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祝他早日关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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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就该是这样！”叶辰晔一边吃，一边赞许地用手指了他一下。
“你们继续吧！”李承泽兴冲冲地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回书房，给父皇写信！”
“殿下，你不吃啦？吃完了再写呗。”叶辰晔看着他说道。
“不吃了。”李承泽摆了摆手，走到了门口，又转回身看着叶辰晔说道：“粮草的事情，我等你的好消息！”
······
平江县，桃花镇，叶家。
陈老太太跪在堂屋的佛龛面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不停地默默祷告，自从叶辰晔乘坐的那艘海船出事以后，她便日日如此。而叶若若也几乎日日以泪洗面，自从哥哥从那场大病中醒过来以后，她对自己这个哥哥的感情，便更加浓厚了。
而慕容三丫也郁郁寡欢，清瘦了许多，倒是林府一家和王小钱得到消息以后，那叫一个欢天喜地！
“哎呀，那穷鬼终归还是短命。”林若曦照着铜镜，用手拂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对王小钱说道。
“一看就是个不长命的倒霉鬼！”王小钱喜滋滋地回应道。
“喜滋滋”是真情流露，自从制盐工艺改良以后，王家的生意那叫一个红红火火，如日中天！
“想不到那穷鬼还有这本事，会制盐！”林若曦照着铜镜又说道。
“怎么？”王小钱看了她一眼，“后悔了？”
“后悔什么？”林若曦扭头看着他，一头雾水地问道。
“后悔没嫁给他呀！”王小钱看着她，笑嘻嘻地说道。
“去死！”林若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
明州。
有李承泽这样的幕后靠山，叶辰晔的快来捞火锅饭庄一切进展得都非常顺利，很快就在明州城隆重的开张了。
开张的那一天，饭庄门前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也是因为叶辰晔搞得热闹，他雇了一支锣鼓队，玩儿命地吹吹打打，又在门前挂上了八挂鞭炮，从房檐一直拖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燃放起来，十分喜庆。另外还有舞龙、舞狮的表演，总之，热闹非凡。
而且在开张之前，叶辰晔就已经做足了功夫，他让人在大街小巷上大肆宣传了一番，还专门雇了一个说书先生，让他编了一段关于发明火锅的感人肺腑的故事，卖力地持续说了一个月。然后，又是撒传单、开张优惠、免费试吃、锦鲤活动、砸彩蛋，总之各种让人耳目一新、以前瞧都没瞧见的新鲜手段，全都用上了，用叶辰晔的话说就是：这叫海、陆、空饱和似轰炸！
所以还没有开张，明州城就基本人尽皆知城里面开了一家“快来捞火锅饭庄”了。
因此，到了开张这一天，前来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摩肩擦踵的，过节都没有他这里热闹，加上程处默的暗中帮助，明州城中，上至官员商贾，下至坊间百姓，几乎全都来观礼了，明州城中的人都说：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一家饭庄开张，如此热闹气派的！
而在“快来捞火锅饭庄”的对面，有一座装潢优雅的茶楼，就在今天，也就是“快来捞火锅饭庄”开业的今天，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面，坐着一个神色倨傲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岁左右，打扮得花团锦簇、金碧辉煌，一看就是个财大气粗的豪横角色，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品味。
在年轻人的身边，围着一大群随从、打手，一个个低眉顺眼、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地在旁边小心伺候着。
这间雅间是整座茶楼中位置最好的，因为临街，而且窗户开得视觉广阔，街景一览无余。这个年轻人透过敞开的窗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快来捞火锅饭庄”！
“快来捞火锅饭庄？”年轻人皱着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脸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因为人们大抵实在是很难有机会，能看到这样富有韵味的、苦大仇深的表情。
“搞得挺热闹啊！”他慢悠悠说道。
“是热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赶紧接话说道，“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一家饭庄开张，能有如此热闹气派的！”
“简直比过节还热闹！”一个随从马上也殷勤地附和道！
年轻人扭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两个人一眼！
“不是热闹，这是吵闹，也太喧哗了！成何体统！”看见年轻人不高兴，书生模样的人立即见风转舵。
年轻人扭回头，重新又看着对面正在开张的快来捞火锅饭庄，足足盯了有半柱香的工夫，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俗！”突然，他用力一拍桌子，把面前的茶杯震得都跳了起来，茶水一下子洒了出来。
“俗！特别俗！简直俗不可耐！”那个书生模样的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巾手帕，殷勤周到地将他面前洒出来的茶水擦抹干净。
“你这手帕······”年轻人皱着两条粗黑的眉毛，扭过头来，用极含韵味的、苦大仇深的目光看着书生，“不是擦鼻子用的吧？”
“那哪能！”书生急忙羞赧地“嘿嘿”笑着说道，“随时备着，就是专供您的不时之需！”
年轻人这才皱着粗黑的眉毛又扭过了头去，继续盯着快来捞火锅饭庄。
“哎？熏香呢？”突然，他猛然记起来了什么，急忙扭过头问道。
“纰漏了！这就点！这就点！”书生赶紧点头哈腰地说道，然后对那些随从吩咐道：“熏香！快！快点上！”
