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想算计对手,要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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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晔向殷伯平打听云家的事情。
“云家的事情，我们也都是道听途说，像他们那种大姓豪门，我们平头百姓哪里能够接触的到！”殷伯平一边给他倒茶，一边回答道，“不过，云家虽然底蕴深厚，但是行事倒是低调，从来不见张扬，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
“都到别人家的饭庄来造谣污蔑了，还真是行事低调啊！”叶辰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声，然后示意殷伯平也给自己倒杯茶水，坐下来说。
“那个云扶摇，行事确实有一些惫懒夸张，但是他并非是云家的嫡系子弟。”殷伯平坐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继续说道。
“也是！”叶辰晔点了点头，“越是这种小货色，越是嚣张跋扈，小鬼难缠嘛！不过，事情也通常都会坏在这种小角色的身上！”他放下茶杯，目光炯炯地看着殷伯平，“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就不相信，生意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家族，身上真得会干干净净，所以，那个云扶摇虽然坏，但是也够蠢，以后没准儿有用！”
“你这话说得对！”费化用手指了指他，“这种愚蠢的货色，往往就是撬动一个大家族的那一根撬杆！”
“一点儿没错！”叶辰晔点了点头。
“东家，关于云家，我知道的大约也就是这些了。”殷伯平有些惭愧地说道。
“我心里有数了。”叶辰晔喝了一口茶水，老神在在地放下了茶杯，看了一眼殷伯平说道，“如果云家胆敢对我们下手，那就别怪我也不客气！”
殷伯平怎么也没有料到，在东家得知了云家的底细之后，竟然还敢说出这样作死不嫌事儿大的话来！
“东家！”他既是担心，又是心悦诚服地对叶辰晔竖起了大拇指，“东家有胆色！”
叶辰晔摆了摆手，扭头看着费化，开玩笑地说道：“撬动一个云家算什么，给我一根合适的杠杆，我能撬动整个地球！”
“所以我说过，就不能惹你。”费化看了他一眼，也开玩笑地回应道。
“地球？”殷伯平却在一边愣住了，他自我解嘲地一笑：“这可不怪我孤陋寡闻，不怕东家笑话，我连马球都没有玩儿过呢！”
“这就是我瞎编的一句瞎话。”叶辰晔也懒得跟他解释，然后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我利用云扶摇来对付云家，有一些过于阴谋算计了？”
“没有啊！”殷伯平急忙说道，“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目的性正当，便就不算是阴谋算计！”
“老殷你可以啊，一点儿也不迂腐，以前算我看差了。”叶辰晔惊讶地看着他。
殷伯平“嘿嘿”一笑。
叶辰晔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其实还是算！只是如果云家真要动我们，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我举双手赞同！”殷伯平郑重地点了点头。
“有前途！”叶辰晔用手指了指他，忽然问道：“在大雍，马球很盛行吗？”
“在咱们雍国，马球那可是极其盛行的！”殷伯平点了一下头，“当今陛下就酷爱打马球，既然陛下喜欢，那么马球自然也就在王公贵族之中风行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身体往叶辰晔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听说陛下身边，那位红得发紫的大监红炎炎，马球就打得特别好呢！”
“红炎炎？”叶辰晔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是外号？”
“是名字！”殷伯平小声说道！
“真是名字？”叶辰晔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真是！”殷伯平郑重地点了点头，“姓红，名炎炎！”
“这名字可真是喜庆！”叶辰晔忍俊不禁，“扑哧”一声乐了，“他能受宠，恐怕跟这个名字脱不开关系，红火又旺盛，多吉祥啊，陛下也是人，是人就都不能免俗，自然也是喜欢喜庆的！”
“东家！”殷伯平慌忙提醒道，“慎言呐！天颜不可以妄议！”
“我就随便一说。”叶辰晔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随便一说也不行呐！”殷伯平表情极其认真地告诫道，“祸从口出啊！”
“知道了！”叶辰晔笑了一下，又问道：“伯平可是明州本地人氏？”
“回东家，正是！”殷伯平点了一下头，“土生土长的明州人！”
“那就跟我说说明州的情况吧。”叶辰晔说道，“不过风土人情什么的就不必了！”
“好！”殷伯平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了叶辰晔想知道什么，“明州靠近大东海，在本朝建立之前，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贸易大港了。”
“就是这些，继续说！”叶辰晔喝了一口茶水。
“俗话说呢，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不过在咱们明州，吃海可不仅仅是指的渔舟唱晚，捕捞打渔。”殷伯平继续说道，“在明州，围绕着这片烟波浩淼的大东海，三教九流，各有谋生的手段，可以说，以海为生的行业，这里是应有尽有！”
“但是，在各行各业中，海外贸易和海运则是明州最大、最有利可图的两大行当，明州每年上缴给朝廷的赋税，最大的一块，并非是来自于农田，而就是来自于同海外的贸易以及海运的税种。”
叶辰晔一边喝茶，一边仔细聆听着。
“而在明州，海外贸易做的最大的，便是云家了！”
“而海运生意做的最大的，则是南宫家的东海堂！”
“所以，我猜他们两家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叶辰晔插嘴说道。
“东家是如何得知的啊？”殷伯平顿时吃惊地问道！
“我也有些好奇，一般来说，他们两家，一个有货要运，一个专门运货，关系应该很好的才对！”费化也有一些不解。
