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姚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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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沈青黛和唐紫芙的东西推了回去。
“若是能做成，我们能在极短时间得到一笔救急的银钱，也能......”她顿了顿，咽下未尽之言。
众人早就习惯了她的发号施令，也没问后续只等着她安排。
云苓将今日买的东西搬到了桌上，对着唐紫芙和沈青黛两人道：“阿姐，阿芙，你们两个负责绣出三把扇面，图案不需要复杂，但是需要新奇一些，唔，若是你们想不到，我可以给画几个出来。”
她又取出了那些细碎的玉珠子给众人看，“别看就这么一点，颜色驳杂不说，成色还差，但那掌柜却说这是货真价实的玛瑙。”
沈七香笑问：“的确是玛瑙，大小姐，你是打算做手串玩？”
云苓摇头，反问道：“沈姨姥姥，你可听说过珠绣？”
沈七香和吴氏互视一眼，俱是摇头，“从未听过。”
云苓心道，那是后世才流行起来的东西，她在瑞都逛了好些铺子都没发现类似的，这个时代应该是没有的。
便解释道：“珠绣就是在绣东西时将珠子钉在图案的几处部位，使其更加精美华贵，也是我从那些杂书上看来的。”
她转头又问唐紫芙和曹氏，“今日那个郑家小姐是不是很喜欢我们的携手并蒂手绳？还说要我们准备些新奇的物件送过去？”
母女二人连连点头。
“咱家现在这个情形，说实话委实不应该与官府中人打交道，但我们缺钱，总得另辟蹊径，且那郑家小姐是师爷的女儿，我将东西卖与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几人纷纷点头。
唯有吴氏若有所思，只道：“苓儿，要小心些。”
“祖母放心。”
云苓从碎玛瑙珠子中挑出一对偏橙黄色的，又取了一把素面扇对众人道：“比如说，用绣线在上头绣一只扑蝶的猫儿，那猫儿的眼睛处就钉上这一对橙色珠子作为眼睛。”
“好，那我先试试，苓儿晚点再帮我看看。”沈青黛立刻明白过来。
夜色有些深了，唐紫芙便挨在沈青黛边上帮她分线，两人开始忙碌起来。
沈七香和吴氏听了云苓的解释，对这个所谓的珠绣也有了几分了解，有心想试试，却被云苓阻止了，“祖母，你和沈姨姥姥得帮我做另外的活计，这次咱们不做花簪和手绳，得做个大宝贝出来。”
偏头望向曹氏，“大伯娘若是也能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曹氏巴不得不跟唐远志一个屋子待着，满口答应。
如此忙碌了两天，等到第三日下午，云苓说的两样东西才大功告成了。
她带着老齐，又一次去了鸣翠楼。
钱旺早就等着了，“唐姑娘，你可来了！要不是你约我时候没说清楚是昨日还是今日，我昨天就想去寻你了，就连今日的午膳都不香了。”
云苓便笑道：“你先别急。”
“不能不急！”这可关系到他之后的业绩，还有往后在方家众掌柜中的排面，他可是急坏了！
不过，钱旺还是注意到云苓脸上的疲惫和眼底的乌青，“唐姑娘，你这几日是没睡好嘛？瞧这眼底还有血丝呢！”
两人已经有些熟悉了，云苓便打趣道：“这不知道你急嘛，我也急了。”
“哎呦，那这......”钱旺欣喜过望。
老齐端着一个被黑布罩着的东西，慢悠悠地进了门，放在柜台上。
钱旺的视线便黏在了上头，“这是......”
他心里急着去揭，但还是用眼神去征询云苓的意见。
“钱掌柜打开瞧瞧，可还看的上眼？”
黑色布罩一揭开，钱旺就被眼前明亮的金色花朵摄住了心神。
他瞪大了双眼，“这，这，这是姚黄？传说中的牡丹之王？”
他没见过姚黄，却见过牡丹花开的样子，这么明亮的金黄也只有传说中的姚黄才能拥有。
看着看着，又发现了不对劲。
这花盆里怎么没有土？
这花儿是怎么活下来的？
忍不住探手去感触花瓣，这才有些后知后觉问道：“唐姑娘，你是怎么做到的？若不是花盆里没有土只有鹅卵石，我真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牡丹花王，这，这也太巧夺天工了吧，简直能以假乱真！”
得了钱掌柜语无伦次的高度评价，云苓也是高兴得很。
不枉她熬了几夜，力求精益求精做出了这个盆景。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世那些通草盆景能卖那么贵了。若不是她头顶悬着一把名为缺钱的刀，还有唐家人帮着一起做，那是真的坚持不下来了。
比起予仙花簪和携手并蒂手绳这两样小东西，这么一个不大的盆景，因着力求逼真效果可费了不少功夫。
花儿不难，也就是组装花瓣的时候费些功夫。
她更是没想到，若是想做得以假乱真，最大的功夫居然在花叶上头。
一家人怎么捏花叶都捏不像，还是她灵机一动蹲在客栈后院的那株普通牡丹花旁研究，看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找到了点心得。
那客栈的伙计还以为她想偷花，三五不时就到她身边溜达，搞得她特尴尬。
好在，努力终归有了回报。
云苓问道：“钱掌柜，这姚黄盆栽你可要收？若是贵店需要，我还可以做其他任何品种的花卉出来，保证皆如这姚黄一般的品质。”
“收！”
钱旺哪里能放过这样的东西，但却对价格一时犯了难。
“唐姑娘，换做是别的东西我还能给你报价，就这个盆栽我却是做不了主该给你多少。这样，我先给你二两银子，你也容我写信问问主子，若是高于这个价格，我就再补给你，若是不足二两，我也不问你追回，就是以后的盆栽就按主子说的定价来，你看怎么样？”
包括自己在内的唐家女眷，花了几乎两天两夜才做出来的盆栽，才值二两的价格，其实云苓是略有些失望的。
不过她也清楚，只是自己期望高而已，依着这个时代的物价和劳力水平，这个价格属于正常范围。
她点头接受。
两人约好过十天再碰一次面，云苓便带着老齐匆匆去了县衙后院小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