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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第一次押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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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合一的大章)

人家是大东家的娘子,四海镖局的老板娘。

而且兵分两路、空箱疑兵的兵法玩得贼溜。

还是忠州县令的闺女,在场谁还敢有意见?

张世裕赶忙起身领命:“张某无异议,谨遵东家夫人之命。”

秦良玉满意道:“既如此,那咱们接下来便商量,如何筹备随行的武器辎重,以及人手安排。”

四海镖局原来只有48个镖师,后来张世裕召回一些在外谋生的弟子来干活,目前一共有60个人。

武器装备这一块,每个镖师根据自己擅长的武器,配备一把冷兵器,外加人手一把火枪。

官府不允许民间持有金属盔甲,但对于皮质盔甲没有限制。

因此镖师清一色装备护胸甲、护腕、皮帽。

考虑到一路上有可能风餐露宿,辎重方面还要准备帐篷。

粮食不用带太多,每个人轻装简行,随身带点干粮就行,一日三餐可以在过往的驿站和酒店解决。

人手方面,留下20人在镖局送信和送快递。

再抽掉十个人跟着张世裕,去走库谷道。

剩下30个人,由秦良玉带队。

计划拟定完毕,众人开始紧锣密鼓的去准备。

李弘贞莫名其妙的把秦良玉喊到书房。

房门关上那一刻,秦良玉心中万分期待。

如果能在这里亲一亲抱一抱,应该很刺激吧?

就听李弘贞无比严肃的问:“我问你,是不是你央求令尊,写信给于慎行暗通款曲,咱们才能接到这趟差事?”

闻言,秦良玉极为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李弘贞冷笑道:“接到公文的时候,我早就有所怀疑。按理说,咱们镖局连民间商贾都看不上,又怎么能入得了官府的法眼?若非于慎行看在你爹的面子上,这差事根本落不到四海镖局头上。”

秦良玉抖着大拇指夸赞:“哎哟喂!相公慧眼如炬,你好聪明哟!”

李弘贞狠狠瞪了她一眼:“原本我还因为能接到官府的银镖,高兴坏了。可今日听你说起押镖的必经之路,竟然盘踞着一群穷凶极恶的盗匪,我这才明白过来,这趟关中之行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危险。”

秦良玉不以为然道:“祸福相倚,祸兮福所倚。在我看来,纵使前方道路危险重重,也未必是坏事。你想啊,假如咱们真的遭遇盗匪,并成功将其击退,不仅镖师可以经历一次实战锻炼,还能打响咱们镖局的名声。若是因怕死,而畏首畏尾,又何以成事?”

李弘贞沉下脸道:“算了,我也懒得跟你扯。反正接都接了,那我就跟你走一趟。”

秦良玉听后高兴坏了,随后贱兮兮的问:“相公为什么要跟着我呀?莫非相公担心我,被山贼抓去做了压寨夫人?”

李弘贞大翻白眼,这女人说话越来越像潘云瑶了。

“呸!我巴不得你被山贼拐走,省得一天天嘴贱,老拿我开涮。”

“就怕山大王没那个胆子,娶你这头秦老虎。”

秦良玉也不跟他犟嘴,反而茶里茶气的说:

“哎呀!既然我这么招相公讨厌,那相公为何还要跟着我呀?莫非是担心我路上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吃醋了?”

李弘贞简直要抓狂了!

妈呀!这女人说话的尺度越来越离谱了。

就差摆明了威胁你,再不跟老娘上床,老娘就跟别人跑了。

“少来!我才不相信,你会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我之所以跟着你,原因有二。”

“一是想出去散散心,见识祖国大好江山。”

“二是咱们初次押运官银,非同小可,我作为大东家,必须亲自出马。”

秦良玉阴阳怪气的说:“哎哟喂!原来相公如此有雅兴,又这么有担当呀,妾错怪你了。这就给你推拿推拿,赔不是。”

话说得很温柔,动作却相当粗暴的把李弘贞按在坐榻上趴着。

接下来镖局的书房内,大东家的惨叫声就没停过。

“啊啊啊...”

“娘子我错啦,轻点使劲!”

....................................

