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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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钱毫不客气地对叶辰晔下了逐客令。
“原来是王公子！”叶辰晔用手抹了一把脸，淡淡地笑了笑，很客气地给他施了一礼，“俗话说得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王公子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恐怕还有很多，若是凡事都以你听说过、还是没有听说过，为行事准绳，恐怕不妥吧？”
“你是说我头发长见识短？”王小钱把头发向后一撩！
林县令不禁用手扶住了额头。
“这句话是说女人的！”林夫人在一旁小声的纠正道！
王小钱咽了一口唾沫，叶辰晔这句不亢不卑、不咸不淡的话，将他噎得不轻。
他转了转眼睛，决定从痛处下手，绝地反击！
他又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叶辰晔阴阳怪气的笑了一下，挖苦道：“你这厮倒是伶牙俐齿，不过就是囊中有些羞涩吧？”
王小钱的这句话，彻底说到了林夫人的心坎里面，她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到自己岳母被他的话逗得忍俊不禁，岳父也挑了挑眉梢，直到此刻，王小钱才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今天叶辰晔在诗会上大出风头，他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散去的学子们三三两两的在说着这件事情，而且据他们分析，叶辰晔的最后一首词，分明就是对林小姐用情至深，至今仍旧念念不忘，分析完了之后，这些学子们还不忘一阵窃笑，这简直让他恼怒至极！
“岳父大人，不要听这厮信口雌黄，他就是在胡说八道！”王小钱忿忿地对林知县拱手说道。
“明府，是不是学生胡说八道，只需要辟出一块盐田，一试便知！”叶辰晔不理会王小钱，对林知县拱手说道！
“呵呵！呵呵呵！”王小钱扭头看着叶辰晔，嗤笑了一声，“你小子说的倒轻巧，你知道开辟一块盐田，需要花费多少银子吗？”
“只要于国有大利，便值得一试！”叶辰晔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于国有大利？我看是你想当官想疯了吧你！”王小钱哼了一声，又转身对林正锡说道：“岳父大人，盐务可不是儿戏，就不必让这书呆子去丢人现眼了！省得我们也一起陪着丢人！到时候州府怪罪下来，我们也扯不脱关系！”
“明府！”叶辰晔也看向林正锡，“争执无益，不如一试！”
“一试？呵！呵呵！呵！”王小钱扭头看着他，再次嗤笑道，“你有没有算过这样试的耗费？仅仅是圈海、建滩，你知道就得花费多少两银子吗？按照你的主意，除了圈海、建滩，还要整滩、纳潮、测卤、捞盐、归坨，这得多少道工序？提高工效？我看是你脑子进了泥了！然后你轻飘飘一句‘试试’，就想把平江县半年的开支掏空？”
王小钱不愧是商贾之家出身，算账上脑子倒是灵光，这也是因为平日里耳濡目染。
林正锡没有言语，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十分失望。
叶辰晔看着振振有词的王小钱，气得恨不得过去赏他一耳光！你懂科学吗你？要不是老子穿越来的你们这破地方，没有专利保护，老子脑壳进了淤泥，才会在这里免费教你们！
林知县皱着眉头，有些左右犯难，但更多的还是失望！本来，听说叶辰晔的这个古方，不仅可以大大提高盐的产量，还能缩短制盐的时间，提高盐的品质，让他十分兴奋，但是后来，听了王小钱的一番话，他不禁便泄了气！有心想要将叶辰晔直接轰出去，但是两个人针锋相对、你来我往，叶辰晔的话听着，似乎也很有道理！如果这件事情果真如他所言，那这可是多么大的一件功劳啊！只是这耗费······如果不成，就算事后将他下狱，自己的这顶乌纱帽，怕是也保不住了，这可真是两难！
他犹豫来犹豫去，放下茶杯，皱着眉头问叶辰晔道：“你这古方，是从何而来？”
“回明府的话，是学生偶遇一世外高人，那世外高人自言与学生有缘，传授给学生的。”叶辰晔装模作样的鬼扯道。
“你运气可真够好的！”王小钱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是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林夫人也转头看着林正锡。
林正锡也有些不太相信叶辰晔的话，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就算有，怎么没有落到我的头上！
他看着叶辰晔，又问道：“这世外高人，可有名号？”
“回明府，学生也曾经问过，可是这位高人却摆了摆手，自称是方外无名之人！”叶辰晔继续装模作样地胡扯。
“真是什么好事儿都让你碰上了！莫名其妙遇上了一个人，硬塞给你一份‘百万金也不换’的古方，然后还做好事不留名，给了就走？他摆手的时候，一定还微微一笑了吧？是不是特有高人范儿？我呸！”王小钱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奚落道，“我看分明就是你在瞎扯淡，或者那个‘高人’分明就是没有脸说出自己的名号，因为这份古方，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瞎编出来的！”
“明府！”叶辰晔不理会王小钱的奚落，看着林正锡说道，“古语说得好，一个明智的人，总是能够抓住机会，然后把它变现成美好的未来！”
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说服林正锡，否则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有这句古语吗？”林知县眨了眨眼睛。
“当然有了！”叶辰晔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而现在，机会来了！您想一想，此事若成了，那对大雍将是多么大的福祉，那幅画面我简直都不敢想象！”他看着林正锡，语重心长地鼓励道，“更关键的是，这么大的功劳，可是美好的将来呀！”
他用手向上指了指。
听到这句话，林正锡和林夫人同时动了心！
“老爷，要不······就按照他说的，试一试？”林夫人捂着自己的胸口，看向林正锡，她被叶辰晔最后的那个动作，暗示的心脏激动的“砰砰”直跳！
“可是这耗费······”林正锡看了她一眼。
