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李曼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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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李曼儿离开
皇帝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又不懂人情世故。
他问霍去病，为什么沿途都没见到一个农人在地里干活，分明是农忙时节。
“陛下，您还真是不懂民间风俗呢。”
说完了严肃的正事，霍去病放松下来，调侃道。
“哦，有什么风俗？这十里不同俗朕知道，怎么从关中出来到赵地，燕地，再到鲁地，这都快到齐地了，朕除了见到过几次当地官员，还都是太守那样的官儿，底层官吏都没见到过，更别说当地百姓了。”
“陛下，您是皇帝哎，普通百姓哪有机会见到？别说百姓，就是低阶官员都没资格面圣。”
“啊，哦，那农人不干活吗？你不是常说，农时不可误吗？”天真的皇帝道。
“您还真是……误农时的人，是您啊，陛下。”
“哦？朕，朕做了什么？我没有让他们拦着农人下田吧？”
“陛下，您想想，你是天子，一国最高的人，您的安全是不是最重要？您出行，带的这大军，是不是为了护你周全？”
“啊，不，不是还有这一众大臣宗亲吗？”
“陛下，他们哪有您重要啊，他们这一群几百人也不如您一人重要啊，您千金之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不可以身犯险，您的安全是维系我们这几千人脑袋的大事，您想想，臣能让陌生人接近您的马车吗？想想始皇帝出行的马车疑阵，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是你，不让农人下田的？亏你还口口声声跟朕说民生，说民生多艰，说农人不易，这不就曲解了朕的意图了吗？你好大胆。”
刘彻的话貌似严厉，但语气却轻松，霍去病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有充分理由。
“陛下，不是我下的命令不许下田，但这是各地官员的成例，他们必须这么做，就像古礼，就是这么规定的，都是多年总结下来的经验，照做就是了，不用想原因，当地官员做的很好。”
“……”皇帝若有所思。
“各地供给都会提前准备出来，要不然走了这么久，咱们这上万人，吃什么喝什么，还有马吃什么？”
“……朕……”
“陛下，这就是卑臣说的皇帝出行，劳民伤财，让沿途苦不堪言的原因。当地官府出的这些东西，最后还不是摊派到百姓头上。
因此百姓不欢迎您，就有情可原了。当地官员才不敢让他们离大路太近呢，不然吆喝一声，您听见了，过问一下，你说让不让他们过来跟您说上几句话？”
“朕听见了，自然要问的。”刘彻点头。
“是啊，所以为绝后患，索性让他们在家歇几天，反正农时再紧，也不差这一两天，等咱们的依仗走远了，再放他们出来不迟。”
“哦，朕知道了。”
皇帝若有所思。
马车又走了几日，皇帝不时把霍去病拉到他的马车上喝茶聊天。
这一日，皇帝不知怎么说到了故卫太子，他装作无意道：“霍去病，你说，朕该给刘据定个什么谥号呢？这件事早该定下来了，但朕一直犹豫着。你给朕出个主意吧。”
“陛下属意哪一个？”霍去病知道刘据历史上谥号“戾”，那是卫氏一辈子的痛，更是刘病已的心病。
“他们给了朕敏、憨、文、懿、讷等字，其他记不清了。”
“陛下，臣有一字，不知可行否？”
“你说说，朕听听，行就行，不行也不怪你。”
皇帝很感兴趣，看看霍去病对刘据什么态度。
“臣觉得离字可。”
“哪个离？”
“离开，骨肉分离的离。”
离者，鹂也，长鹂，传说中的凤鸟，比喻有才华的人，卫太子就是这样的人。
离通螭，古代传说中没有角的龙，《史记·周本纪》：“如虎如罴,如豺如离”。
太子是没有皇冠的龙。
离通蓠，香草，《楚辞.离骚》中“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太子人品高洁，香草比喻君子。
“嗯嗯，容朕想想。”皇帝陷入了沉思。
霍去病拱拱手，下车上马，继续履行护卫职责。
皇帝在思念已逝长子，霍去病骑在马上，心不在焉，他在想好兄弟冯立，还有李曼儿。
当初霍去病从河间要返回长安，本来一开始带上了李曼儿母女。
走了一段路，阳石喊自己上马车说话。
霍去病一脸懵的上了马车，那架马车上有阳石和李曼儿，阳石看了一眼夫君，立刻找借口下了马车，上了另外的马车。
看到李曼儿哭得梨花带雨，霍去病很奇怪。
李曼儿到河间霍府好几年了，除了一开始和男人们交代事情的始末外，一直悄无声息的。
霍去病都快忘记她了。
只是知道她和阳石关系不错，辛妍和霍姚交好。
其他几乎不怎么见得到李曼儿。
她们母女和霍家人虽然住在同一个大院里，但男女有别，霍去病经常带着霍光和孩子们出去吃饭，或者去隔壁院子吃饭。
因此只偶尔在自家院子里吃饭的时候，遇到过几次。
阳石曾经借着打趣，试探过霍去病和李曼儿，都被二人否了。
霍去病道：“自己没那心思，如果有，早在邯郸初遇就该收了她。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经历这许多事，自己下不去嘴。”
李曼儿道：“奴蒲柳之姿，残花败柳，这几年经历了太多的事，对情爱早已心灰意冷。兄长姐姐弟弟们接连出事，甚觉人生无常，不想再入红尘，只愿修道养性，了此残生。”
霍去病听阳石说了李曼儿的话，心想，现在没有佛教呢，要是有，李曼儿这必遁入空门啊。
这样的一个美人，才花信信年华，就如此心灰意冷，可叹可怜。
且再看看吧，兴许是她的缘分未到。
她是苦命人，来日方长，兴许哪天就能遇到良人呢。
这天李曼儿在路上哭泣，阳石问她，她不说话，只默默垂泪不止，把阳石哭得烦躁，只好让夫君劝劝她。
霍去病上车也不说话，只坐着等。
过了一会儿，马车都走出去十几里路了，后面马车传出辛妍和霍姚的笑声。
李曼儿方止住悲声，拭去眼泪，冲霍去病深施一礼，道：“多谢郎君厚待，奴想，奴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