“你们错了！”叶辰晔摇了摇手指，“这两个生意，明明可以由一家来做，那么大的油水，为何要白白让别人分走了这杯羹？所以我猜，他们两家应该不是想联姻，就是想吞并对方，但是，如果两家走动的很近很频繁，云扶摇就不应该不认识南宫思思，而那天，他们明显就是互相不认识对方，所以我猜，两家的关系即使不是剑拔弩张，也是在各自打自己的算盘，关系怎么能好得了？”
“哎呀，东家真是慧眼如炬啊！”殷伯平再次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从这么个小小的细节，就能一下子看出两家的关系来！”
“我记得那日你说过，南宫思思在南宫家很受宠？”叶辰晔看着他问道。
“正是！”殷伯平点了点头，“这南宫家的确是如东家所说的阳盛阴衰，族中公子居多，而嫡宅小姐只有她一个，所以极为受宠！”
“投胎不管男女，投对了才是本事！”叶辰晔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关于这两家，倒也没什么了。”殷伯平挠了挠头。
“南宫家除了海运，还有其他的生意吗？”叶辰晔问道。
“有！”殷伯平肯定地点了点头，“除了海运，他们家其实也做海外贸易，但是远远不及云家，几乎只做药材，或者说，药材是其中占比重最大的一项，在明州城最繁华热闹的南大街上，南宫家的药房，几乎占据了半条街。”
“那就更应该去拜访一下了！”叶辰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了，你刚才说三教九流在明州都各有营生，那么吃这碗海饭的江湖帮派也有了？”
“自然是有了！”殷伯平点了点头。
“最大的帮派是哪个？”叶辰晔问道。
“海鲨帮！”殷伯平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穷凶极恶？”叶辰晔看着他。
“海鲨帮有个二当家的管束的严，所以那些帮众倒也不敢太过放肆。”殷伯平回答道。
“这么说，那个二当家的人还不错？”叶辰晔看着他。
“虽说是草莽，却有侠骨！”殷伯平肯定地点了一下头！
“怎么，你还想跟江湖人打交道啊？”费化看了叶辰晔一眼。
“你不就是一个江湖人吗？”叶辰晔喝了一口茶。
“也是。”费化干笑了一声，然后扭头看着他，“打听得这么详细，真要算计云家啊？”
“曾经有位教员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们既然已经动手了，我自然也要做些准备，但是，想要算计对手，必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叶辰晔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和我去拜会一下大名鼎鼎的南宫家！”
但是，还没有等他们走下楼去，楼下就乱了起来！
快来捞火锅饭庄里一阵大乱！
“东家！掌柜的，不好了！”一个伙计神色慌张地跑上了楼来。
“发生了什么事？”殷伯平急忙问道！
“楼下来了······来了······”那个伙计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是告诉过你们，有人来闹事，直接打出去就是了？”叶辰晔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伙计的话！
“不是！”伙计神色慌张地看着他，“东家，这次来的······是公差，十多个公差，张嘴就问东家在哪里！”
叶辰晔和殷伯平对视了一眼，都猜出了对方的来头：大概率是云家的报复来了！
自从将来闹事的云扶摇扔出去之后，叶辰晔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准备，他将云扶摇从饭庄里面扔了出去，虽说有太子在背后撑腰，他并不害怕，但是多少还是有一些防备的，他觉得，云扶摇应该会带人回来报复，但是这种小事没有必要告诉李承泽，所以他给每个伙计都发了一根大棒子，然后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专程从程处默那里借来了十几个精悍的亲兵，都换成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平日就坐在饭庄里面，随时准备应对云扶摇的回头杀。
但是，已经连续过去了十多天，也不见云扶摇带人回来闹事，他起初还有一些纳闷，后来也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毕竟战事在即，他便把那十几个亲兵送回去了。
他不知道，云扶摇其实是彻底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来了！四个膀大腰圆的打手，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被一刀毙命，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足足安排了院子里五十多号下人，甚至连打理花圃的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花匠，都被他给武装了起来，全都手持棍棒、扫帚、大剪刀······将他的卧房围的水泄不通，日夜都有人值守，而他自己则躲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一有风吹草动，便马上手慌脚乱地爬到床底下躲藏起来。
“看来，那小子背后一定有个绝顶高手，怪不得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哆哆嗦嗦地趴在被子底下想道，“少爷我还是不惹他了！惹不起！”
所以，的确是云家的报复来了，但是出手的，另有其人，是云家的另一位少爷，云帆！
云家的产业，遍布雍国各地，每年，云家都会从明州派人，去往云家在各地的生意店铺核对账目，而派出去的人，都是云家的嫡房子弟，这位云帆，便是云家嫡宅的四少爷。虽然只是排行老四，但是他有两个哥哥在幼时便夭折了，而老大又只喜欢吃喝嫖赌，对族中的事务完全不上心，所以云帆年纪轻轻，便成为了这一代云家子弟的主心骨，大有少东家的威严。
云扶摇被打，身边的打手被杀时，他正在别处查账，并不在明州，及至回到明州听说了此事，顿时勃然大怒！当然，并不是因为兄弟情深疼惜云扶摇，相反，他对云扶摇完全瞧不上眼，平日里没少欺凌他，只是，他觉得这件事情让云家大大的丢了面子！一个外乡来的籍籍无名的年轻人，竟敢在明州，公然殴打云氏一族的人，并且还敢杀人！这要是传扬出去，让云氏的脸往哪里放？
所以，他立即便做出了决定，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善罢甘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一番那个外乡来的年轻人，最好能让他彻底败落，然后赶出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