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不了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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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欢歌回了一趟拆得七零八落的村子里找老曲。
进弄堂时，又遇到了那个租客，想不到，他还没搬走。
老牛一样木木的眼睛，瞥她一眼，然后又猫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家门口几只猫，大了一圈，似乎真的把这里当做家了。
她蹲下身，摸了摸，看到它们毛里的跳蚤猖狂地爬来爬去……手顿了顿，转身就到水龙头下冲了又冲。
老曲看来很久没回来了。家里的灰积得厚厚一层。蜘蛛网都多了不少。
她轻轻叹口气，拿起屋角的扫帚打扫起来。
不管怎样，也是她的家。
只要这老屋在，她总感觉，自己的家还没有散。
老曲……她那不把她当女儿的妈……她的家……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原本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一下一下木然得扫着地，泪珠子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掉。
地扫完了，眼睛也肿了一圈。
冰箱一直插着电。她在冷冻格翻了翻，竟然翻出来一小袋冰块。
哦，对了，那个时候眼睛肿了，没冰块敷，后来刘君像模像样找了冰格子，冻了好几格冰块，整了那么一袋。
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想不到，还真的用上了。
她敷上冰块，顺手拿出手机，翻了翻短信。
晚安。
晚安。
晚安。
……
一连好几天都是简短的两个字。
好像……很久没跟他正儿八经联系过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愣了愣神的功夫，手机里设定的闹钟响起来。
要去打工了。
她没有时间留给悲伤。
有这个功夫，多赚点生活费不好么。
“欢迎光临。”有顾客进来，曲欢歌打着单子，头也没抬，机械着说着。
“新品买一送一？好！给我来一杯！”
曲欢歌听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不自觉地笑起来。
“你们两个，终于想起我来了！不用给钱，我买单。\她手里飞快地操作。
张婷沈烨眉开眼笑：“哟哟哟，终于喝上你请的了，不容易啊！！”
“闭嘴吧你们，我都穷死了。”
体育生刚好和曲欢歌上同一个班，这两人他也认识。曲欢歌的闺蜜么！当下眨个眼，顶了过来，“你去休息会儿，我来。”近来，他手脚也快了很多。
老板看一眼，没说什么，绕到后台操作间去了。
曲欢歌挑眉点个头，表示感谢。
端着两杯饮料，拉上两个闺蜜坐到靠门口的小桌。
“你们家房子看好了没？”张婷问。这都多久了，一点消息都没……再不买，他们小区房子都要卖光了，到时候买二手的，还要交税金和中介费，更贵！！
曲欢歌不知从何说起，轻叹口气：“别提了。”
……
“什么？！！你们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我说呢，怎么进来钻到孔方兄眼里出不来了！！你缺多少钱？我手头有一些，先借给你。”沈烨大呼小叫。
“你们这些钱自己留着吧……我们家现在缺的是大头……买房子没戏了……我只可惜以后和你们两做不成邻居了……”
曲欢歌心里也躁得很。
\那你打算怎么办？”张婷比他们两个都冷静。
\租房子吧，看看能不能离你们两近一些，然后生活费，学费，我多打两份工，赚起来，要是手头缺了，我再跟你们两个借。”
张婷知道曲欢歌不肯轻易开口借钱。
她脸皮薄，骨头硬，挨了皮带都只想自己一个人扛过去。
“行，有需要随时开口。但你打了什么工？吃得消吗？”放假了，就曲欢歌一个人住学校宿舍，她们不能随时碰面。今天还是特地来店里找她。
曲欢歌把老顾他们的事又简单说了一通。
张婷沈烨只觉得一时间钻进了爱丽丝的兔子洞了。她在说什么奇幻故事？
“曲欢歌……你怎么跟那些人……搭上边了……”
那些人……都是社会上的灰色人群。谁见了都要躲着走的……她还上赶着贴上去。
圣母病犯得不轻。
“没什么的，谁没犯过错误啊。其实，接触下来，他们人都不坏。”曲欢歌咬着下嘴唇。
“刘君呢？你又什么都没告诉他？”张婷追问。
“没。告诉他做什么，又解决不了问题。”
张婷想着：其实是能解决的。只是你不愿意罢了。
“你们……还好吧？”
曲欢歌提到小白脸的表情和语气不对劲。少了那股腻歪和娇羞的劲。
“我们能有什么呀，就那样呗。”曲欢歌不想深聊，避左右而言他。
“得，出问题了。说说吧。”张婷深吸一口奶茶。
“其实没问题，就……不怎么联系。”
沈烨眼珠子瞪大了……这叫没问题？？
“你们两个跨国恋，都不联系了，还叫没问题？”
曲欢歌嘘一声压低声音。店里还有他的眼线呢……
“我嗓门就大了怎么了？”她故意大声说话，就让那体育生听去，那小白脸不会还没意识到问题吧？？！！
“不是不联系……就是，每天发几条短信，说一声晚安。大概……所有恋爱到某个阶段，都会这样吧……”
谁能保证一直都是热恋期呢。只是没想到，那么快罢了……
看吧，这就是跨国恋的悲哀，她不是一早就预见过了吗？张婷早就警告过她了……执迷不悟罢了。
“不过，我也忙，的确是顾不上他……他打来的视频电话，我都没功夫接……碰见谁，都会失去耐心吧。”
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这样就跟你冷战上了？不是个东西！”张婷恶狠狠骂一声，顺便恶狠狠瞪一眼体育生。
体育生刚好瞄过来，不是，这几个姐们吃了什么火药，闹得动静那么大……
近来，刘哥的脾气也不怎么好。
估计和嫂子有关。
闹别扭了。
“服个软吧……下回他再打视频电话……你就勉为其难接一下？”沈烨想着，也不能全怪小白脸……连她和张婷想找曲欢歌见个面都碰了几次灰。还要趁着她打工的空挡才能闲聊一会儿。
时间还不能长，看，老板又偷偷瞄过来了。
更何况小白脸还远在国外呢。
“我真没时间。错过就是错过。”曲欢歌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就是不想低头。没接到视频，他就不能多打两个……说起来，还是对她没耐心了呗。
大不了，好聚好散。
他不是早就说过么……她是自由的。
同理可得，他也是自由的。
说不定，人家忽然醒悟：还是moLLY更适合呢……
她曲欢歌是什么好姑娘么！！从小就偷鸡摸狗，现在更是连家都没了……
一身的烂事，他们怎么可能会有未来……
其实moLLY说得没错，她配不上刘君，远远配不上。
他们……是没有希望的。
只有成年人才知道，门当户对是婚姻中真正的赤裸裸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