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严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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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满心着急的推门进来，手中还护着一个药碗。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看到的景象惊得双眼睁大，药洒在手上都没有感觉。
不怪方多病误会，这个场景多多少少是有些引人遐想的。
李莲花半坐在床边，揽着顾衍的身体，顾衍头无意识地抵在李莲花的肩膀处，这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顾衍上半身被扒开了，雪白的身子靠在李莲花的身上，李莲花手还在来回的摸着顾衍的身体。
李莲花见到方多病，连忙把顾衍的衣服拉好，把人放到床上。就想对反应过来闭着眼睛的方多病解释。
谁知道方多病半睁着眼看了一下，猛地把手中的药塞到李莲花的手里，边往外走边说：“那个，我不知道你们...额，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莲花头疼的看着方多病行同手同脚的走出去，还把门给带上。无奈地叹口气。算了，先喂顾衍吃药要紧，等会再找他解释吧。
走出房门的方多病，眼中满是惊奇，没想到两人竟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他们形影不离的，还默契十足。
怪不得啊怪不得。想到顾衍那不俗的容颜，感叹了下李莲花的好运和福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多啊，不过倒是证明了这两人不是药魔。想来自己误会了他们。等顾衍醒了，自己要给他道个歉，不行，还要问问他名字的事情，怎么能骗人呢。自己对他们都是掏心掏肺的，还护着他们，必须要让他们给他道歉。
方多病在门口想了想等顾衍醒来自己要干嘛，先预演一遍，小心再被那两人糊弄。不得不说，方公子是成长了。
随后又想到，今天遇到的笛飞声，那可是十年前和李相夷大战的那个人，可惜没有看清脸。不对，既然他没死，那他师父李相夷是不是也没有死。
对了，一定没死，肯定是受伤了，躲起来养伤。等好了也会像笛飞声一样出现的。到时候...
嘿嘿嘿...
方多病思绪乱飞的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走出房门，入迷地站在门口当个门神。
第二天一早。
顾衍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地剧烈喘息着。
还没坐起来就跌在床榻上，旁边伸出一只手，扶着顾衍的身体让他半靠在床头。
顾衍愣了一下，才顺着力道慢慢靠好。
抿了抿嘴，轻声说了句谢谢。
感受着体内的情况，想来这人喂过自己药了。暗道自己还是逞强了，不过这笛飞声到底是天下强者，哪怕现在内力没有恢复，依旧能靠余波伤到自己。
“顾衍。”李莲花看着低头不说话的顾衍，喊了一声。
“啊？”顾衍慢半拍的应了一声，抬头迷茫地看着他，眼神无焦，似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顾衍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李莲花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想起自己刚刚的反应，有点尴尬。
耳朵慢慢地有些发烫，逐渐变得粉红。
“叩叩...叩叩叩...”
两短三长的敲门声响起，顾衍疑惑地看着李莲花。
这方多病何时这么守规矩了，进门还要敲门。他没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莲花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外面喊了声：“进来。”
本来站在门口见里面没人说话，又打算敲门的方多病手刚抬起来，就听见让进来的声音，这才推开门。
进来就看到顾衍醒来了，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快步走到顾衍的身旁。
“顾衍，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本来想说自己没事的顾衍听到方多病叫他的名字，看了李莲花一眼，后者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那时知道笛飞声还没死，再加上这人昏迷不醒。心绪不稳着急叫出了他的名字了。被方多病听到。
“方少侠，我没事。”
谁知道方多病顿时不好意思的瞅了顾衍几眼，伸手扭捏地拍了一下顾衍的肩膀，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上次那个事，我误会你们了哈，嘿嘿。”
“这身为药魔的嫌疑是洗白了？”顾衍看到方多病这小儿形态，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其实并没有生气。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想逗一逗他。
“当时那不是抓贼心切嘛，你们说，想要我怎么赔不是，尽管说。”方多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最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着两人说。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的样子，加上顾衍笑容的影响，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顾衍摸了摸肚子，想了想说：“哎，这一日一夜未进食了，稍微有点饿，李先生，你饿不饿？”
李莲花端坐在桌子边，慎重地想了想，“嗯，倒是有几分饥饿？”
非常的配合。
方多病本来都打算大出血了，没想到两人的要求这么简单。
“这简单，我保证给你们安排好。你们等着啊。”就跑出门去。
“李先生，是有什么话要说吗？”顾衍早就恢复清明，想起刚刚自己刚刚醒来时李莲花的神色，加上他一动不动坐在桌边喝茶的样子。
明显有事。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溜走了。不会停留这玉城这么久。
李莲花再次感叹这人的敏锐，自己只不过是在他面前想了想笛飞声的事情，这人就能察觉自己的异常。
“顾衍，玉城的事已了，我打算走了。”李莲花其实是想让他和他一起的，他知道顾衍的身份之后，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责任在。他觉得当年要不是自己没有亲自去顾氏山庄，自己没有尽力去探查凶手，后来因为一些事导致遗忘。
可能顾衍...
