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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原因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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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已经听宋先生介绍过,李春风看到那个大院的时候还是狠狠惊讶了一番。

那个大院背靠一座不过十多米的小山丘,距离大门前十多米则是一条蜿蜒而过的河。

河宽有将近十米,河对面则是一片水田。

大院墙高有四米,将整个山丘都包围了进去,外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全貌。

库房的层高有五米,每个库房之间都隔了五米的距离,中间放置了灭火用的水缸和沙袋。

库房底层是用石板铺就,还抬高了半米,便是下暴雨也无法渗透进去。

库房全数是泥墙建筑,用到的木头部分都涂抹了一种特殊的泥,连货架上都涂抹了一层那种泥。

所有的织品都是十匹一捆,除了布和二等丝绸是包裹一层外,其余的都是以油布包裹几层。

不同的织品放在了不同的货架上。

并不是一种织品放一个库房。

而是每个库房都有不同的货架来存放不同的织品。

李春风看了两个库房便明白了。

只要查看货架编号便能找到对应的织品,但是这样存放,单只一个库房出事,便不会让某一种织品全部没了。

特别是那些高端织品。

除了那些库房,大院前面和后面都是可以住人的屋子。

住了有二十人的守卫。

瞅着东顺那几人和那些人勾结搭背的模样,李春风便知道,这应该也是夏东训练出来的人。

看样子夏东并没有说错,他训练的人可不止三百人,这是还留了一些给宋先生呢。

大院靠前一些的位置是一栋大屋,占地有七八百平方。

宋先生带着李春风看完之后,便开始拿着单子让人点货送到那个大屋里来。

和白管事这单金额虽然高,但是因为高端织品多,所以数量倒是跟去年那次差不多。

可也堆了半边屋子。

下午,白管事和贺东阳到了大院。

白管事和宋先生去清点织品种类和数量,贺东阳则是拉着李春风到一边,低声道:“白叔本邀请了任三爷过来,不过任三爷说,这么大数量的交易还是秘密一些的好,他便去了江城,说是什么吸引别人的目光,他说他去明州对外是说去找给太后祝寿用的礼物,转而去江城也是去找礼物,别人便不会多想,还说,也不用特意来看你的织坊,到时候看织品就行了,反正,这我们才知道什么织品在番外卖的好,他备货的时候,织品这块由白叔来跟你订,他出钱就是。”

李春风不觉呆了一下,道:“任三爷真是个好说话的人啊。”

贺东阳低声道:“好说话?我娘和白叔可都不这么说,他们说,和任三爷谈合作的时候,任三爷把条件一提,就那说话的口气和气势,他们就没有打反口的勇气了,只能赶紧点头,如今,我娘已经吩咐人下去,开始造那三艘大船了。”

李春风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那是因为任三爷开的条件很好,你们没有拒绝的道理吧?”

贺东阳嘿嘿笑道:“我娘也是这么说。”

李春风瞪他一眼,心道,那你还说他们是怕的?

贺东阳低声道:“是没有拒绝的道理,但是怕也是真的,真的,春娘,你都不知道,任三爷给我娘和白叔说那些话的时候,那气势跟给咱们两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是这样的,呐,这眼帘就低垂了一半,手中拿着茶碗盖,这么轻轻的围着茶碗绕着,然后语速很慢的说了那些话,我跟你说,我都是第二次听了,可我当时,真的觉得脊背有些凉。”

李春风诧异了一声,想了一下,道:“那个,在任三爷和你娘还有白管事见面前,发生什么事了嘛?”

“发生什么事?也没什么事啊,放你们下船后,我们就直接到了明州,一直到明州下船之前,他都在舱房里休息呢。”贺东阳皱着眉头想,一边想一边道:“然后,我们下船,下船后便去了我们贺家大宅,也没什么事啊,啊,就是,就是在进大宅的时候,正好几个族里的堂叔们过来找我娘要钱,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们拿了钱就站在门口说我们家的闲话。”

“说你们家的闲话?”李春风惊讶道:“还是拿了钱后在你们家门口说你们的闲话?”