“这些家伙，真是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等随从们手忙脚乱地点上了熏香之后，书生羞赧地看着年轻人“嘿嘿”笑着说道。
“你的眼力见儿呢？”年轻人瞪了他一眼。
“今日午时过后，一定长上！”书生羞赧地“嘿嘿”笑着回答道。
“别过午时了，现在就长上！”年轻人皱着眉头教训道，“要随时、随地的风雅！这叫品味！”
“郎君教训得是！品味乃人间大事，我现在就长上！”书生连忙腼腆地“嘿嘿”笑着表下了自己的态度。
“给我写一幅贺贴送过去！”年轻人扭过头去，一边继续盯着快来捞火锅饭庄，一边吩咐书生道。
“您这也太抬举他们了！”书生义愤填膺地回答道，“郎君您是什么身份？而他们又是什么身份？郎君可是这座明州城中，家中生意做得最成功的商业巨子，即商业巨头之子！”
“让你写你就写！”年轻人皱着粗黑的眉毛，扭头瞪了他一眼，“但是，要写侮辱性强点儿的，意思大概就是祝他早日关门大吉！”
“噢！噢噢！”书生恍然大悟，连忙神采飞扬地改口道，“那一定要写！”
然后，他略一思忖，开口念道：“晴空万里，客如云来！”
然后，眉飞色舞地看着年轻人：“郎君，觉得怎么样？”
“我让你写侮辱性强点儿的，你咋还真祝福上他们了呢？”年轻人扭过头，用他标志性的、苦大仇深的目光看着书生。
“的确是祝福！”书生看着他，羞赧地“嘿嘿”笑着说道，“但是，是祝福他们早日关门大吉！”
“怎么说？”年轻人满腹狐疑地看着他，“我听你这两句话，都是好词儿啊！”
“确实都是好词儿！”书生“嘿嘿”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合在一起，就不是好词儿了！”
“那你解释给我听听！”年轻人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是！”书生急忙凑近年轻人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寓意深远！送过去！”年轻人的脸上顿时拨云见日，一扫阴云，一拍桌子吩咐道！
吩咐完了之后，他继续扭过头盯着快来捞火锅饭庄。
在雍国有一个习俗，但凡有新店开张，亲朋好友都要送一幅贺贴过来，就是写上一些吉祥的话。虽然李承泽和程处默都不方便出面，但是也让门客送来了一些贺词过来，都是：财源若海，顾客盈门；隆声远布，兴业长新；开张添吉庆，启步肇昌隆；生意如春意，新行胜旧行；盈门飞酒韵，开业会春风之类。
叶辰晔坐在饭庄的二楼，心情舒畅地随意翻看着那些贺帖，突然，有一副贺帖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副贺帖是这样写的：晴空万里，客如云来！
他顿时皱起了眉头，生气地自言自语道：“这是在咒我啊！”
然后生气地把这副贺帖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皱着眉头说道：“这上面也没有写名字，这是骂人不敢露面啊！”
“这谁送的？”他扭头问旁边的伙计！
“回东家，不知道，送了就走了。”旁边的一个伙计闻言，探过头来看了一眼，“这幅贺帖我还真有印象，别人送的贺帖不是精致，就是素雅，唯独这幅贺帖，是随意用纸一折便送了过来，可是东家，虽然不中看，但这上面写的都是好话儿啊？”
“好话儿？”叶辰晔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这副贺词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纸篓里，“是好话儿，但是合在一起就不是了！晴空万里哪儿来的云彩？这是同行在咒我们生意冷冷清清，要我们早日关门大吉啊！奶奶的，开张第一天，就有人来恶心我！”
“原来如此！这个人真是心术不正！”那个伙计恍然大悟，忿忿地点头说道，然后又好奇地问道：“可是东家，您又是如何得知，这是同行送的呢？”
“如果不是同行，倒就费解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头戴幞巾，身穿圆领长衫，面皮白净无须的中年男子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原来是太子府的长孙无瑕来了，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相貌清秀的儒雅书生，两个人肩并肩向楼上走来。
走在长孙无瑕身边的这个儒雅书生，名叫殷伯平，正是让叶辰晔赞不绝口的快来捞饭庄的掌柜，他是长孙无瑕从前的一个旧相识，半个月之前，长孙无瑕听到叶辰晔需要一个掌柜来打理饭庄，便将他推荐给了叶辰晔。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长孙无瑕一边往上走，一边笑呵呵地对叶辰晔抱了抱拳。
“同喜！同喜！”叶辰晔急忙站了起来，笑嘻嘻地也对长孙无瑕拱了拱手，“长孙大哥也猜到啦？”
“这个并不难猜，因为东家初来乍到，没有‘故人’在明州，新近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所以，在这明州城中，要说有冤家的话，掐指一算，也就只有同行了！”旁边的殷伯平笑着替长孙无瑕解释道，一边热情招呼他落座。
叶辰晔点了点头，他之所以选择殷伯平来打理饭庄的生意，除了因为这个人干练之外，还因为他为人忠厚朴实，虽然有些书生常见的刻板迂腐气，但是知世故，而不世故，这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难能可贵的。之前，叶辰晔也考虑过找行商出身的人来做掌柜，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招来的人就很难脱去固有的思维模式。而像殷伯平这样的读书人，既有头脑，又没有接触过行商，可以从头培养，会更加容易接受他的那些新奇理念。
“你说得不错！”叶辰晔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才刚开张，同行就来送晦气了，不过，恐怕要令他们失望了，如果送两句晦气，就能让人翻船，那这世上就什么事也不用干了！”
“还是你豁达！”长孙无瑕用手指了指叶辰晔。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我也觉得，东家虽然年轻，但是却让人感觉他仿佛已经活过了一世，特别的豁达明白，让人打心眼儿里面敬佩！”殷伯平给叶辰晔和长孙无瑕各倒了一杯茶水。
“什么时候，连你也开始拍起马屁来了？”长孙无瑕笑着用手指了指他。
“东家！”殷伯平有些担忧地看着叶辰晔，“来送这幅贺帖的人，怕是来者不善！”
叶辰晔皱了皱眉头，然后笑了一下。
“不管他！”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咱们，就继续开咱们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