“明府，开始时耗费是大了些。”叶辰晔继续语重心长的鼓励道，“但这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建成之后，可以经年使用啊！而且这耗费，也不是没有办法······”他转过头看着王小钱。
“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王小钱看见岳父被叶辰晔说得有些心动，不由更加恼怒了，“耗费大了些？还一劳永逸？你知道有多大吗？”
“的确是大了些！”叶辰晔看着他，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
“你、你什么意思？！”王小钱莫名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由倒退了两步，万分警惕地拿眼睛瞪着他。
叶辰晔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然后自言自语地摇着头说道：“美好的未来啊！”
“就这么定了！”林正锡猛然一拍桌子，大义凛然地说道，“和百姓的福祉比起来，些许银钱，又算得了什么！”
然后，他扭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小钱：“县库中没有钱，士绅们可以捐嘛！”
“对嘛！”叶辰晔一拍巴掌，“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想齐江县的士绅，也肯定是通情达理的！”
林夫人也看向王小钱，抿了抿嘴唇。
王小钱咽了一口唾沫，一股五味杂陈的感觉，从心底袅袅升起！
“机会对于不能利用它的人，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叶辰晔走过去，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几个人正在书房里商议改进制盐工艺的事情，突然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躬身对林正锡禀报道：“启禀家主，衙役来报，有人在衙门前击鼓鸣冤！”
林正锡皱了一下眉头，点头说道：“知道了！”
然后，他看向叶辰晔和王小钱：“本县还有公务在身，试验盐田的事情，暂且就先这样定下来吧！”
听到这一句话，王小钱欲哭无泪。
林知县起身要赶往县衙，叶辰晔在一边心中暗道：“这是要查案子了，现在不趁热打铁再博得赏识，以后再想要找这种机会，可就难了，机不可失，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啊！”
想到了这里，他急忙对林正锡拱手说道：“明府，学生能不能随同明府一同前往，看看有没有可以为明府效力的地方？”
他心想：“一定要趁热打铁！顺便再吹吹耳边风，免得人走茶凉！”
林正锡扭头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叶辰晔赶紧跟上，王小钱见状，也气咻咻地说道：“我也去！”
林府就在县衙的旁边，还有小门互相间连通，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平江县衙。
当偷眼看到击鼓鸣冤人的时候，叶辰晔不由喉咙一滚，咽了一口唾沫，暗道：“也不知道是母夜叉，还是孙二娘穿过来了！”
在县衙门口击鼓鸣冤的，是一个又黑又胖的妇人，身材壮硕，此时正双手插腰，满脸凶相。
一看见林知县从侧门转进了县衙，她立即便饿虎扑食一样冲了过去！
“求县尊为民妇做主啊！”妇人一边冲，一边鬼哭狼嚎。
两边的衙役慌忙上前拦住了她！
林正锡皱了皱眉头，回头看着妇人问道：“你有何冤屈？”
“杀人！不，是状告这小贱蹄子杀人！”妇人恶狠狠一转身，指着自己身后的一个年轻妇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小贱蹄子与人通奸，谋杀亲夫！”
大家这才发现，在县衙门前的一个角落里，还跪着一个妇人，这个妇人身材娇小，颇有一些姿容，此时正梨花带雨地伏在地上，像只小猫一样，瑟瑟缩缩的抖成了一团，因为刚才完全被这个胖大的妇人“抢去了风头”，也是胖大妇人的身材太过于壮硕，遮住了她，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她。
“冤枉！民妇并未与人通奸！更未谋害夫君！”听见胖大妇人对自己的指控，娇小妇人慌忙抬头，战战兢兢地辩解道！
叶辰晔站在林正锡的身后，打量了一下两个妇人，暗道：“那个母老虎似的妇人，一看就是一个凶悍之辈。而另外那个妇人，娇娇弱弱的，面相也很温善，看起来不像是个能谋害亲夫的人，不过人心难测，也没准儿是朵白莲花！”
“你说她谋害亲夫？”林正锡看着如狼似虎的黑胖妇人，“那她是如何谋害亲夫的？”
“下毒！”黑胖妇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林正锡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说她与人私通，可曾亲眼看见？”
“未曾看见！”胖大妇人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娇弱妇人，那架势，仿佛要将她一口吞进去。
“既然未曾看见，为何口口声声如此说啊？你可知，诬告可是要入罪的！”林正锡皱了皱眉头。
“这小贱蹄子一定是先与人私通，然后与奸夫串通，毒死了我家那个遭雷劈的，而动机就是，谋夺家产！”黑胖妇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讲案情是需要证据的，不能凭空想象。”林正锡看着她说道。
“这不是想象，而是分析！否则那个没出息的怎么会死？这件事情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用脚丫子都能想得清楚！”胖大妇人叉着腰，分析案情道！
“人死了吗？”林正锡扭过头，问县衙里的班头。
“死了！”班头点了点头。
“现场勘验过了吗？”林正锡又问道。
“回县尊，仵作已经验过了，死者舌苔发黑，身旁有呕吐污物，确实是中毒身亡！”班头拱手回答道！
林正锡点了点头：“那就升堂吧。”
“明府！”叶辰晔急忙在一边说道，“像这种人命案子，还是谨慎一些才好！”
“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你断过案吗？我岳父断案还要听你废话？”王小钱在旁边气咻咻地说道！
林正锡咳嗽了一声，扭头看着叶辰晔：“那你的意思是？”
“恳请明府，准许学生再勘验一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