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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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糕点。”
小清羽扯着里梅的衣袖，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里梅沉默片刻后，在两面宿傩的凝视中迅速去厨房做了一份糕点。
此时的两面宿傩已经恢复了原身。至于力量，神原清羽所下的封印并未松动。
也就是说，他现在依旧动用不了一丝咒力。
至于为什么小清羽不在高专，而是在里梅这里。
当然是他哄骗这个刚知道贪吃一词的小家伙走出来的。
呵，如果不是那两个家伙教了小清羽要学会表达。不然两面宿傩还真不能把这个小家伙骗出来。
小清羽端着里梅递给他的糕点一口口的吃着。他对于里梅这个人感到陌生，但又有几分熟悉。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未来的他结交了一些奇怪的家伙。
未来的自己，心思真难懂。
在还是神明时期的那个年代，在两面宿傩庭院中的神明，除了从两面宿傩手中要食物外，就是找里梅。
毕竟，不能指望一个喜欢弑杀的诅咒会时常停留。
除去一些固定时间给他做糕点打架外，其他时间两面宿傩是在外面的。
因此里梅成了神明的第二个饲养员。
刚开始在院内练习控冰的里梅有些不习惯神明的注视，直到无意间得知是想吃糕点后，默默去厨房做了一份樱花糕。没想到，效果显着。
那种时时盯着他的视线也消散了。
但也是因为这样，里梅感受到那道视线就会默默地去做糕点，到最后变为直接做好递给祂，然后自己再去练习。
被投喂的神明默默坐在屋檐上吃着糕点，两方互不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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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随手拎起幼崽，朝着屋外走去。
此时小清羽正用力抓着盘子，让里面的糕点不会洒落在地。
刚被放下，莫名的被一根指头戳倒。一小只坐在地面带着茫然。
两面宿傩见状俯身看着小清羽，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充满了压迫感，黑色尖利的指甲轻轻划过肉嘟嘟的脸颊。
“真弱。”
身为诅咒之王的他没有朋友，神明也没有。但他们两个都不需要这种无用的东西。
对于拥有无尽生命的他们来说，唯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会让他们提起一点兴致。
朋友？
对手，宿敌这些词更适合他们。
喜爱？
诅咒只有弑杀，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一切负面情绪皆为诅咒所喜。
小清羽抓着那根手指，没有力量的他撼动不了两面宿傩半分。
只能用那圆溜溜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控诉着他的行为。
两面宿傩哼笑：“恢复后给我解开，我就给你做三份糕点。”
小清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淡淡的回了声：“不。”
“那是未来做出的决定，过去的我无法替他答应。”
两面宿傩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过去和曾经有区别吗？”
“你依旧是你。”
小清羽歪头：“是我。”
“但，时间线不同。同样的事情在过去和未来的我面前选择都是不同的。”
两面宿傩弯曲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那么，现在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彻底封印我。”
小清羽产生了困惑，未来的他做出的抉择为什么要过去的他来回答。
可是...
小清羽抿着嘴唇，紧紧地绷成一条线：“不讨厌。”
他伸出自己的手抓住那比他手大了不知道多少的手掌。
“没有喜欢，没有厌恶。”
那猩红的双眸正静静看着小清羽，听到他的回答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没有情感的神明正努力让自己拥有人的情绪？”
两面宿傩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声音略带沙哑，有着几分奇特的韵味：“我很期待你之后的改变。”
他用戏谑的口吻，一字一句：“神明大人。”
“找到了。”
一道桔梗印突然出现在上方，还在两面宿傩身旁站着的幼崽消失。
冰棱从两面宿傩身侧穿过，朝着在停滞在空中的大阴阳师射去。
手中的折扇只是轻轻一挥，冰棱碎裂，变成纯白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安倍晴明缓缓落地，怀里抱着小清羽淡定开口：“现在你力量全无，你的手下也奈何不了我。”
两面宿傩抬起手，带着恶劣看着他：“你可以试一试。”
安倍晴明浅笑：“身为阴阳师，我可不是只身来到此处。”
周围传来异动，姑获鸟正撑着伞站在树枝上，白狼和萤草则是站在远处手持弓箭看着两面宿傩。巨大的妖刀插入土中发出沉重的声响。
里梅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手中暗自积蓄力量。
两面宿傩随意的扫了一眼四周：“呵，和千年前一样的策略。”
“怎么，想以曾经的方法重新封印我。”
“不，你的力量已被神明封印。加上神明镇守世间，祂没有对你下手，那我更不会。”
“总是遵循着那些条条框框，你们阴阳师还真是无趣。”
安倍晴明拿出一张符听着两面宿傩的话浅笑：“你的夸奖我就收下了。”
灵力输送至指尖夹着的符箓，直接开启传送将两面宿傩送回高专。
他只负责管理阴阳两界和妖怪，诅咒不在他的看管范围之内。两面宿傩自然要交给咒术界了。
处理完事情的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幼崽，眼底带着柔软：“要和我走吗。”
小清羽歪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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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何照顾幼崽，安倍晴明有着熟练的经验。
更何况...