九月廿五,立冬。

左千户亲自率队,运着四车官银,统共40万两银子交到四海镖局手上。

而后由秦良玉点齐兵将,40个镖师,外加20个脚夫,一群人搭乘镖局的货船浩浩荡荡出发。

四天后。

通往汉江码头的山间小道上,一路人马并行的车队,正在徐徐穿过一片麦田。

汉中盆地因为秦岭阻拦了北方的冷空气,使得这里气候宜人。

故此,人们佝偻着腰,挥舞着锄头,在田间种起了冬小麦,时而互相说笑打趣、时而抬头和押镖队伍打招呼。

李弘贞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感慨万千。

多么幸福美好的一幅盛世场景,这里的老百姓虽然不富裕,但小富即安,谈吐彬彬有礼,精神面貌良好。

同时期的欧洲人民,怕是一家人还在住一间屋、挤一张床、人畜共寝吧?

明朝同时期的欧洲平民生活面貌

与此同时,秦良玉骑着黄骠马,手持红缨枪、背挎长弓火枪,一人一马走在队伍前面打头阵。

那张“桀骜不驯”的脸,拉得跟马脸一样长。

只因有个烦人的家伙,混在押镖队伍之中。

秦民屏这时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问:“姐不要那么闷闷不乐嘛,爹娘嘱咐我出门在外,一定要把你照顾好,你可是咱家唯一的女娃,在外闯荡可千万不能少根头发。你放心,我绝对...哎呀!”

话还没说完,屁股被红缨枪狠狠抽了一下。

秦良玉怒斥道:“滚一边去!别烦我!”

秦民屏揉着发疼的屁股,惨兮兮的滚到队伍后面,找李弘贞告状。

“姐夫,我姐打我!”

李弘贞既无语又好笑,谁叫你这个烦人的家伙跟过来当电灯泡,不打你打谁?

“不必在意,你姐估计是来葵水了,脾气才如此暴躁。这几天离她远点就好了。”

秦民屏不解地问:“脾气暴躁跟来葵水,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

后世研究表明,女人来大姨妈之前,会很想谈恋爱。

可是没有男人在身边悉心呵护,又被痛经折磨得死去活来,脾气不暴躁才怪。

李弘贞把这些话,翻译成中医的专业术语跟秦民屏说了。

听完,秦民屏显得十分担忧:“那该怎么办?”

“我二哥虽从医已有数载,但是碍于男女大防,他根本没学过医治这种妇女疾病啊!我就更加不懂了。我姐会不会痛得死去活来,万一她闹肚子的时候,又刚好碰上强盗,该怎么办?”

“傻小子,不要着急。”

“是不是来葵水,现在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你们姐弟有别,不方便过问这种事,那便由我这个假姐夫去帮你问吧。”

“啊!姐夫,你不怕倒大霉吗?”

“呸呸呸...我还开扎纸铺掘人祖坟,这些最缺德的事都让我干了,怎么没让我倒霉一辈子,我还会怕葵水吗?你别把我当成乡野村夫,我才不迷信。”

“佩服佩服!那姐夫要是问清楚了,有办法给我姐治吗?”

“当然有。不如这样吧,不管你姐是不是来葵水,咱们这一趟出远门一来一回,少说得一个月。那待会到了城里,你就去帮我买点上好的红糖,再去给我买一个新的牛皮水袋,这两样东西可治葵水腹痛,有备无患。”

“是,姐夫。小弟一定办妥。”

“嘿嘿...姐夫,您再给我讲讲,《墨影术师》接下来的剧情呗。”

临近傍晚时。

镖局一行人来到位于汉江北岸的紫阳县落脚。

为了官银安全,李弘贞包下一整座客栈,严令要求老板对外宣称客房已满。

晚饭过后,敲响了秦良玉的房间。

“吱呀...”

门开瞬间,秦良玉还是一副欠她几百万的表情。

李弘贞便安慰她:“我看娘子这几天脸色不太好,便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

闻言,秦良玉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随后做贼心虚的探头向外张望,好像在提防某个人?

见状,李弘贞秒懂:“你老弟现不在客栈。”

“他干嘛去了?”

“被我打发出去买东西了。”

“那你快跟我进来。”

说罢,把李弘贞扯进屋、关上门。

他难得来关心自己一回,秦良玉内心高兴坏了。

不过面上依旧矜持:“那相公,要给我看病吗?”

李弘贞小施一礼,道:“在下不才,斗胆为姑娘诊断一二?”

“哟豁!跟你说着玩的呢,你还当真了。你连把脉都不会,怎么给我看病呀。”

李弘贞却老神在在地说:“我观姑娘近日,面色苍白、亦有腹痛症状,想必是来葵水了吧?”