贺东阳叹了口气,道:“是啊。”

想了下,贺东阳低声道:“这个,我们家,就是我爹家里,虽不是什么世家名门,可也是前后五代都在一个渔村里的,这自从我爹赚钱后,村里的什么伯爷爷便找了我爹,说我爹出息了,这也就等于贺家出息了,让我爹出钱修族谱,建祠堂,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爹也愿意,便都做了,然后呢,那些人又让我爹出钱给那什么族谱里的嫡系建房子。”

“等等,这你们家还不是嫡系啊?”李春风问道。

这都让贺东阳他爹修族谱建祠堂,就说明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些,而且,只是前后五代人在一个村里,这按照前后来算,说不定贺东阳就属于第四代,也就是说,最多是贺东阳他爹的爷爷辈到了这个渔村里。

这样的小家族,按照江文绚以前说的,是得族里有人发达了,才有可能延续成一个能传承下去的大家族,而一般来说,这个发达的人便会成为最开始的正经祖宗。

如今他们家族里应该就是贺东阳他爹最有钱,连族谱都是他修的。

结果,却成了族谱上面有另外的嫡系……

贺东阳摸了下头,道:“这个,我爹也没读过什么书,哪里知道怎么弄族谱?这修族谱的时候,我爹请了个老秀才,那老秀才问从谁写起,那什么伯爷爷便说是从太爷爷写起,然后,那伯爷爷是老大,我亲爷爷是老三,所以就成了伯爷爷家是嫡系,我们家是旁系。”

李春风呆了一下,道:“这事,白管事没告诉你爹?”

贺东阳低声道:“告诉了,白叔看到那什么族谱就告诉我爹这里面的猫腻了,我爹可生气了,当即说他既然是旁系,那就独立出来另外写族谱,开头的祖宗就是他自己,那伯爷爷才不敢提什么建房子的事,但是呢,我那继奶奶又找了我爹说情,我爹便答应,每年给族里一百贯当做什么费用。”

“继奶奶?”李春风又惊讶了。

贺东阳点头道:“是,我亲奶奶死的早,我爹十岁的时候她就死了,后来我爷爷就娶了这个继奶奶,生了我小叔,如今我爷爷也去世了,继奶奶还在,不过她不跟我们住一块,我爹另外建了个宅子给他们住。”

李春风神色微敛,道:“你说,你那些堂叔们说闲话,莫不是说的是你爹不公,赚这么多钱却不管家里,放着自己亲弟弟不管,只让你娘管着家?”

贺东阳满脸惊诧的道:“你怎么知道?啊,他们说的不止这些,但是的确也说了这些话。”

李春风轻吁了口气,道:“我觉得,那位任三爷不是故意对你娘和白叔这样,他也许,只是在生气,说实话,你们家出钱养着那帮人,还能让人在自家门口说你们的不是,替那个占你们便宜的小叔说话,我要听到了,也会觉得你们这家里会内斗,只要你爹出了事,只怕你娘和你就有很大的麻烦。”

贺东阳一怔,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李春风低声道:“你想想,任三爷在任家是个什么处境?你可是在京城看过任家笑话的,就任三爷那般人物都会被人暗杀,任三爷对这种搞不定自己家族的,肯定是心有忌讳的。”

“嗯,其实,任三爷和我娘还有白管事说的时候,是另外加了一条的。”贺东阳低声道:“他说,他要派一些人上船做水手,船长和舵手都是我们出,但是水手,他要派一部分。”

声音微顿,贺东阳低声道:“这一条,要是换做别人来说,我娘肯定是不同意的,这出海的水手假如不是自己人,一旦在海上起了异心,那可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可那时候,我娘同意了,我娘还说,不管怎样,任三爷是求财,是要把番外的香料宝货安全的带回来,我们有协议在,他的人没有理由对我们暗下杀手,现在你一说,我觉得,只怕是任三爷觉得我们家靠不住,觉得,我们家会心软,放这些亲戚上船,要是万一跟我小叔一样,船都没了,他损失可就大了。”

“不错。”李春风笑道:“而且,这不是天灾,这是人祸,便更不可忍。”

贺东阳连连点头,又揉着头道:“还是春娘聪明,我就想不明白,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任三爷这是对我爹对待那些族人的方式不满。”

“也不是不满。”李春风笑着低声道:“你爹重情义不忘旧是好事,只是,若是你那些亲戚都是好的,你们家能拧成一股绳来使劲,你爹这般做自然是最好,可现在,在你们家门口,那些亲戚便能这般说,说明你爹的那些好反而养大了他们的贪心,嗯,这古话有云,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个意思了,若是这样的族人你们处理不好,肯定会影响到你们的船行,而他和你们合作,也就等于影响到了他,可察觉到了这种危险,他也依然和你们合作,只是增加了一条,我是这么觉得的,与其说任三爷不满,不如说,他是在提醒你们,提早做准备,提早解决那些潜在危险,不要等到他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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