不管他现在是李莲花还是李相夷，他心中的那种大义和责任感依旧存在，没有因为这十年间的消磨而消失。
所以，他此刻才会把顾衍当成自己的责任，第一次想要带着他，寻药蕴养他的身体。
顾衍皱了皱眉，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没有给李莲花说出接下来的话。
“李先生，正好我也打算向你告别了。家中来信，我也要回去一趟。等方多病回来，正好践行。”顾衍想到自己收到的信息，让查的那个符号，想来该有结果了，自己需要亲自去看看。
“也好。”李莲花不强求。他们总归还会见得。
等李莲花出门之后，顾衍起身简单收拾了下自己。顺便快速沐浴一番换了身衣服。昨天在草地滚落了一圈，加上早上起的噩梦。身上黏糊的让他颇不自在。
等收拾好了之后，才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门。
不远处就看到李莲花略微有点失神地站在旁边看着院内的两人。
是肖紫衿和乔婉娩。
这是见到了故人了。
想来是百川院听到笛飞声还活着的消息，两人过来探查的。
见方多病来到李莲花的身边，说着什么。顾衍收回了打算过去的脚步。
不多时就见跑来一个粉衣俏丽的女子喊着方小宝的名字，要把他捉回家。慌得他端着吃食就连忙逃走。嘴里还念叨着：“我先走一步啊，你和顾衍说好吃的等会再给你们。”话音未落人就逃得没影了，那是相当的熟练。
顾衍看着经过方多病的打岔心情有所缓和的李莲花，转身离去。
方多病带着吃的跑了，李莲花被艳福纠缠着，看来这顿饯行饭吃不上了。
李莲花在顾衍转身的时候，头往那边偏了偏，应付完天机堂二堂主何晓凤之后，直接回了莲花楼。
刑部尚书府，严府。
“二公子，你回来了。”门口一位老伯迎向走来的顾衍，接过他手中的包裹，慈爱地看着他。
“王伯，回来了。父亲呢？”顾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老爷在书房呢。”王伯有些忍笑的说。
顾衍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肯定又是被母亲赶到书房的。
严浩，就是刑部尚书，在外一副严厉不苟言笑的模样，在家却是极其粘人的，这个对象便是她的夫人，燕云。
燕云本是江湖上一个小门派的女儿，少时遇到在外办案的严浩，被他正气的样子迷住，而严浩也对俏丽活泼的少女有了好感。两人情投意合，喜结连理。
两人感情颇深，从不拌嘴，恩爱有加。这燕云与顾衍的母亲有旧，乃是好友。十几年前突闻顾氏噩耗，悲痛不已，不信此事真的发生，严浩不忍自己妻子担忧，只能陪着她赶往顾氏山庄。
看着此处一片狼藉，满目萧条的样子，忍不住大哭，后来找到被四顾门潦草收殓出来的坟墓，不忍让他们一家孤坟地遗落后山，忍痛大不敬地重新挖掘坟墓打算让三人合葬一起。泉下也好有个照料。
谁知两人之子顾衍的坟墓竟是空的，里面有钻爬出来的痕迹，他们猜测顾衍没死。当即找来一个身形年龄相仿的孩子与两人合葬一起，掩人耳目。
心中无比庆幸，当时四顾门的人敷衍，没有装棺，只是草席一裹，不知顾衍如何能逃出。
两人也没有找其他人，自己在这荒山找了两天两夜，终于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看到了满身鲜血污泥不堪的顾衍。
此时他呼吸微弱，要不是心口好像有一丝真气护着，这残了半截心肺的人，岂能活着。两人秘密的把人带回严府。对外宣称是严浩遗落在外的私生子。身体病弱，而顾衍也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才能下地。