秦良玉极为惊讶。

“你...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掐指一算,猜到的。”

秦良玉既高兴又难过。

值得她高兴的是,李弘贞在得知自己来葵水的情况下,非但不回避,反而很贴心地过来嘘寒问暖。

要是换成其他男人,呵呵!早就退避三舍了。

难过的是,他竟然对葵水这么了解。

那应该是之前关系亲密的红颜知己,告诉他的。

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红颜知己的存在,才让臭流氓屡屡拒绝自己的示好。

秦良玉摸着肚子,语气略显可怜的说:

“我...我确实来葵水了,现在肚子很痛。”

李弘贞问:“第几天了?”

闻言,秦良玉顿时醋意横生。

呵呵!连第几天都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个贱货果然存在!

她有点难以启齿的回答:“第...第五天了。”

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那个男人,仿佛在期待什么?

李弘贞却很淡定的说:“原来如此,那姑娘既然身体抱恙,明日便由我来领路打头阵,姑娘这两天就待在马车里好好休息吧。”

这么贴心的安排,秦良玉当然愿意听,扬起笑脸答应下来。

“好吧,那就有劳相公了。”

“咳咳...”

“天色已晚,姑娘身体不好,早点歇息吧。”

说完,李弘贞起身行过一礼,转身出门。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犹如一记重锤打在秦良玉心头。

让她难受得要死!

“还以为他会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呢。”

“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呵呵!他终究还是心存世俗偏见,对葵水敬而远之!”

过了一会。

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姐,是我。”

门开瞬间,就见弟弟脸上挂着傻笑,手里还端着托盘。

“四弟,这是干嘛?”

“红糖是我去外头买回来,交由姐夫亲自熬的,说是给你喝了之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还有这个装热水的牛皮袋,姐夫说,让你敷在肚子上,可缓解疼痛。”

把托盘递到姐姐手中后,秦民屏乐呵呵的跑去找李弘贞复命。

秦良玉依照吩咐,把一整碗红糖水端起来吨吨吨干了。

然后躺到床上解开衣服,把牛皮袋敷在肚子上。

腹中那股隐隐作痛,果然缓解了不少。

“哎哟喂!臭流氓的法子,果真有奇效!”

这一刻,她的心就像刚才那碗糖水一样甜,对那个男人的爱意更深了。

“原来刚才臭流氓询问病情,是想对症下药!”

“他对我也太好了吧!”

“大嫂果然说得没错,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天呐!我心跳好快,我要死了。”

“如果不是四弟在,我今晚就能...”

想起秦民屏那张贱兮兮的脸,秦良玉气得当场捶床。

“天杀的臭四弟!”

“你干嘛非得跟过来?”

“要不然我就能光明正大跟相公睡一个屋,再把相公迷晕,兴许还能抱着他睡。”

“气死气死气死...气死我啦!”

“不,我不能这么轻易饶了他!”

过了一会,她把秦民屏喊了过来。

“姐,有何吩咐?”

“你去臭流氓的房间,把他的衣服给我偷过来。”

“姐,你一个女的,要偷男人衣服干嘛?”

“别问那么多废话,想要我继续带着你,就乖乖去偷。”

“不成,万一我被抓到,这得多丢人啊!”

“那你就说,身子虚弱得加身衣服,找他借。”

“好吧!那我这就去。”

...................................

三天后。

坐标,子午谷入口。

押镖队伍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峡谷,个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找附近的县衙打听过了。

峡谷内每年至少会发生上百起抢劫案,尤其是他们这种运载大量货物的车队,更是逢见必抢。

见队员的士气有些低落。

秦李夫妇一番合计,便打算在进入峡谷之前,搞一场誓师大会来激励士气。

“娘子,大家都听你指挥,就由你来吧。”

“好!承蒙相公厚爱,妾必定不负所托!”