“神明大人因力量紊乱而变成这幅模样，还真是可爱。”
年轻貌美的夫人正坐在一旁，手撑在脸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小清羽眨着眼，静静地看着这位夫人。
“给，这个是可爱又好吃的小蛋糕哦。”
安倍晴明站在一旁小声：“母亲，小孩子吃太多甜的对牙齿不好。”
夫人眼中的柔软并未散去，在看向安倍晴明时笑意更浓：“那，晴明也要来点吗？”
安倍晴明身体顿了顿，在葛叶温柔的注视中轻嗯一声。朝着她缓缓走去接过小蛋糕。
作为一只活了千年的大妖，她与那些避世不出的大妖不同。葛叶见证了这个世界千年的变化，并时时刻刻在学习着。
此时的她隐藏妖纹，墨镜戴在头上，穿着一袭银白色长裙，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优雅。
用人界的话来说，她已经是一位成功人士。
说真的，跟她家里宅的孩子不同，她这个母亲可是时时刻刻都在外面。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都不像是母子，反而更像是姐弟。
安倍晴明：“母亲，您这次回来。”
葛叶：“来看看你们。”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突然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他的脸：“晴明，你所做出的选择我都不会干涉。”
安倍晴明微微愣神，他似乎有些感慨：“母亲，很明显吗。”
葛叶轻笑：“孩子的想法，母亲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我其实更关心...”
她俯身凑到安倍晴明耳边低喃。
小清羽吃着蛋糕，看着不知道因为葛叶说了什么，安倍晴明白皙的脸上透露着红晕。
这个情绪...好像是害羞？
葛叶缓缓退开，看着安倍晴明露出这番姿态捂嘴轻笑：“果然还是经历少了，晴明。”
她扭头看着满脸疑惑的小清羽，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那软乎乎的手背上。
“大人，我这个孩子估计还得让您头疼一段时间了。”
小清羽歪头，看着眼前的葛叶伸出自己的小手，葛叶立刻伸出手牵住。
“喜欢，不头疼。”
“未来也喜欢。”
葛叶听到后微微低头，从喉中溢出一声轻笑。
小清羽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如果是全部记忆的清羽，可能会告诉他，娇养的女孩子变成这幅自信又从容的模样，值得开心与骄傲。
等安倍晴明抱着小清羽目送葛叶离开后，安倍晴明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清羽抬头：“喜欢。”
安倍晴明知道他说的是葛叶，轻笑回答：“母亲是你的神使。”
“神使？”
“那你呢。”
“我吗，是您在人界唯一的信徒。神明大人。”
“唯一的，信徒。”
发现未来的他过得好像有点复杂，小清羽苦恼的咬着手指头。
不懂，更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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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安倍晴明身边的幼崽每天跟着他在神社内悠闲的吃着茶点，赏樱。
为了不让幼崽过于无趣，式神们每次来神社都会带一些东西。给幼崽讲述着关于这份礼物背后的那些故事。
小清羽每次拿到礼物后都非常认真的道谢。
安倍晴明将花茶递给了小清羽：“你之前一直都在哪。”
“八原。”
小清羽拿起花茶抿了一口：“一座山上。”
“就只有你一个吗？”
“嗯。”
安倍晴明微微敛眸，他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想要深入的念头被他迅速掐断。
看着眼前的孩子，安倍晴明伸出手揉着他的脑袋：“喜欢吗。”
小清羽歪头：“不知道。”
“但，现在，喜欢，未来。”
“期待。”
那没有情绪波动的双眼隐隐闪烁着微光，嘴角上扬了几个像素点。
提前见到所谓未来的一些东西，小清羽开始期待这个未来的来临。
长大了，他也会这样吗？
会的。
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