护他心肺的就是那遭到觊觎的至宝——岩荭廖。
顾氏夫妻爱子颇深，也深知此等宝物落到他们手中早晚有一天会暴露，遭人觊觎。早早便让顾衍服下，就怕有一天他们护不住这天真聪慧的幼子。
也是因为这个，顾衍才能在那种危机的情况下，还有一口气在。
之后，顾衍就在严府住了下来，成为严府二公子，顾衍没有改姓对外只说随母姓。悼念亲母。
云飞院。
顾衍刚走进院门，就看到从内堂里健步朝他走来的妇人。身穿牙白色长衫，头发没有过多装饰，只斜插了几只银簪，约莫有三十五六岁年纪,脸上不施脂粉,肤色白嫩。时不时的抬头望向门外。果然见到顾衍，眼神温柔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顾衍不禁快走几步。
“母亲。”
还未行礼，就被这妇人一把抓住双手，爱怜地拉着他手动转一圈给她看看，嘴里心疼的念叨着：“瘦了瘦了，衍儿在外可是受苦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顾衍浅笑，摇了摇头。“母亲不用担心，只是思家心切，赶得急了些，并无大碍。”
“真的没事？”严夫人依旧不放心，这孩子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了，把人带回来的时候，她几乎绝望的想着他活不下来。这孩子命大，拼着一口气吊着，硬生生的熬了过来。那几年看着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下地的机会，夜半的时候不知道哭肿了多少次眼睛。
那几年自己整夜都不敢熟睡，就怕一睁眼听到不好的消息。
顾衍安抚的拉着人往内堂走去，转移话题的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打开露出一个精致温玉的梅花玉簪。
“衍儿给母亲打了一支玉簪，母亲看看喜不喜欢？”
严夫人欣慰地接过玉簪，仔细触摸，入手玉质温润，触手清凉能使人平心静气，是为玉中上品。此玉若贴身佩戴，对身体大有益处，却用来给她打了簪子。
严夫人素日里不喜奢华，皆是素衣淡容。此时看着这玉簪心中甚是欢喜，更何况是衍儿给她打造的，当即就让旁边的侍女把头上的银簪去掉，佩戴梅花玉簪。
“母亲这只玉簪真好看，衍儿，怎么只有母亲的，没有阿姐的，阿姐可不依，枉费阿姐得知衍儿今日归家，特意做了你喜欢喝的乳鸽汤。”门外进来一个身穿浅紫色衣裙的少女，后面跟着端着吃食的侍女。
顾衍看着一进来就闹着要礼物的阿姐，故作苦恼地说：“啊呀，这可如何是好，忘记给阿姐带礼物了。”
俏丽的女子不信顾衍的话，伸出纤纤玉手递到顾衍的面前说：“阿衍的谎话越来越敷衍了，阿姐一眼就看出来了，快快拿出来。”
顾衍只得从怀中掏出同样被丝帕包裹完好的东西，打开是一个玉佩，明显质地和刚刚那个梅花玉簪同出一处。
“真好看。”被唤阿姐的女子接过顾衍递来的礼物，和她母亲一般，直接换成这个佩戴在腰间。
严夫人看到现在，拦住了姐弟间的打闹。
“好了，芷兰，别闹你阿弟了，衍儿可见你父亲了。”严夫人拉着严芷兰走到桌子旁坐下。
侍女很有眼色的把大小姐带来的汤放到顾衍的面前。
“先来看母亲，等下便去父亲那里。”
“好，他那不急，先把汤喝了，稍后去洗漱休息一番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