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坚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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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吗？这还有。”
云雪没有回答荆非的问题，而是把放在旁边的另一罐啤酒递给他。
荆非本想拒绝，因为他并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但想想跟云雪一起喝酒还是头一回，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拔开扣环，响起熟悉的气冒声，一口下肚，有点苦，有点涩，滚入胃，火辣火辣的感觉让他不禁“啊~”出一声。
失意时，他也曾借酒买醉，可惜他不会醉，但这东西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得畅快。
和他不同，云雪喝得比他大口，但却面不改色，好像在喝水一样。
自从云雪成为【怪物战士】以后，荆非再没见云雪笑过，话也变少了很多，人前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知道如今什么人，做什么才能博她一笑。
“来，跟我对战。”
“我很强的，输了可别哭鼻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荆非也不像刚进来那般拘谨，反而故意挑衅云雪。
然后，被虐了个惨。
“没道理啊！这里还能接重击？！”
“八键的技能你一秒钟不到就给打出来了？！开挂了吧你！”
“啊！就差一点！！！”
“不行，再来一把！”
云雪本人选的角色也是云雪，因为游戏角色技能就是按照云雪本人设计的，所以论技能熟悉程度荆非肯定不如云雪。
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打得快哭了，甚至想耍赖去抢云雪的手柄，只为赢她一局。
这可是以前云雪才会做的事，他也终于理解云雪以前打游戏总输给他是怎么一种感受了。
“打不过打不过，我认输了，云雪你打游戏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又被虐了一局，荆非虽不甘心，但也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技术根本赢不了云雪。
自己唯一算是强项的地方都被云雪碾压，望着就在眼前的她，却感觉距离越来越远，自己变得越来越细小，如一枚尘埃随风飘远，始终无法接近她哪怕半分。
“我有练过......”
“为了赢你。”
云雪的语气带着小小的骄傲，与认真。
是啊，虽然云雪以前总是输给自己，会耍赖抢自己手柄，输多了还会一脸委屈眼角带泪地瞪着荆非，但她从来不服输。
这不服输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
荆非本以为一切都变了，却突然感觉有的东西无论多久都不会变。
他紧紧抓着手柄，低着头，不敢看向云雪，但他一直想说的话必须在现在开口：“云雪，对不起，明明说好要一起成为【怪物战士】的，却让你等......”
“却考了这么多年，之前还对你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我真是又窝囊又废，还恬不知耻，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想得到你的原谅。”
四年前，荆非考核再次失败的那一天，云雪请假陪在他身边安慰他，可那时已经是【怪物战士】名人的云雪所说的话，听在他耳中却犹如一根根细针扎在他耳朵上，心房里。
因此他大发脾气跟云雪大吵了一架，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便降至冰点，即便面对面也形同陌路。
之后，他想过跟云雪道歉，可一个连自己当年承诺都无法履行的人，有什么资格接受她的原谅？他抬起的手，停在她家的门前，无法扣下。
他暗暗发誓，他一定得成为【怪物战士】，才有资格再敲响这扇门。
为此，他依旧每年都会参加考核，虽然年年失败，但他始终没放弃。
他没想到自己敲响这扇门之前，云雪会主动邀请他进来，他开始有些怕，怕自己会不会又说错话，又做错事，再次破坏他与云雪好不容易才稍微修复的关系，可无论再怎么怕，他做错了事，就该道歉。
他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觉悟，即便最后云雪不愿意再理他，他也能......
不，大概还是接受不了的吧。
他抛开杂乱的思绪，鼓起勇气抬头望向云雪，只见她轻轻地摇头，虽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心脏还是一痛。
“我不认为一个坚持了八年的人窝囊。”
云雪摇头说出的话让荆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感觉非常高兴，高兴得想要跳起来，大笑特笑，可不知为何，他的脸颊滑下一行湿润。
这下，云雪也愣住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然后同时没忍住眨了眨眼。
荆非噗嗤一笑，飞速把泪水擦拭：“那就是说你愿意原谅我了？”
云雪紧紧皱起眉头：“这是两码事。”
荆非才知道原来那个摇头还真有“不原谅”的意思，他挠挠头，有些苦恼：“那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
“没想好。”
“那等你想好了跟我说。”
“嗯。”
云雪点头的那一刻，他再次笑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云雪真的愿意再次接纳他。
“继续？”
云雪拿起手柄晃了晃。
“不了不了......”
荆非连忙摇头，被虐了一晚上，他可不敢再当云雪的对手，而自己摇头的那一刻，他似乎在云雪眸子深处看到了一抹落寞。
好不容易才跟云雪重归于好，他当然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我们换个游戏玩吧，可以两个人当队友的那种。”
“好。”
之后，两人换了个双人闯关的游戏【怪物之国】，荆非玩得依旧没有云雪好，好几次还死得很滑稽，有点丢脸，但他玩得非常开心。
以前他跟云雪玩得最多的就是双人闯关类的游戏，这几年他偶尔也会一个人玩【怪物之国】，但说实话，很无聊，经常玩几分钟就玩不下去，即便玩下去了，也感觉不到一点乐趣。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不是游戏本身，而是游戏所带来的那个一起玩的人。
荆非在等复活的时候喝了口酒，抬头时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差点把酒喷了出去：“怎么都2点了？！”
他还以为才过了两三个小时，没想到都半夜了，他熬夜倒是熬惯了，但云雪的作息一直都很规律。
云雪似乎也刚注意到时间，揉了揉眼睛，才察觉到自己困了，浅浅打了个哈欠：“时间过得真快。”
“我该回去了，云雪你早点休息吧。”
荆非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完，便起身要走，刚走几步，被云雪叫住：“等等，钥匙忘带了。”
他下意识摸兜，钥匙在兜里啊......
他回过身，云雪手上正拿着一把钥匙，她家的钥匙。
荆非挠挠脸，接过钥匙：“还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