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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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绕了路，天色快黑的时候，才到了那庄子。
谢玉堂在半途就带着夏雷几人来接，庄子里也早就备好了房间，甚至，谢清还让就近新砌了一个小厨房。
眼见天色不早，又想着柳娘她们一路坐车辛苦，谢清只来打了招呼后，便让李春风带着柳娘泡温泉去。
还将谢玉堂一起拎走了。
谢玉堂给她们安排的屋子就在温泉池子旁边，李春风便和柳娘去泡了下温泉，然后舒舒服服的回房睡觉。
次日起来，两人便先去厨房做了一些吃食，再带着秋菊等人端着吃食下到第二进。
谢清和凌老头已经等着了。
谢玉堂却是不见。
见李春风四下看了看，凌老头笑道：“玉堂回京了，昨儿晚上来的消息，说是今日勇毅伯府嫁女，玉堂替我们看热闹去了。”
“今日？”李春风不觉惊讶的看向了谢清。
这谢晨嫁女，谢清这个祖父不要去的嘛？
谢清已经端起了粥碗，笑道：“这曹家着急，宋氏原本是一直拖着，这不有人愿意顶替嘛？两人的名字又只差了一个字，宋氏便应了曹家，同意尽快成亲，曹家便定了今日，这日子这么赶，她们不通知我这个在外面养病的老头子也说得过去，再说了，那府里不还有个祖母在嘛。”
李春风默了一下，懂了。
这是宋氏和蒋氏达成了协议，让谢蓉替嫁，这事若是请了谢清回去，说不定会被谢清识破搅局，还不如不通知谢清，趁着谢清不在，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
至于谢玉堂回去，自然不单是去看热闹的。
这一日，谢玉堂没有回来。
中午时分，下起了雪。
院子里种着几棵梅树，白雪衬着红梅花苞，很有一番意境。
李春风便和柳娘一起，做了梅花糕，江小满则是跟着凌老头开始习武。
下午，胡杏儿带着贺平安也到了。
院子里一下子便热闹起来。
谢清坐在廊下的摇椅上，盖着厚实的皮毛毯子，抿着温度正好的冬酒，笑嘻嘻的看着夏雷和福顺等人带着贺平安和江小满打雪仗，嗅着旁边厨房飘出来的香味。
对旁边坐着的凌老头道：“凌大侠，能过上这种日子，我这辈子，也够了。”
凌老头看了他一眼，道：“不管如何，玉堂是你亲孙子，你谢家有后，而且还能光宗耀祖，至于那些烂泥，你扶了那么久也没有扶上去，你尽力了，便不要再去想了。”
谢清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两个儿子都没教好，玉堂能有现在这般，都是你和夫子教的好。”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凌老头淡声道：“我记得那时候谢晨拜入林天啸门下，你那时候就开始做行脚商人，一年总有大半时间在外面跑，你那两个儿子，你并没有多少时间亲自去教去带，可若不是你在外行商赚的那些钱，也不可能将谢家做大，这世间之事，从来就没有完全之法，要说根源，那只能说……”
凌老头声音一顿，你娶错了老婆这话就没有说下去。
谢清却是明白他的意思。
当年他不过一个行脚商人，出去走商，连雇骡子的钱都没有，就是牵着家里的两匹驴子，带着一些货四处游走。
那时候还是乱世，道路难行，便是去到杭城，来回都要几个月。
谢晨还好，等于被寄养在了林天啸那，谢烙就完全是谢方氏在带。
而且，谢烙性子和长相都像谢方氏，等他发觉谢烙被带歪了的时候，再想补救便来不及了。
他本以为，给谢烙捐了个官，又保证了他每年都会有两百贯的收益，谢烙总该能学会怎么做人。
谁知道，谢烙走的更歪了。
歪到，居然和魏王勾结，想要陷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来置裴大将军于死地。
对于谢烙陷害自己，谢清并不怎么愤怒，他知道，谢烙恨着自己，谢烙认为他偏心，认为他应该将家产都给他才对。
谢清愤怒的是，谢烙居然跟魏王勾结，想害裴大将军，甚至，要害了谢玉堂，好将谢玉堂的封赏和家产都夺了去。
这才是他对谢烙彻底死心，放话让凌老头朱先生放开手去做，自己躲回了庄子的原因。
凌老头说，根源是娶错了老婆，这话也没说错。
昨天晚上京城来送信的人说了，蒋氏已经将谢蓉要替嫁的事告诉了谢方氏，谢方氏满口答应替蒋氏做主，替蒋氏隐瞒，会以祖母的身份送谢蓉出嫁。
这么蠢的女人，他已经完全不想去管了。
所以，谢玉堂离开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不用管她们的死活。
他现在年纪也大了，他得保重自己，好看着谢玉堂跟李春风成亲，然后生下他的曾孙。
他还要好好的带他的曾孙，曾孙女！
他要每年都能像现在这般，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好年。
抿了一口冬酒，谢清笑道：“玉堂是给我们谢家光宗耀祖，不过，他也是你徒弟，你们那叫什么？扬名立万？而且你看，你还不止玉堂一个，平安和小满，都不错吧？还有春娘，这些孩子啊，都会好好孝顺你的，你就跟我一样，好生养老吧！”
凌老头轻笑一声，道：“你这话我爱听，不过，这酒你别喝了，这些是春娘给我温的！”
“切！”
谢玉堂当天晚上没有回来，是到次日下午才回来的。
那时候雪已经下大了，谢玉堂几人是顶着一身白雪进的院子。
李春风一看，便让他晚些再说，先带着几人赶紧的泡下温泉换身干净衣服。
她则是去厨房做了一大锅热乎乎的面片汤。
谢玉堂出来的时候，李春风正将汤舀出来。
谢玉堂端了一大碗汤，便带着李春风回到了暖阁。
谢清和凌老头正等着他呢。
先喝了半碗汤，谢玉堂才道：“曹家弄了个公鸡出来拜堂，而且，蒋氏把谢蓉画成了一张白脸，就是脸上抹了很多白粉，连五官都看不清了，再拿把大扇子遮着，那曹家也没有发现不对，直到送入洞房，谢蓉看到曹金的模样大叫出来，曹家才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