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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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辞知晓林兮在床榻之间一向害羞，但他这人看着再正经不过，却恶趣味地格外喜欢在床榻间逗她说话，对她含羞带怯的模样爱不释手。
一开始时，林兮只会低头，可每每低头躲避之后，还是会被赵瑾辞用两指抬起，逼迫她直视他的眼神。后来渐渐地，她发现只要自己抱着他靠在他肩上说话，他便不会逼迫她一定要直视他了。
时间一久，林兮也就渐渐知道赵瑾辞在床榻之上的喜好了。她也能稍稍迎合，少吃点苦头。
她静静伏在他胸前，听着他规律而有力的心跳，白皙的皮肤渐渐透出粉色，粉嫩的唇瓣微张，呼出的气息扫在赵瑾辞脖子上，勾人到了极点。
赵瑾辞一手搭在她白嫩的肩，一手抚着她柔顺的乌发，喉结疯狂滚动。他想不顾一切将她压在身下，却又记起之前花园那次她哀切而绝望的眼神。
修长的手顿时停在半空，另一只撑在床榻上，青筋毕露。
他靠在她的脖颈间轻嗅她发丝的香气，缓了片刻，才压下那灼人的痛感。他的呼吸是那样重，喷洒在林兮脖颈间的热气甚至让她身体有些发软。
赵瑾辞缓了片刻才抬起头，林兮睁着朦胧的眼看向他，不明所以，不知他为何停下了。
“陛下？”她眼底像是一汪湖水氤氲着水汽一般迷茫。
赵瑾辞伸手，抚上她的唇瓣，眼底欲色翻涌。可记起那夜，林兮哀戚地求他给她一些尊严，他到底还是没有亲上去。
赵瑾辞前半生都为仇恨而生，林兮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
他第一次开荤之后，才算了解为何世人口中人生最大幸事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了，甚至“洞房花烛”要排在“金榜题名”之前。
金榜题名赵瑾辞早就驾轻就熟，但这洞房花烛夜，他却着实苦恼了一番。
林兮侍寝第一夜时，他并不欲要她，一来是觉得她年纪尚小，二来他向来对此类事情不感兴趣。直到林兮在他枕边为谢知非哭泣，他为嫉妒驱使要了她。事后却后悔没有要下魏庸递给他的那本被他称作“污秽之物”的绘本，导致林兮在床榻之上一直惧怕他。
“日后你不想要就告诉我，我不会强要。”他微微喘着气，捧起她的脸，哑着嗓音与她说。
林兮惊诧地看向他，她太过震惊以至于直视他时忘记了害怕。
“只要你说，我不会逼你。”他看她的眼神，像是怕她不信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林兮没反应过来，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不要怕我。”
那声音太过轻微，要不是俩人离得近，根本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林兮在赵瑾辞面前习惯了顺从，习惯了他的霸道与冷酷，面对这样的赵瑾辞，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呆呆地看着他，赵瑾辞却轻轻在她额间一吻，道：“睡吧。”
林兮惴惴不安地躺下，赵瑾辞却伸手揽住了她。林兮身子轻颤，闭上眼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却没想到赵瑾辞只是搂着她，并无其他动作。
他竟真的，就这样放过了她。
林兮睁开眼，盯着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神情复杂。
这算什么？
一剑刺穿她的身体，然后等她千疮百孔之后，再在她面前施舍温柔吗？
她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闭上眼不再想他这些反常行为。
她想抽身离他远一点，却发现赵瑾辞虽然怕伤到她身孕，抱得不如以往那样紧，但以她的力量还是挣脱不了。
“再动一下，后果自负。”
身后之人低沉的话语传来，再加上那滚烫的躯体，林兮不敢再动，乖乖在赵瑾辞怀中睡着了。
次日，赵瑾辞终于松了口，林兮得以搬出乾清宫，正式入住坤宁宫。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起码不用日夜都与赵瑾辞待在一起了。
林兮找来青柳，道：“青柳，你去帮我找两个小沙袋，听说我朝举子们为了练好字，都用这样的小沙袋绑在腕间，这样写出的字看起来很有力。”
青柳笑着说：“娘娘这样刻苦，都能参加科考了。”
林兮失笑，她只是练字，学识上还很浅薄，科考的水平她是万万够不到的。
搬到坤宁宫之后，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时时刻刻都在赵瑾辞的眼下了，以往她住在那里时，连一日三餐吃的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她想做点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搬来坤宁宫之后，还能有些自己的时间。
林兮在腕间绑上小沙袋练了几日，发现赵瑾辞倒是没有骗她，这法子果然有用。她的字看起来有力多了。甚至与赵瑾辞的字对比，有几分相像。
这日林兮正在练字，青柳却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东西。她呈给林兮，是一份奏章。
林兮打开，看了一眼，里面都是骂她红颜祸水，狐媚惑主的内容。大意就是说她明明身怀有孕，又身为皇后，竟然不想着替陛下选秀，将来替皇室开枝散叶，只晓得自己独霸皇上，实在忝为国母。
“娘娘…”
青柳有些担忧，这份奏章是一位一直跪在金銮殿前的大臣绝命之笔，只因陛下坚持国库空虚不选秀，他便嚷嚷着说陛下到现在还无子嗣，江山不稳，社稷无福。最后一头撞死在了殿前。临死前写了这份奏章批判林兮作为国母，不为社稷着想，只顾自己眼前圣眷。
林兮听罢，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份奏章放在了床头。
待晚间赵瑾辞来了坤宁宫，他拉着她坐下，静静听着她肚子里小孩的胎动。
自从孩子有胎动之后，他似乎迷恋上了这一举动，几乎每日都要抱着林兮听听孩子的动静。有一次，他正摸着林兮的腹部，却不料孩子踢了林兮一脚，赵瑾辞清楚地感受到了它的动作，他满眼惊喜地看着林兮。
“它刚刚是不是踢了我？是不是？”林兮笑着点头。
自那之后，他就经常来听孩子的胎动。眼下赵瑾辞摸着林兮的肚子，满眼都是温柔。
林兮思及那份奏章，柔声道：“陛下，如今臣妾怀有身孕，伺候陛下多有不便，您看后宫是不是需要添几位新人？”
赵瑾辞严厉斥责朝臣关于选秀的事情林兮有所耳闻，因此她没敢提选秀，只是说添些新人。
赵瑾辞原本满眼温柔的神情听了这番话，瞬间冷了下来。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
林兮道：“是有人送了奏章给臣妾，但臣妾身子不便也是事实，只怕伺候不好陛下。”
赵瑾辞看着她冷笑一声，凑近她耳旁，道：“有什么不便的，你也不是今日才有了身孕，以往，不也伺候得朕通、体、舒、畅！”
这阴狠的神情，冰冷的声音，林兮顿时就后退了一步，却被他一把捞回。
指尖抵在她的唇部，眼中浓墨般翻滚，寒意凛然，声音沙哑道：“不是还有这里吗？怎么，记忆还不够深刻是吗？朕来帮你回、忆、一、下！”