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傀儡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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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青山抱绿水，一叶竹排画中游。
两个少年只穿着泳裤躺在七米多长的竹排上，顺着水流缓缓向下游漂去。
盛夏的烈日将两岸的树林和竹丛晒出一层与世隔绝的气息。
河水潺潺，微风不燥。
“贤哥，问你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选航空航天专业？”
“因为地球太小了。”
“说人话。”
“你不觉得如果能设计出一艘飞出太阳系的宇宙飞船，是件很牛逼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是亲自驾驶？”
“我试过…飞行员的训练太苦了。”
“那你好好学习。”
“你呢？”
“我什么？”
“你骗我说你辍学了。”
“我可没说我辍学了。是你自己那么理解的。”
“……你毕业了对吧？”
“嗯。”
“不能透露？”
“暂时不能。”
“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技校，难以启齿。”
“什么专业？”
“电工电焊。”
“嗐，昨晚你做的那锅龙凤汤，我还以为你学的是厨师专业。”
“好吃吗？”
“我又没吃几口。”
“哎，都被你妹吃了，我只吃了个鸡腿。”
“是啊，吃完她还藏起来，我半夜起来愣是没找到，真是可恶啊。”
“在你大伯家冰箱里。”
“你怎么知道？”
“一大早我跟踪她才发现的，那会儿你还在睡觉。”
萧敬贤撇撇嘴，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
……
萧家老宅的晒坪上。
萧思齐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一件围裙手臂上戴着袖套，坐在亲戚们中间剥着玉米粒，一边听着嫂子们唠家长里短，一边时不时的看向通往河边的小路。
她从上午等到中午，也没见那两个贪玩的男生从河边回来。
她忍了又忍，最后怕他们饿死在河里，终于忍不住给他们打电话。
萧敬贤的手机在家里。
赵和平的手机也在她家里。
她叹了口气，到大伯家的厨房里找到一个大的保温桶，装了小半锅玉米粥，又夹了些咸菜豆芽，拎着保温杯出门找人。
也许是喝了太多龙凤汤，也许是吃了太多蛇肉，路边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响声不绝于耳。
她越靠近河边就越害怕，越害怕脚下就越重。
她忽然想起有一年发大水，下过大雨的竹丛里窜出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蛇，从河堤上冲进湍急的河水里。
那一幕把当时在渡船上的她看得头皮发麻！
她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远处的某个山顶，陈澜从望远镜里看着这一幕，嘴角勾出一道弧线：
胆子这么小，怎么能当小色狼的女朋友。
她把镜头转到下游的方向，压了压耳机说道：“17号位，想办法叫醒少爷，他马上到大坝口了。”
赵家小色狼没让她跟着来，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他身上背负着的，又不只是家人的期望。
他的安全与自由，从他作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了。
以前，眼镜老人每个星期要听一次关于他行踪的汇报，现在幕后换了一位首长，把这个频率调高到了每三天一次。
想到阿仁那边传来的消息，她微微皱起了眉。
中东的那些人，还真是不消停，把他们宗教狂热的那一套给伸进华夏来了。
……
捷尔的军工专家们在密林里埋头苦干了四年，一步一步的把朱雀军的整体装备水平提高到这个时代的前列。
虽然受限于重工业还没发展起来，密林里暂时还不能制造出毒蘑菇或者大弹弓那样的战略装置，但是对付手中的家伙事比索马里海盗还要驳杂的土匪，以及丹大帅那支欺行霸市为非作歹的队伍也足够了。
藏在密林里的这些年，朱雀军从上到下，不分性别，人人练就了一身丛林作战的好本领，其中自然也包括抓蛇这项基础的生存技能。
每年三月下旬到十二月中旬，炊事班锅里的蛇肉就没断过，摄入大量氨基酸的队伍，那是一个个的男帅女靓，皮肤好得不行。
完全没有缅甸人特有的那种偏黑色特征。
自从老板要求成立政党向对方提出诉求之后，双方陷入了一种极为默契的平静状态。
周女王明知道丹大帅表面上会接受她的提议举行大选，到最后一定会像从前一样一言不合就开干。
但是场面上的花活，该做的还得做。
堂堂文明之师，必须要师出有名。
她只是可怜那彭老头，一辈子带着缺医少药的队伍在密林里兜兜转转躲躲藏藏，和丹大帅以及各部原来的战友斗争了一辈子。
老了老了，还要再当一次丹大帅的靶子。
如今那位已经73岁的老头子，整天背着双手笑呵呵的走在老街街头，同来往的百姓们打招呼，同街口报摊的小贩们聊聊娘家那边正在进行的经济改革。
偶尔还像个普通老头一般，扒着学校的铁门看着校园里玩耍的孩子们。
作为名义上的北方王，他每次出门时却只带着一个警卫，颇有种以身为饵的意思。
那年他又一次被队友背刺，被驱逐出权力核心，黯然回到山林深处的家中养病。
本来以为就此抱憾终身之时，突然有一行人来到山上，在深夜时分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床头。
他们说着熟悉的娘家话，带来北方的消息：
“家里的少爷托我们带给您一道口信：1967。”
他们说：“如果您身体里的炎黄之血还没冷，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名义上的领袖。”
他跟丹大帅打了一辈子仗，也等于打了一辈子交道，自然知道敌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也许在他心里，倒是盼着丹大帅派人来对他做点什么。
倒在敌人的枪口下，总好过躺在病床上含恨而死。
这样一来，就能把密林里的这口锅盖提前揭开，朱雀便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带领上百万同胞向南方前进。
一旦他倒在街头，有朱雀军在前，高举“为王复仇”的旗帜，就能把从高原到矿区的整片密林，凝聚成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一路闯进丹大帅的办公室里。
这片土地已经被无休止的战争和烟土蹂躏了近百年。
如今烟土已绝，也该让同胞们安居乐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