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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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太痛了！
不知过了多久，荆非渐渐恢复意识。
恢复意识的第一感受就是痛，钻心底地痛，特别是后背，感觉稍微动一下血肉就会撕裂。
荆非虽不是第一次遇见穴蛛，但无论面对多少次，那巨大的体型，恐怖的杀伤力与压迫力都让他喘不过气，穴蛛可以失败无数次，但他哪怕有一步选择错误，现在已经是个尸体。
即便这次机关算尽，自己也还是落了个重伤。
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周遭时不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说话声，床榻比家里要硬一些，毫无疑问，自己现在在医院。
他不是很喜欢医院这个地方，一是要花钱，二是医院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在这里，负面的情绪会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心脏像缺了一块，怅然若失。
起来后估计还得自己去办理手续，挂号费、医药费、住院费......肉疼啊！
还得跟老板解释自己为什么还没回去，因为见义勇为？他信才有鬼。
那批货没被穴蛛给切了吧，切了就完了，一年白干。
这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能赶上下次考核吗？应该是不能了吧。
这感觉，果然是不见了吗......
真不想起来啊！
“醒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股熟悉又有些许陌生的声音，让荆非猛地睁开眼。
病床旁坐着一位女性，她正在看书，窗台微风拂过，几缕发丝随风而起，修长的指尖将秀发撩起，圈在耳朵上，眨了眨眼，细长的睫毛扇动，墨色瞳孔下的目光，恬静清冷。
如蓝天下驻足的白云。
如山岭上飘落的雪花。
一瞬间，荆非看出了神。
“嘶~”
回过神来，荆非想要坐起，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忍着疼爬起，勉强挤出笑脸，对女性说道：“云雪，你怎么在这里？”
是的，他认识这位女性，只是两人很久没说过话了，上一次说话，好像还是4年前。
云雪合上书本，看向荆非：“例行问话。”
“啊？这一般不是情报机关的工作吗？”
云雪是【怪物战士】，主要负责执行肃清怪物的工作，【怪物战士】隶属于执行机关，一般来说，怪物灾难后收集信息都由情报机关的人员负责，信息收集完成后，情报机关再根据执行机关的需要同步给执行机关。
因此，原则上例行问话并不属于云雪的工作，所以荆非完全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
云雪皱眉，好像是因为荆非质疑她而不满：“有些在意的问题。”
荆非心脏一紧，立马道：“好好，你问你问，知不不言言不不尽，啊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下来我们的对话都将录音，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云雪取出录音笔和笔录本。
“不好意思，在你问之前，能先让我问个问题吗？”
荆非本不想打断云雪，但有个问题他实在在意得不得了。
云雪眉梢又紧了几分，但还是点点头：“嗯。”
“那个小女孩没事吧？就茵茵童装店里的那个。”
虽然为了防止房子坍塌，荆非最后把穴蛛引出了房子，但先前穴蛛还是砍断了几条柱子，保不准房子还有坍塌的风险。
把小女孩藏到童装店是他的选择，如果他的选择让小女孩不幸遇难的话，他会内疚很久。
云雪的神情稍稍柔和了些：“小雯已经救出，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并无大碍。”
荆非松了口气，下意识地说：“那......”
没等他开口，云雪似乎就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灾难发生时小雯的母亲在坍塌的建筑内，不幸遇难。”
在小女孩面对穴蛛时，她母亲并未出现，荆非就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她很可怜小女孩，但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她能走出悲伤。
云雪敲了敲录音笔，一副“说好的就一个问题呢”的表情盯着荆非，荆非后背突起一股寒意，干咳一声：“咳！我问完了，你问，你问。”
“姓名。”
“荆非。”
虽然能理解例行问话姓名是必问项，但被云雪问名字还是让他觉得怪怪的。
“年龄。”
“25。”
虽然很想说“和你一样”，但怕云雪会生气，还是选择直接回答。
“据我们调查，你的工作单位在第六区，为什么会来到第九区的批发市场？”
“因为上次的【怪物灾难】损坏了第六区与第九区之间的地上道路，导致货车无法通行，所以我老板让我通过地铁过来进货。”
“方不方便透露货品是什么？”
“1200件，呃......你打倒炎火狂狮的周边。”
货物信息也不算什么机密，但当着本人说出来还是有点尴尬。
“你们店前往批发市场提货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啊？对。”
在荆非的理解中这个问题应该是没必要问的才对，但他还是如实回答。
“你在现场只见到一只怪物吗？”
“对，只有一只穴蛛，而且是突然出现的，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穴蛛是入侵地球的常客，根据已知情报，穴蛛是群居类怪物，之前穴蛛都是群体一起入侵也印证了这一点，最少的一次也是七只一起，一只单独前来的情况之前完全没有。
奇怪的不止单独前来这一点，一般情况下，穴蛛要到地球来是要通过类似于空间传送的入口，也就是类似于【门】一样的东西，【门】的呈现效果是一个巨大深邃的黑色洞穴，非常显眼。
但这次穴蛛出现前，荆非明显没看到【门】，而且一旦出现【门】，【怪物机关】能监测到并且提前发出警报，而这次的警报是穴蛛出现后才发出，稍迟了一些。
如果警告能再早一些，或许小女孩的母亲和楼里的人能幸免于难。
“啊！莫非是在空中开的门？”
荆非突然想到这个，惊呼出声。
经过20年的发展，监测【门】的装置已经遍布世界各地，但这个装置对空只能监测到千米，想到穴蛛能躲开监测，且一出现就压塌两栋房子，很有可能【门】开在千米外的高空，然后穴蛛从空中下落入侵。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穴蛛出现才发出警报，因为监测【门】的装置并不能监测到怪物，监测到穴蛛的是【天眼系统】，但【天眼系统】监测到穴蛛的时候，说明穴蛛已经在面前了。
云雪瞳中闪过一缕异样，没有正面回答荆非，而是淡淡地说：“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