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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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又病了
日子如流水，已然来到盛夏，辛弃疾每日不是在家盘桓，就是在校场蹴鞠、操练，很开心。
要不是这日早起他昏厥，差点就忘了他两年后要死的事了。
这一日清晨，他没能早起，夏萍睡眼惺忪醒来，看到帐帘外的阳光，猛然发现每日早起的霍去病还在酣睡。
莫非昨夜贪欢，将军累着了？夏萍羞赧穿衣，看还没有惊醒霍去病，很是疑惑。
仔细看去，看霍去病呼吸时断时续，脸色通红，轻轻推了推他，没醒，再推，没任何清醒的迹象。
夏萍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立时吓哭了，哭声引来一众下人，很快霍去病昏迷不醒的消息传遍全府。
管家岁数大些，他劝夏萍赶紧请大夫前来看诊。夏萍才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她从皇后宫中出来，见识自是不低，今日看她的夫君她的天塌了，一时吓坏了，乱了方寸。
她一边让人去请大夫，一边让霍去病的贴身侍从伊尹去大将军府报信。
她夏萍只是一个侍妾，没有能力上报陛下，找卫青，是希望卫青能赶紧禀报陛下，派宫中太医来看诊，霍去病的样子，很是吓人。
卫青得到信儿，赶紧进宫禀报皇帝，皇帝立刻派了宫中御医来霍府看诊。
霍府一通忙乱，到了后晌，在被扎了几针，灌了两回汤药后，霍去病醒了。
辛弃疾睁开眼，看见刘彻坐在他身边，卫青站在床前，夏萍哭红了眼睛远远站着，一时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刘彻看他醒了，放下心来。
“醒了就好，好好休息，好好吃药，你旧疾复发，御医已经看过了，无碍。近日不可再去演武场。”
刘彻下命令，这关心人的语气都是这么霸气。
“让各府里来探视的都回去，别来添乱，病人需要休息，他们都巴巴的来作甚，他们又不是大夫。”
刘彻冷着脸冲他带来的宫人道。宫人赶紧退下传话去了。
辛弃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假装初醒愣怔，默不作声。
刘彻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夏萍和门口跪了一地的下人，冷哼一声。
“卫青，你府里娇妻美婢，儿子满堂，仆从众多，你看你外甥这里，冷冷清清的，这病了，连个进宫报信的人都没有。你也不多关心关心他。”刘彻心里有气，把气无端撒在好脾气的卫青身上。
卫青受了无妄牵连，并不争辩，低头称诺，他最了解皇帝，这时候只能自己承受这雷霆之怒了。
“好了，好好琢磨琢磨，看京中哪家闺秀合适，赶紧给他成门亲。这都二十二了，还不成亲，朕二十二的时候……咳咳，这个，你这做舅舅的，替他张罗张罗。”
刘彻本想说，朕二十二的时候，早就成亲了。又想到他二十二的时候，好像也是只有陈皇后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可炫耀的，就立刻转了话题。
“诺。”卫青不敢怠慢，连忙答应下来。
夏萍听到皇帝的话，眼泪流的更多了，但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陛下，臣……”辛弃疾知道他们又想让自己去娶阳石公主，自然不愿意，他有夏萍这样的美人足矣，不想掺和到朝堂之争里去。
“好了，你休息吧，不要多想，你就躺着，吃药，其他一切事，自有舅舅和姨父替你做主。”刘彻一锤定音，不容反驳。
霍去病娶朕的女儿阳石公主，亲上加亲，天作之合，好姻缘。
刘彻说完立刻起驾回宫，卫青护送他，留下辛弃疾躺床上凌乱不已。
夏萍送走客人，在床前坐下，默默垂泪。
辛弃疾明白她在哭什么，心中不忍，道：“夏萍，莫哭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放心吧，我不会娶公主的。”
“将军，夏萍没哭，夏萍自知身份低微，不能做正妻，夏萍不是要争什么，夏萍只是，只是替儿子垂泪。”
夏萍抽抽噎噎，不知道自己哭起来也美，更让人怜惜。
“嗤——你身份低微？你至少是良家子，可知我母亲是女仆出身，我父亲稍微好点，是平阳县的一个小吏，但我本是私生子，这身份比你低贱了不知多少。”辛弃疾嗤笑出声。
呃，虽然这是实话，但将军这样说出来，不太好吧。
“将军，那都是过去了，您母亲现在是陈夫人，您姨母是皇后，舅舅是大将军大司马，舅母是平阳公主，您自己更是骠骑将军大司马冠军侯，在陛下面前荣宠至极。试问，当今富贵，谁能比得过卫家啊？”
夏萍作为原皇后宫里的宫女，出身良家，家里也是有几本书的，自是有些见识的。
“呵呵，位极人臣，荣宠至极，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殊不知……”辛弃疾想到历史上夏萍嘴里这些人的结局，思及卫氏满门最后的下场，满是嘲讽。
人啊，总是得陇望蜀，欲求不满，殊不知登顶后剩下的就都是下坡路了。
登的越高，摔的越重。
“总之你放心，我不会娶阳石公主，我大好了就去求陛下把你扶正，今后只守着你和嬗儿过日子。”
“哇——”夏萍听到辛弃疾这一句，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将军，夏萍不求其他，能有您这一句话，立时死了，今生也无憾了。不枉我爱重将军一遭。”
夏萍抱住辛弃疾，说出心中绵绵爱意。
辛弃疾心中喜不自禁，老夫聊发少年狂，没想到成为霍去病还有这样的收获，得美人身也罢了，还得到美人心。
思及此，辛弃疾一拉夏萍，夏萍身子一软，嘤咛一声：“将军，将军你病刚好点，别闹……”
“本将军身体好着呢，正要提枪上马，大杀四方，挡我者死，不从者斩无赦，哈哈哈，过来吧你，你……”
“轻点，轻点，大白天的，呜——，外面还有人呢，呜——，嘶——慢点……将军——”
声渐不闻，帐帘低垂。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夏蝉一声声不知疲倦的聒噪。
许久之后，云消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