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横财还是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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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琼连夜走了。
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对老太爷是有信心呢，还是不敢留下知道结果。
在老太爷救治关一的两个时辰里，他坐立不安，无数次去瞥那个房间的窗户，只听一会动静却又不敢继续。
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时，那间屋子依旧静悄悄的，没有答案。
云苓捏着那张薄薄的银票，只觉得手腕沉重，抬不起来。
也不知道这接下的，是横财还是横祸。
终是将这银票收进贴身的小荷包，以备不时之需。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唐老太爷脸色刷白走出房门，脸上却挂着浅淡的笑意。
云苓心神一定，走上去扶住他，“祖父？您没事吧？”
与老齐一起扶着他送回房间。
“苓儿，我写一张药方你让老齐去抓了。”唐老太爷道。
“祖父，你也得喝药，若是不喝，我可就不允许你后面施针了。你再写一张给自己的汤药，我将两张方子誊抄在一起，买回来之后你再辛苦挑拣一下可行？”云苓问道。
唐老太爷眼神霎时清明起来，连连点头：“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唐家有这样聪慧之人，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除去方得的一百两，云苓手边已经没有多余的银钱，是以誊抄好药方之后，跟着老齐一起去了新梓县。
临走，她将仓库的房门锁了，将钥匙给了吴氏。她不仅防着外人，就是唐远志她都不放心让他知道。
又一路颠簸到了新梓县，云苓先去了柳叶绣坊。
柳三娘见了她，眼睛发亮，“好妹妹，你可算是来了！之前你跟我提的预售之法我照做了，快来看看，这是我登记的预售记录。”
柳三娘的字写的不怎么好看，但瞧着还是能辨认出的，云苓一目十行扫过去，发现她还细心地归了类，又写上了日子，十分细致详细，便赞道：“柳姐姐，你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起码懂得灵活变通这一点，就比普通的男子强上不少。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段四更。
这人手艺还行，就是做人做事很是按部就班，她跟他说可以给滚灯糊不同颜色的纸，也可以只糊白纸让买主自己画等等，由着他自己拿主意。
结果这人天天跑到她家大门口寻她拿主意，当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云苓都怀疑他夜半爬墙找银子是他这辈子做得最疯狂的事情了。
直到后面惹来了几个长舌妇的闲言碎语，他登门的次数才少了些。
云苓这次是来交货的，每种花儿数量都够，倒是能满足柳叶绣坊预售出去的货。
柳三娘大手一挥结了账，又定下了三百条手绳的货，顺便还将买来的刻着柳叶图案的木簪给了云苓，直言让她家直接定予仙花簪的样式，她都可以要。
除了二两六钱是上一次手绳的尾款外，柳三娘凑足十两当做后续货品的定金。
云苓与她约好了七月二十五日交货。
待马不停蹄到了鸣翠楼，又得了钱旺好一通念叨：“哎呦我的唐姑娘啊，你可算是来了，我这得了主子的信却不知道去哪找你，可把我愁坏了。”
“清澜公子这么快回了信？”云苓笑问。
“哎呦，我那信一走，到了第三日就回了，告知我直接找姑娘定，说是牡丹盆栽这东西眼下新鲜，是以能给姑娘一盆三两银子的价。”
钱旺说着，就拿眼睛去瞅老齐手里的麻布袋，好似那灰扑扑的麻布袋里装的不是能以假乱真的盆栽，而是一堆真金白银。
云苓笑着接过麻布袋递给了钱旺，“喏，新颜色，钱掌柜瞧瞧？”
钱旺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又捂了个严严实实，笑得见牙不见眼，“上次差姑娘一两，这次补上共计四两，另外我再给姑娘三十两，可否再定十盆？”
货还没见到就直接给全款，其实不太符合规矩。
但是他家少爷在信里交代了，若是唐姑娘带着盆栽再过来，就直接将后续的货款先结给她，不要怕收不回来，他相信唐姑娘言而有信。
也说了要救急不救穷。
此举定能为他们鸣翠楼得到想象不到的收获，也能让双方的合作关系更加牢固。
云苓自然接收到了对方的好意，也不讲那些虚伪的客套话，直接道：“牡丹盆栽只卖与你一家，以后花样颜色也会随时更新，定会包君满意。”
钱旺笑了。
听主子的话果然没错！
等出了鸣翠楼再度坐回马车那一刻，云苓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今日收获的四十四两，真真算是凭着一家人的双手挣的巨款，可比周琼给的那一张薄薄的纸真实多了。
老齐在外头听见她的笑声，脸上也扬起笑。
不过还是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接了人家这么多的订货，大小姐你可想好交不出来该如何？”
就是今日交的货也是全家一起赶出来的，尤其是这一盆牡丹，更是云苓夜里熬着做的。
那油灯一直点着，谁瞧了那端坐在桌前的小小影子不心疼呢？
就是老太爷还私下说，让他看着点，莫要让大小姐接太多活，小小年纪累垮了身子不值当。
可方才那架势，谁拦得住？
却听马车里小姑娘笑得更大声，“大不了跑路呗！哈哈，老齐，别怕，交不出货来我也不会把你抵出去的！”
老齐翻了个白眼，没个正形！
两人先去了药铺。
抓药的时候，那抓药童子频频回头去看云苓，最后没忍住问道：“这位姑娘，你这药是抓给谁的？这药得种类也太多了，可是看了哪家的大夫？这药不能乱吃啊。”
云苓心道，这里头可不止两个药方。
誊抄的时候，她还把自己想要的卤味腌料里的药材也写进去了，顺便还放了几个常用的香料方子，这种类能不多吗？
她扬起一抹笑，道：“没事，家中小姐想学学制香，多抓一点留着玩儿。”
抓药童子一听也不说话了，只嘀咕道：“哪里来的富家姐儿，还要抓当归人参拿去制香，真真是奢侈.....”
云苓也不多做解释，只想着下回还是受累些分开去买药，省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买完药，本该回家却不回，云苓说了另一个目的地。
这一下老齐是知道她为何敢应下那么多的订单了。
胆子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