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胭脂水粉铺子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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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候才知道,为何祖母在祖父面前亲热的叫他大孙子。
背地里却用冷漠的眼神看他。有一次偷偷的拿糕点给堂弟吃。
被他看到了,他也想吃,就问祖母要。
祖母恶声恶气的骂他:“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啊?这么大的人了,跟弟弟抢吃的,还要不要脸面。”
说的他心中羞愧,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可是,他也是小孩子啊,为什么堂弟可以吃,而他不可以。
他跑去问自己的母亲,母亲面色忧伤的搂着他,沉默了半晌。
他看见母亲背着他,偷偷的抹眼泪。
第二天,母亲把他和妹妹叫到房里,拿出油纸包着的点心,说是父亲给他们买的,叫他们吃。
再后来,他偷听到祖母和二婶的对话,才懵懵懂懂的明白,他不是祖母的亲孙子,二叔家的堂弟才是。
所以,祖母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他,只喜欢堂弟。
现在想想,祖父那时候应该是知道,祖母并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做戏给祖父看的吧。
只不过是为了表面的家庭和睦,装作不知道而已。
反正受到伤害的又不是他。
他只要维持着自己,一家之主的体面就可以了。
分家后,他们一家从老宅搬出来。
为了家中营生,父母开始在家做些胭脂水粉,拿到外面走街串巷的卖。
有大户人家大婢女用过了,发现不比自家小姐赏赐的,那些名贵的胭脂水粉差。
她们之间口口相传,父母的胭脂水粉生意便越来越好。
后来发展到,父亲每过段时间,就到那些大户人家的角门外等着。
给看门婆子些喝茶钱,看门婆子便去帮他通知人来买。
母亲有一双巧手,她做出来的水粉细腻,胭脂颜色鲜艳。
留妆时间长,价格还便宜,那些丫鬟婢女们都爱不释手。
每次父亲去各府上,角门外转一圈,他和母亲忙碌半个月,做出来的胭脂水粉,都会销售一空。
渐渐的,父母手里有了些银子,便赁了一间小铺子,开了间胭脂水粉铺子。
铺子一开业生意就很好。
三年之后,铺子从一小间,变成了一大间。
父亲买下了当初的小铺子的隔壁,一间大铺子,后面还带着院子。
正好,可以前面开铺子,后院一半住人,一半做作坊。
他们一家也从租来的小院子里,搬到了自家铺子后面的院子。
这期间,祖母和二叔见他父母生意做的好。
便又撺掇祖父,把他父亲叫回老宅,跟他父亲说家不分了,让他们还搬回老宅,大家再住到一起。
祖母还提出,让二叔和二婶去胭脂店里帮忙。
父亲当时就拒绝了。
祖母立马跳起来骂父亲不孝,身为家中长子,不赡养父母,将父母甩给弟弟赡养。
父亲当时没有辩驳,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祖父问:“父亲也是这么想儿子的吗?”
老宅突然来叫,母亲不放心父亲一个人去,让他也跟着父亲去了。
他记得当时自己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了祖父。
祖父避开父亲的目光,心虚的将头扭到一边说:“你母亲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和你母亲年纪大了,你作为长子,理应在身边照顾我们。
你就将那胭脂铺子,交给你二弟夫妻去经营。
和你媳妇收拾收拾,搬回老宅来照顾我们,我们身边可离不得人。
这几年都是你二弟夫妻照顾我们,难为他两口子了。”
祖父说着说着,语气从一开始的心虚,到后面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他听了祖父的话气的紧紧攥着双手,脸色涨红。
他看到了父亲眼里的失望和释然,也看到了祖母和二叔二婶眼里的得意。
父亲沉默半晌低头说:“好。”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纸来,在手里扬了扬:”既然父亲如此要求,那我们先到官府去一趟,将之前分掉的家产,全部再交到公中。
我记得当时母亲说,你和父亲以后跟着二弟养老。
家中老宅,田产、铺子、现银都分给了二弟。
我作为父亲的长子,当时只分到了五十两现银。
咱们可要到官府去说清楚。
既然合到一起过,分掉的家产自然要交回到公中。”
不等父亲说完,屋内几人的脸色就难看看起来。
二叔和二婶第一个不同意,二婶尖叫道:“那怎么行,分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当初可是立过分家文书的。”
祖父祖母听了父亲的话也愠怒的看着她。
祖母一拍大腿:“天爷呀!我年纪轻轻就嫁过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没想到养了个白眼狼,不顾我们两个老的死活,不肯给我们养老啊!
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父亲就冷眼看着祖母,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祖父被祖母一哭,马上皱着眉头,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他把手里的拐杖,使劲在地上拄了两下。
“老大!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他话还没有说完。
父亲就说:“我记得我亲娘过世时,让你立下过文书。
等到我成亲之后,她的所有嫁妆必须交给我,她的嫁妆为我一人所有。
那文书是经过官府,盖过红印的。”
祖父面露惊恐:“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当时长子年幼,他以为他并不知情,或者说小孩子不记事。
所以那时才痛快签下那份文书。
这些年,从来不见长子在他面前提起,还窃喜他应该不知道,嫁妆的事情。
哪里还有什么嫁妆!
这些年早就被他一点点或花用掉了,或通过置换,变成自己的产业了。
就连他后来再娶的聘礼,也是那嫁妆里拿的。
一些首饰也都被老太婆拿去了。
现在让她拿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会同意的,他早就将那些财产当成是自己的了。
这些年不喜长子,任由老太婆磋磨他们一家。
就是因为看到长子,就会让他想起,那些家产原本并不是他的,是他侵占长子他母亲,留给他的嫁妆而来的。
原本哭嚎着的祖母,听了父亲的话,哭声戛然而止,那表情非常滑稽。
接着就听她说:“你那时才多大,知道个什么?
哪里有什么嫁妆?哪里来的嫁妆!
你那个死鬼娘什么都没给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