蓝生见诗妹低眉不语,喃喃自语道“我俩得加倍提防,切不可轻敌。”
进是进来了,可夜已沉,将何处栖身?
诗妹道“依图上所标,最北处有一座庙,不如我俩今夜暂时在那儿歇着。”
夜色阴沉沉,蓝生边走边举目以星辰辨位,可见诗妹却连头都不抬便知道方位。
蓝生问是何原因,诗妹轻嘲道“抬着头走路很累,天上用来辨位的星辰早已在你诗妹心中。”
蓝生笑道“就如神农山的百余名仙子?”
诗妹笑道“天上有好几处神农山呢。”
两人一路谨慎,绕山偃草砥砺前行,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那座庙前。
走进庙里,诗妹举目端详了半晌道“这庙里除了供奉弥勒佛,更祭奉着韩法师,也就是刘福通的师兄韩山童《注》。
刘福通与韩林儿兵败后被朱元璋《软禁》在滁州,但刘福通不但将白莲教总坛秘密移来琅琊山,更将原立于刘氏花园的赵王庙迁来。”
“这赵王庙可是白莲教禁地,只在每年四月十二开放教众祭拜,平日除教主与两护法外,其他人是不能进来的,我俩便在此暂住一宿,明早再做打算。”
其实诗妹不知,刘福通《秘密》将白莲教总坛迁来,事实上朱元璋也是知道的,甚至也暗中助其一臂之力。以朱元璋心计之深,防人之严,刘福通的一切行止岂瞒得过他埋下的众多耳目?
蓝生面带难色道“好是好,既是圣地,就不知是否亵渎了弥勒佛?”
诗妹笑道“我俩今夕无枝可栖,也只借住一宿,既是仙佛,必不会与我俩计较。”
蓝生仔细端详着龛上供奉的弥勒佛像,耳垂过肩、肚大如灶、一张笑脸似可吞噬人间所有的苦难…和他以前见过的佛像几无大异。
可在弥勒佛像旁,还有一尊黑脸的神像,想必就是所谓的韩法师《赵王爷》,不知怎么总觉得眼前这神像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邪兴与诡异。
两人在神龛前席地盘坐,练起功来,半个时辰后,便相隔数尺曲肱而枕,卧在神龛下入眠。
五更天,蓝生大梦方酣,突听身旁诗大声妹惊呼。
蓝生立即翻身《滚》到了诗妹身前,忙执起她的手问道“怎么,又作恶梦了?”
诗妹“嗯”了声,松开蓝生的手,坐起身,轻拭着两滴梦境里留下的泪珠,侧头望了神龛一眼,两眼甚是茫然,蓝生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窗外远方有动静。
蓝生疾道“不好,有人来了。”心知来人定是听到诗妹的惊呼声。
这赵王庙甚小难以藏身,蓝生拉着诗妹正欲往后门走,但见诗妹神情甚是忧郁沮丧,残留的泪光仍闪着晶莹的光芒。
“怎么了?诗妹”蓝生急问,见诗妹低头不语,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心想诗妹每次恶梦后也总是抑郁,并不以为意。
走出庙后门,天色虽尚晕暗,但这庙四周一览无遗,既无屋也无树,苦无屏障。蓝生犹豫了一会,听得来人相距已仅二十步之遥,只好提气拥着诗妹跃上庙檐。
来人着一袭灰衣,武功深浅难判,将庙里里外外巡了好一会才离去。待他走远,蓝生问道“诗妹你瞧他的背影,走路的姿态,可否判断出他的内功深浅?”
蓝生等了半天,不见诗妹搭腔,回过头却见诗妹失了魂般两眼直盯着庙檐一隅。
“怎么了诗妹?”蓝生既担心又焦急,心想诗妹久未作恶梦了,可却连续作了两天。以往梦醒哭过一阵便没事了,可这次情况大不相同,似有一股扑厄的阴影似紧紧笼罩在在她心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