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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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雨这边刚搞定假文沅,谢玉堂便被告知,要提前回雁门关。
好在裴钰还有点人性,将时间定在了元月二十三日。
因为魏王已经公开宣布,十六号纳侧妃,三日后让侧妃回门,随后,将侧妃和如夫人留在京城,他带着王妃会在元月二十日离开京城。
裴钰定的这个时间是在魏王离开后的三日。
但是魏王带着女眷,就算魏王要抛下女眷自己先行,也得在过了大河之后。
怎么着都得耽误个两三天。
而他们可以一人两马,两日便能赶到雁门关。
谢玉堂得了信后,便开始安排人手。
让一些没有露脸和入军籍的人先行悄悄回去。
众人都有事忙,李春风便干脆连元宵灯会都没去看。
转眼,便到了十八这日。
一大早的,江府便忙碌起来。
江文绚先去衙门点了卯,然后便借口腹泻请假回家,路上遇到江秋雨,当着周围官员的面问江秋雨什么时候出发,得了江秋雨的回答是明日出发后,便假做黑脸的训了江秋雨几句。
江文绚走后,和江秋雨走在一起的毕侍郎便道,怎么说这都是养大你的人,你要走了,至少要去告辞一下。
江秋雨便红着脸应下,然后去衙门做了最后的交接,领了公文官碟之后,便明晃晃的去了江府。
而谢清是在天还没亮,就由凌老头带着,和谢玉堂一起翻墙进了江府,然后去那个客院里补觉。
夏东和贺琦早就装作江府的管事混了进去,还跟同样又溜达过来混吃混喝的夜枭切磋了一番。
及笄礼的举行场所在正院,是江府最中心的地方。
江府大门紧闭,再有吴老朱先生蹲墙头一边吃喝的守着。
外面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在干嘛。
李春风难得的一早起来就被胡杏儿按在了梳妆桌前梳理她的长发。
待到了江文绚算好的时间,才给她挽了双包头,换了一身素色衣裳,然后送她到了正堂。
谢清等人已经在两边的竹帘之后站好,正堂前只有柳娘和江文绚。
先是洗礼,跪拜,谢父母养育之恩。
然后柳娘解散了李春风的双包,再重新盘成了发髻,然后一边说着祝福之词,一边给插上一支玉笄。
弄完之后,胡杏儿便扶着李春风回去,换了一套衣服。
第二支玉笄是谢玉堂送的,由江文绚亲手插上。
瞅着自己亲手打磨的玉笄插上李春风的发髻之间,谢玉堂的眼眶不觉微红。
凌老头低声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你如今是春娘的未婚夫君,哪里能去给她插笄?你啊,好生生的回来,等你们成亲后,多的是机会,你便是打磨上几十支,都能给春娘插上。”
“是啊。”谢清也低声道:“祖父这就去定制十二支金钗,到时候你天天换,不重样!”
这下,谢玉堂的脸颊都有些红,还小心的看了下同样站在竹帘后的贺琦夏东等人。
然后被江秋雨给瞪了回来。
瞪完谢玉堂后,江秋雨便从竹帘后走出。
李春风换了最后一套大袖出来,便是由江秋雨给她插笄。
江秋雨原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会激动得手都不稳。
可是,当看到穿着大袖礼服,梳着飞天髻,还描了眉涂了口脂,整个人都美艳了几分不说,气质也一下端庄沉稳,只那眼角眉梢还透着娇俏可人的李春风,脚步缓慢却轻盈的缓缓走进来。
如同那十里春风轻拂而过,江秋雨的心在拂过一片涟漪之后,就一下静了下来。
他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
是了,他的春娘已经长大。
平平安安,健康的长大。
就算她日后嫁给他人,与他人举案齐眉。
他也只希望以后她能幸福。
安顺,康健,幸福,和美。
他极为虔诚的说着祝福的话,手极稳的将玉笄插进了李春风的发间。
礼仪完成后,江文绚便请谢清等人入席。
席面是李春风昨日便准备好,今儿不过是稍微加工一番。
只李春风却没有再跟谢清他们坐一桌,而是跟柳娘和胡杏儿带着两个孩子在自己院子里开了一桌。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得知外面有人来探消息,江秋雨便先行告辞。
走之前,他到了李春风的院子。
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了院子门口看着李春风跟小满平安说笑。
等李春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看过来之时,江秋雨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便转身离去。
谢玉堂瞅着江秋雨离开后,正准备进李春风的院子,却被江文绚给揪住,只一句于理不合,便泄了气,乖乖的从后墙翻了出去,找裴钰去对人手去了。
次日,江秋雨带着衙门配的两个随从和坐着马车的假文沅一起出了城。
嘱咐好赵威好生照顾假文沅后,江秋雨便和随从先行骑马而去。
元月二十日,魏王举起了亲王仪仗,大张旗鼓的离开了京城。
三日后,裴钰一行人快马离开了京城。
在离开京城那日,裴钰还很是高调的参加了皇家举办的宴会,然后假做醉酒,从皇宫溜了出去,连夜赶路,直奔雁门关。
他们都走了,李春风便又忙起了生意。
两个掌柜还没来,她要亲自跑铺子指挥伙计做事。
走了一圈几个店,李春风正准备离开齐元桥布店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客人。
是已经做妇人打扮的任素荷。
李春风赶紧脚一转,躲到了屏风后面。
任素荷只带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环,进店之后,那小丫环便对伙计道:“你们这有没有上好的细棉布,拿来给我们夫人瞧瞧。”
伙计见任素荷穿着虽然素净,但是面料不错,而且那举止也透着一种富贵气派,便赶紧去拿了店里最好的细棉布出来。
任素荷挑了两匹颜色素净的,从一个小荷包里拿了一点碎银子出来付了钱,便让小丫头拿着布,走出了店。
李春风眼珠转了下,对春梅使了个眼色。
春梅便身形一晃,跟了上去。
李春风想了一下,转身回去了自己日常算账的屋子。
一炷香后,春梅回来了,道:“姑娘,那位姑娘现在是个最低等的妾,听那小丫头的话,在府里被侧妃欺负得厉害,日常使唤她做事,所以才来买细棉布,想做经穿一些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