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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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母后在这大梁王宫当了三十年的王后，果然一语中的。不瞒母后，在大晟的时候我从长兄的来信里知晓了知意在大祈的遭遇，我是想回来带知意走的。我想去了大晟，有我护着，她怎么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可是回来我才发现，知意的性子比以前更加绵软了，女儿亦不想再把她推到后宫那种吃人的地方去了。”沈知韵说着，一边殷殷地看着母亲。

“容母后想想，虽然大梁的公主只有你和沈知意二人，但是王族里还是有不少适龄的姑娘的。”大梁王后想了一会然后说道：“对了，你十四王叔家的知画下个月就要及笄了，前不久十四王妃进宫来找我叙话的时候还央我给知画找一门好亲事。知画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若是能随着你去大晟，必能成为你不错的帮手。”

“知画？”沈知韵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寻着这个名字，突然忆起了那个看起来圆圆脸蛋、大大眼睛的小丫头。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曾经只会擦鼻涕泡的小丫头都已经快要及笄说亲了。

沈知韵觉得那丫头小的时候看起来很机灵，但不知道长大了是不是个有心眼的，便对自己的母后说道：“那丫头小的时候就是个鬼机灵，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了，我刚才在宴席上也没仔细看。母后，要不哪天您设宴将十四婶和知画妹妹请来，我再好好看看。”

沈知意主仆俩就着夜色慢慢地往自己的宫殿走去，一路都没有碰到人，想是都去正殿那边伺候了。

走着走着沈知意忽然想到了一条小的时候经常走的小路，当童年的回忆都泛上来的时候，沈知意便带着双儿走了过去。

路过正殿，就听到正殿里觥筹交错的声音，沈知意抬头望着亮如白昼的店里，人影绰绰，把酒言欢。这场胜利是属于大晟和大梁两国的，所以这场酒宴宾主尽欢。

想是父王还在热情地招呼着傅伯韬以及大晟国的使者吧。

虽然长姐出嫁的时候她还没有去大祈和亲，但她也并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姐夫。长姐出嫁的时候，她本来携着双儿要去观礼的，结果没想到临出门却被王后宫里的嬷嬷劝了回去，一直到傅伯韬和长姐离开了大梁王宫王后才让嬷嬷解了她的禁足，所以她未能为长姐送成嫁，这也是她的遗憾。

一个月后，她便去了大祈，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长姐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活着回国的一天，居然还能再次见到长姐。

至于傅伯韬，虽然从未刻意打听过，但是无论是在大梁做公主的时候 ，还是在大祈做侧妃的时候，总时不时就有关于傅伯韬的传言传进她的耳朵里。

自己的这位姐夫是当今不可多得的英雄，是大梁的盟友，却是大祈最大的敌人。而且在多年后，可能会一统这华夏大地，成为天下共主。

“主子，您说这大晟国国主，究竟长什么样子呢？听说他特别会打仗，会不会长得像三国里的张飞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沈知意难得出来一次自己的宫殿，便让双儿陪着自己不紧不慢地走着。

听了双儿对傅伯韬的猜测，想想书里张飞的画像，不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温和地说道：“你个小家伙，瞎说什么呢，大晟国主文韬武略名满天下，虽然我并未见过他，但我想总归和咱们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吧！”

双儿听到自己小主子难得开一次玩笑，也被主子给逗乐了。走着走着，沈知意觉得有点累，便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准备休息一下。住主仆二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各自听来的趣事。突然听到“咔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是谁？”双儿厉声问道。石凳的后面就是假山，她和沈知意已经在这么多时，那么这个这个人在她们之前就躲进了假山，宫里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人听墙角，所以这一发现让双儿很不愉快。

“出来，这么没规矩，听见是二公主，也不知道出来行礼？明天我就去告诉大总管，让他好好教教你规矩！”双儿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男人的轻笑声传来。

沈知意想到今天的王宫里可不止有大梁的人，父王在正殿款待大晟的使臣。她不想惹事，便拉着双儿的袖子说：“算了，咱们走吧！行不行礼的我不在乎！”

双儿替沈知意拢了拢披风的领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假山后的人却走了出来。主仆二人均是一愣，来人人高马大，因已是深夜，并不能看清来人的样子，只是隐隐能看出来他身上的衣着并不是大梁的风格，想来应该是大晟那边的人。

双儿刚刚以为躲在假山后的可能是王宫里的哪一个捧高踩低的小厮，见是二公主便懒得出来行礼，不免内心有些不满语气便有所不善。却不曾想会是大晟的使臣，刹那间有点尴尬，躲在沈知意的身后也不敢再吱声。

“尊驾，是我这婢女刚才口不择言，我替她向你道歉。”沈知意的声音在这寒冷的夜色里很温暖，她的头微微低垂着，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出来女子肌肤胜雪。园子里大片大片的迎春花都开了，花香伴随着夜风在这春日的夜晚荡漾着。

假山旁的人听了沈知意的话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在盯着沈知意看了一会后方才说道：“道歉？道什么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