说完,秦良玉跳到货车上,威严霸气俯视着下面30个镖师,朗声道:

“诸位弟兄,我知道接下来,咱们很有可能会遭遇强盗拦路打劫。”

“虽然咱们武装齐全,你们的拳脚功夫也不差。”

“可这毕竟是要跟穷凶极恶的盗匪,进行真刀真枪的厮杀,你们之前未曾与之交过手,心中有所胆怯也在所难免。”

“但不能因为胆怯就不走了。”

“这是通往关中的必经之路,哪怕有人因此牺牲,我们也要硬着头皮走。”

“我相信,只要咱们战胜第一伙盗匪,必能挫其锐气。另一伙盗匪见我们不好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放心,如有战事,我秦良玉必然会第一个冲在前面,给诸位杀出一条血路。”

说完,举起火绳枪朝树林开了一枪,很快炸出一群林中鸟。

李弘贞手中的火枪紧跟而至,把正在空中高速飞翔的鸟,给打了下来。

众镖师见识到如此出神入化的枪法,顿时士气大增。

擒贼先擒王,有大东家这位“打鸟高手”在,百步开外一枪干死匪首,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弘贞吹着冒烟的枪口,十分装逼的说:

“兄弟们,李某常闻明军不满响,满响不可敌!”

“咱们虽然不是兵,但却是大明朝的好郎儿。”

“我在此宣布!”

“如果有人不幸阵亡,我答应会给死者家眷二百两银子抚恤。”

“如有亲手斩获敌寇者,当场赏银20两银子。”

“等我们把官银安全送达西安府,我还会给每位兄弟再发2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此言一出,众镖师瞬间打满鸡血!

“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

秦良玉翻身上马,一挥长枪:“出发!”

然而...

等队伍进入峡谷之后,原本战意高昂的状态,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因素渐渐消失殆尽。

两军对垒,硬碰硬一点也不可怕,干就完了。

怕就怕这种像看鬼片一样的感觉,才是最考验心态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鬼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掐死你。

“呱呱...呱...”

更要命的是,树梢上的乌鸦不停地叫,像是死神即将出场的前奏。

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因为“乌鸦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突然“嘭”的一声枪响。

乌鸦被某人一枪打中,像断了弦的风筝落在队伍前方。

李弘贞把乌鸦尸体踹到一边:“叫叫叫...叫你妈个头!”

看他吹着枪口、痞帅痞帅的模样,秦良玉的心都要融化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臭流氓任何一种装逼的动作,在她眼里简直帅得不要不要的。

李弘贞见她这副模样,心中相当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在犯花痴。

“喂!看路啊,看我干嘛?”

被李弘贞这么一说,秦良玉瞬时回过神来。

“没呀!我看你打鸟呀。”

话音刚落。

一道黑影突然从树林中闪现出来,拦在押镖队伍前方三十步开外。

这是一个身长健壮的蒙面人,狰狞的眼神透露着凶残与贪婪。

秦良玉一声令下,外围的押镖队立刻摆出训练已久的鸳鸯阵,里面的躲到马车后面,架起火枪警惕四周、准备迎战。

就听蒙面人如此说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秦良玉策马上前:“阁下难道没长眼睛吗?这么多把火枪,你也敢来拦路抢劫。”

蒙面人轻蔑一笑:“尔等可别以为,火枪是什么稀罕货?老子非但买得起,数量还比你们多。”

说完,抬手一扬。

周围瞬间草木蹿动,不多时就见四面八方的蒙面人,人手一把火枪对准了押镖队伍。

秦良玉环顾一圈下来,暗道不妙!

对方足足有上百号人,要是对方再懂点兵法,来个三段式射击,押镖队根本挡不住。

“相公,他们并非寻常盗匪。”

李弘贞点头道:“没错!人手一把火枪,且装备齐全,定是某个势力派出来的杀手。这下不太好对付了。”

秦良玉咬牙道:“甭管来者何人,来多少我杀多少!”

“按计划行动,你到阵里指挥弟兄作战,我先跟对方聊聊。”

而后秦良玉退到鸳鸯阵里躲起来,悄悄准备大面积的杀伤武器。

李弘贞袖子底下藏着燧发短铳,很头铁的走到蒙面人十步开外。

“这位好汉,有话好好说。”

“我的弟兄虽然是镖师,但他们之前都是武馆门徒,个个武艺高强。”

“真的要拼起来的话,你我估计会两败俱伤,不如咱俩商量商量?”

蒙面人冷哼道:“我知道你们押运的是官银。”

“我不想妄造杀孽,自己把银子乖乖交出来,然后滚吧。”

李弘贞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牛逼哄哄的说:“你他娘的!”

“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乃曹国公李文忠十世孙,忠州李弘贞是也!”

“我堂堂开国功勋之后,你小子也敢来抢?”

“活腻了是吧?”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给手下作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旋即问道:

“阁下果真是曹国公之后?”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先父乃重庆都转铁运使司,李邦文,生前受封忠州伯。”

蒙面人又问:“阁下祖父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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