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妄生咒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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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真相，穆皓商似乎瞬间垮了下来，他眼底一片死寂。
片刻后，他嘴角溢出鲜血：“那她呢？她的死……”
穆皓商痛苦的看着他，双眼含着血泪，他想要一个答案。
提起连翊的死，穆渊心如刀绞，“朕为什么要与你讲这些，穆皓商，朕对她一片真心，却始终不能得到她的芳心，你顶着一张奇丑的脸，她心里还是留了你一席之地，朕恨你，可你对朕还有价值。”
穆渊突然话锋一转，看向胥不湛：“朕给你一个月时间，将他的脸修复好。”
胥不湛复杂的说道：“看他这副样子，怕是一个月都活不到了。”
“你曾跟朕说过，无论朕要求什么，你都能办到。”
穆渊留下一句话，拂袖离去。
胥不湛看着水牢里的穆皓商，穆皓商也刚好抬起浑浊的眸子，看向他。
只有完成了换脸，得到穆渊信任，他才能拿到连翊的骨灰，去下妄生咒。
胥不湛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穆世子，得罪了。”
…
胥不湛用药浴吊着穆皓商的命，足足给他续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穆皓商历经折磨，数十次濒死，终于完成了重塑面容，并成功和穆渊换脸。
胥不湛提心吊胆三个月，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他看着眼前自己的杰作，双眼通红，悲喜交加。
他不知道对连翊来说，他这一步做的对不对，但他知道对尚元国来说，他做的一定不对。
届时已天下大乱，北域一路畅通的进入中原，掌控了尚元国。
百姓怨声载道，他们知道君主放弃了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活在外邦的统治中，永世不得安宁。
胥不湛奉穆渊命将连翊的骨灰从太庙带出，一起带出来的，还有连玦的骨灰。
只是那骨灰第二天就不见了，之后，胥不湛发现，穆皓商也不见了。
三日后，他们再次找到穆皓商，穆渊心急之下，将穆皓商打成重伤，质问他骨灰的下落。
穆皓商咬死不说，穆渊险些杀了他。
胥不湛还算理智，他阻止了穆渊，等到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来到穆皓商关押的宅院，将妄生咒的秘密透露给穆皓商。
穆皓商的眼底顿时有了亮色，他震惊的看着胥不湛：“你的话当真？”
“字字属实。”
穆皓商沉思片刻，“我可以将骨灰透露给你，但你必须让我来下咒。”
胥不湛一听，就知道穆皓商的目的，他是想自己带着记忆去和连翊续缘。
可他明明已经告诉这家伙下咒之人会遭到怎样的反噬了，这家伙是疯了不成？
“可以。”
不过他只能假装同意，暂时稳住穆皓商，找到骨灰的下落。
穆皓商告诉他：“在太平山，她同我说过，死后想和家人葬在一起，连玦的骨灰我也放在那里了。”
…
胥不湛带穆皓商来到太平山，可当他打开骨灰盒的一刹那，玉匣里堆放满了金银珠宝，骨灰不知所踪。
“我放的。”穆皓商直接承认，他脸色苍白，“为了防止你们找到这里，我将她的骨灰和她家人的混在一起，你们永远不可能找到她。”
“砰——”
胥不湛一掌打向他，他红着眼，疯了一样怒吼：“我做了这么多，可因为你，所有心血都毁了！穆皓商，我杀了你！”
穆皓商躲过那一掌，“胥不湛，你原本就没想让穆渊下咒，你甚至都没有跟他讲过下咒之人会被反噬的事对吧？”
“是又怎样？”
胥不湛冷静下来，冷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
他突然对穆皓商出手，手法狠厉决绝。
穆皓商伤势过重，没能躲开，撞在石墙上昏死过去。
胥不湛将连家其余人的骨灰各取走一些，离开了太平山。
他不知道混了其他人尸骨，妄生咒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但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要做下去，因为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只是胥不湛没想到，在下咒这天，穆皓商又阴魂不散的找了上来。
他原地打坐，冷冷的看他一眼，“穆皓商，你还没死？”
“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将我的脸跟穆渊换了。”
胥不湛没有告诉他，而是拿出一个木匣，炫耀似的对他说：“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里面的骨灰，穆皓商神色一僵：“谁的？”
“你是不是以为将骨灰混在一起，我就没法下咒了？”
穆皓商一急，胸口顿疼：“我那天醒来看连家人的骨灰都在，你是怎么……”
“我各取了一些，虽然不知到能不能完成妄生咒，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要去试，穆皓商，你和她认识这么久，却三番五次阻止我下咒，你是不想看她恢复记忆？”
“不想，她不恢复记忆，那她还是连昭林，恢复了，她就是连翊，我不想她有连翊的记忆，也不想让这段记忆束缚她，更不想让她转世后和你们这种人捆绑在一起，连家为守护尚元国前仆后继，葬送一生，你们却为了一己私欲使天下大乱，如今局面，和亡国有何不同？”
听了这番话，胥不湛一瞬间有些恍惚，他莫名想起了连翊。
那时，他觉得凭什么尚元国要由她一个弱女子去守？
他想带她远离朝堂，去做她喜欢的事，浪迹江湖，逍遥自在。
可她却拒绝了，“连家人活着有自己的使命，忠君、护国，我有我的使命，护国、保家。”
连翊说在她眼里，尚元国亦如家一般。
她眼中的大义是他永远都触不可及，感悟不到的。
他没读过书，从小偷盗为生，他只想把最好的捧给心爱的女人。
金钱、宝物、她梦想的生活。
可他没做到最重要一点，珍她所珍，爱她所爱。
他亲手把她守护的尚元毁了，那可是她视为的家。
此后，尚元国消失在史记长河，连氏世代簪缨，昭显百年，却永不得留名。
胥不湛大笑起来，那笑竟比苦还难看。
“阵法已开，穆皓商，来不及了。”
他的眼前突然扬起青色的火焰，一跃数十丈高，将整个山峰点亮。
胥不湛脸色冷下来，他抬手，将手中的木匣扔进火焰里。
“不可！”
穆皓商慌了，他纵身一跃，前去阻止。
结果却抱住了木匣，连带着一同扑进火里。
这火和普通的火焰大有不同，若是普通的火焰，还能活着出来。
但这青蓝色火焰，如是一个阵法，任何东西，都能转眼间烧的灰都不剩。
胥不湛见状，慌忙站起身，担心穆皓商会破坏自己的阵法。
“该死！”他恶狠狠的咒骂道。
火焰褪去后，地上留下一玉镯，胥不湛立刻上前查看。
看到玉镯里的血纹，胥不湛松了口气。
妄生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